鄭小驢都市奇遇記   冒牌秘書 寂寞的黨校(3)
    黨校在這個城市的最深處。

    最深處的意思就是……黨校真的很寂寞,它遠離市區,實際上就坐落在郊外的一個著名的風景區內。即便是風景區,它也不是遊人如織的那種,而是風景區的一個小角落……有一座大門嚴密地堵住了黨校世界之外的喧囂、繁華,原因很簡單,因為大門的保安很嚴肅地把遊人堵住了,說這裡不許進,這裡是區委黨校,閒雜人等不能進的。

    黨校很大,有幾棟乳白色的樓隱藏在密林中,一個十幾層的主大樓是黨校辦公大樓。

    早晨,鄭小驢和老婆蘇琪告別後就打算自己開著「宋長河」的奧迪去黨校報到,蘇琪見了就笑道,長河啊,你怎麼開車去充軍啊,嘻嘻,你就不怕別人笑?

    蘇琪的心情居然很好,因為宋長河去黨校就相當於上班的工薪族樂,他是一個享受副科待遇的工薪族(原來的正科領導職位沒有了),但是以後呢,他就可以天天晚上按時歸家,並且,在蘇琪看來,「宋長河」今後也不會有什麼應酬的,說起來他一個黨校後勤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誰會和他打交道啊?這多好!

    蘇琪是一個對生活要求實際不高……是一個溫柔的女人,現在自己的家有高檔別墅了,而且已經裝修好,家裡的存款也貌似不少,至於有多少,自己也不清楚,因為「宋長河」從來不說,這些年來,「宋長河」也真能折騰,自己作為他的老婆,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擔憂的……現在好了,無官一身輕!無官很安全!所以蘇琪心裡其實應該說是暗暗歡喜的。她調侃「宋長河」的目的也是想讓他開心,早上起來看他陰沉著臉,心裡就不免有點擔憂。其實鄭小驢心裡並沒有什麼不太開心,與他而言,無非就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他想,黨校也不錯啊!

    他甚至還這樣想,他讀書讀到高中,一個小農民,小民工,現在自己能進黨校,多好的事啊!說起來他的心裡甚至也是有點欣喜的,至於自己前一個階段是柳樹河街道黨工委書記的身份消失,自己當然是有那麼一點遺憾的……媽的誰不遺憾?但是遺憾有屁用?

    再就是自己答應的田元元當招商辦主任的事情也沒辦,那個華忠書記當招商辦副主任的事情也沒辦呢,這也是遺憾。哎……不管了,自己都管不過來了,還有心思管別人?

    鄭小驢記得自己離開柳樹河街道的那天,街道黨政人大的同志們還是對他表示了留戀……

    因為即便他在柳樹河街道是一個短命書記(這一點和李禿頭李勳一個鳥樣),但是顯然的一個情況是:鄭小驢的人緣要比李禿頭好得多!

    最起碼鄭小驢在柳樹河街道工作期間完成了街道幾年來都完不成的拆遷任務,柳樹河街道的拆遷工作已經成了全市的典範,現在各級、各部門、各單位都在搶著來學柳樹河街道的工作經驗,那個精瘦精瘦的街道辦主任已經紅的發紫,據說很快就要被提升,其實他做了什麼工作呢?但是話要說回來,任何成績的取得都不是靠一個人的功勞,是集體智慧的體現,是全體班子人員的努力,鄭小驢作為書記有功,這個區領導、市領導都承認,但是他有錯誤啊,這個大家也是知道的,他的錯誤讓他自己必須承擔起錯誤的責任!這是黨的紀律的要求。

    鄭小驢一倒霉,那些成功的果實自然就不是他來摘取的,而是別人來摘取!

    鄭小驢本想悄悄離開柳樹河街道的,但是他正收拾好行李,也即在自己的辦公室——

    那個有著一個神秘的小辦公室的房間裡正在那個發思古之幽情……他想著自己曾經在這個辦公室裡和幾個女人的風流韻事……那個精瘦的街道辦主任就帶著街道的班子人員來為老書記送行了。鄭小驢心裡罵著,他媽的老子居然成了「老書記」?

    送行的酒宴中鄭小驢本來不想喝酒的,但是架不住這個敬酒,那個敬酒,這個說宋書記啊,我們柳樹河街道忘不了你,那個說宋書記啊,柳樹河村的開發是你宋書記的親自謀篇佈局啊,將來我們柳樹河發達了一定會把你宋書記請來……

    鄭小驢心道,老子去黨校搞後勤工作了,其實就是挨處分被發配了,各位說點老子愛聽的話就讓他們說吧,於是就哈哈哈笑說好的,好的,我一定來。

    那天,原醫院的女護士長田元元沒有來,按理,即便田元元不是班子人員,但是她作為現任的黨政辦副主任,也是應該出現在送別「宋書記」的酒宴現場的,可是她沒有來,鄭小驢為此有點淡淡的遺憾!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田元元沒有來是故意的,本來她和「宋書記」的關係眾所周知,在柳樹河大家也都知道她是宋書記調來的,可是現在宋書記倒霉了,她想的第一個事情就是和他劃清界限,她甚至背後說宋書記這個人品德差,對她動手動腳的,是她堅決地拒絕了宋書記對她的騷擾,保持了自己的清白!至於她為什麼能夠調來柳樹河街道,是她的能力被區裡的一個領導看重了,宋書記只是執行區領導的命令而已。醫院搬遷就是靠她去做工作的。至於那個區領導是誰?她不說,她說不是我不說啊,我是不好說對吧?說著她就神秘地一笑,扭著豐腴的腰肢走了,她的眼神間閃爍著一絲詭譎的陰影……這些情況鄭小驢自然是不知道的,要是她知道田元元對他是這個態度還不被氣死?其實這有什麼呢,這個很正常的……這個也是他媽的人性啊,其本質特徵就是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柳樹河街道黨政一班人能夠擺酒宴送鄭小驢主要原因就是鄭小驢對柳樹河街道是有大功勞的,沒有鄭小驢誤打誤撞,他們的拆遷工作到何年馬月才能完成?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有良心的。

    酒宴中沒有人提到黨校,也不說鄭小驢下一步的去向,只是說老書記啊,你多保重,我們等著你……

    鄭小驢被感動了,他酒喝的很多,喝多了酒的他就說了幾句真心話,他說我們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演員,大家都是演員,社會安排給我們的角色我們必須要演好,我呢,我是一個搶了別人角色的演員,但是我也不是故意要去搶別人的角色的,事實上這個世界上上演的就是人人都在爭奪角色……說著,鄭小驢淚如雨下,眾人以為鄭小驢是傷心自己被降職挨處分呢……

    鄭小驢回到家裡後就把自己要調到黨校的事情對蘇琪說了,沒想到蘇琪卻高興起來,她道,長河啊,你是去做老師嗎?做老師多好啊,你本來就是老師嘛!哎,長河,其實我就希望你離開官場,你想,你們的官場太搞不清楚了,而你在官場我成天提心吊膽的呢。

    鄭小驢笑笑,說我不是去黨校當老師,我當老師……哈哈哈,那一定是要誤人子弟的,聽說我是到後勤部門工作,我估計啊也就是成天幹幹栽樹、澆花、看看話筒響不響的活兒。

    (黨校是要上課的,話筒響不響應該是後勤部門的職責……再就是栽樹,澆花,擺放盆景什麼的,因為有的時候大會的現場需要擺放盆景。)

    鄭小驢離開自己的家後就開車去黨校了……

    關於鄭小驢現在的「家」,有一個情況這裡需要說一下,就是現在他們還未搬到那個高檔的別墅去,因為蘇琪覺得別墅裡貌似住戶很少,如果他們一家搬進去後,是不是會感到很心慌……畢竟那個別墅區怎麼像個幽靈別墅區呢?

    蘇琪有一次晚上去看房子的,結果在別墅區裡就只看到幾戶是亮燈的,別墅區黑乎乎的,蘇琪就問站崗的保安,保安說別墅區都是有錢人買來的,他們也就星期天節假日呼朋引伴來一回,之後就很少來,有的買來甚至連裝修都沒有,當然,更多的是別墅沒有賣出去……這個情況蘇琪也和鄭小驢說了,鄭小驢就說,那我們就先放著,等別墅區有點人氣了我們再搬進去不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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