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神座 邊境之春·成臣 第五章 這是病得治
    韋索回到家裡以後,並沒有將這一切都告訴老酒鬼,反而是像是往常一樣的繼續抱怨著自己的生活不美好,老酒鬼不給力。老酒鬼對此也早就已然有所免疫,故而也沒理會韋索,將從教會裡帶回來的食物丟在桌子上之後,自己便是喝了點小酒,早早睡覺去了。

    大晚上的對於這些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來說是沒有任何娛樂方式的,除了睡覺之外,也沒有任何的消遣。老酒鬼早早的倒在了被窩裡,而韋索吃完東西之後,照看了一下火爐,也就跟著睡了,這一夜,韋索久久沒有睡著,因為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將要面臨的到底是怎樣的一步。

    對於克爾羅,韋索的印象十分的公正,既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好人,也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壞人。尤其是處在這樣的世道之中,每一個人活著幾乎都是為了自己,韋索很難想像在這個時候,會有一個貴人站出來,毫無私心的幫助自己。在巨大的利益或者說的直接一點,在巨大的財富面前,克爾羅會如何對待自己,這是韋索需要徹頭徹尾的想清楚的。韋索還小,卻是經歷了很多殘酷的人性事件,尤其是在自己所居住的這片貧民區裡。死人自己見過,殺人自己見過,甚至連吃人自己都見過。那麼在這樣的世道裡,如果有個巨大的財富堆放在大家的面前,人心和人性是十分需要斟酌和考量的。

    韋索很怕死,因為他知道自己活的不易。或許這個世道所有人都怕死,但是韋索要更加的害怕一些,對於自己來說,自己的性命要高過一切,不僅僅是自己重生為人,也不僅僅是自己擁有著許許多多的夢想和遠大計劃。這一切都是基於自己可以活著這個方面的,韋索清楚,所以看的很長遠很理智。能不能富貴韋索覺得這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自己可以活著。

    韋索這一晚想了很多,多到第二天的早飯都沒有吃,一直睡到中午十分。克爾羅來了,推開那道破舊的房門,笑呵呵的看著還在床上賴床的韋索。覺得這個有趣的小傢伙終於是有了一絲屬於這個年紀的東西。克爾羅將韋索叫了起來,而韋索也沒有就此起床,而是趴在被窩裡,和克爾羅聊了起來。

    「那座煤山我已經買了下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的財源就會滾滾而來了。昨晚我讓人去煤山上挖了一些煤回來,燒了一個晚上,這看似普通的黑色石頭,的確神奇無比。而且我也的確是看到了你所說的巨大商機。我堅信我們會為此而名震天下,只是還有很多的事情,我需要和你想清楚。煤山我買了,可是我們必須要堅持一段時間才能獲取利益,首先我們要在大獸城一帶進行一下考察,我要弄清楚這一帶到底有多少座這樣的礦山。其次,自然就是我們需要率先儲備,然後想辦法打開銷路,價格上如何定義,完全由我來算計,對此你應該是沒有任何異議的吧?」

    韋索點點頭:「做生意我不如你,我只好到時候一分不少的拿到自己那份就可以了。」

    克爾羅呵呵的笑了笑,「小韋索,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會這般的信任我?在我看來,你雖然年紀很小,但是心思卻很深,斷然不是一個喜歡輕易相信別人的人,而且你很聰明,也十分的謹慎。」

    韋索歪歪頭,稍微想了一下之後,這才緩緩地回答了克爾羅的這個問題。

    「因為我找不到更好的合作者,又或者說,我除了認識你之外,也不認識其他有錢的老爺。最為重要的是,我們的合作或許會長期進行下去,你有商業頭腦,對於市場的分析……這話你可能聽不懂,這樣說吧,我覺得你是一位成功的商人,那麼成功的點子和商機自然就要與成功的商人來分享。更何況我們簽了合約,你也不敢去違反這份合約,那我又憑什麼會不相信你呢?」

    克爾羅肉嘟嘟的連上堆滿了笑意,尤其是聽到韋索對於自己的評價時,感到十分的開心。對於克爾羅來說,最為喜歡的就是聽別人奉承自己,這種虛榮心是任何人都擁有的。但他可不是一個愚蠢的商人,他知道什麼時候什麼人的奉承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也知道哪種人的奉承是不需要理會的。但是!韋索是個聰明的小傢伙,他的誇讚,是讓自己感到十分受用的。

    「那麼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起來,跟我去一下煤山那邊呢?在開採之前,我們先要把幹活的奴隸購買齊全,還要建造這些奴隸們居住的場所。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們需要盡快的去做。因為這座煤山,可是我們兩個的全部家當,若是被別人發現了,然後商機不再,你我可就只剩下了喝西北風了!」

    「現在是冬天,奴隸的價格十分的便宜,購買一批奴隸比其他的季節至少要省下五成的花銷。不過你要是管飯的話,我還是很樂意陪著你一起去看看的。」

    克爾羅哈哈大笑了起來,等著韋索起床,一起去煤山。

    煤山並不遠,韋索和克爾羅坐在馬車上,各自蜷縮著,滑稽而又可笑。寒風呼嘯著像是一把利刃一樣割在韋索的小臉上,很快便是讓韋索的小臉變得通紅,繼而有些發紫。韋索對於克爾羅這四面透風的馬車很是抱怨,並且還發了狠心告訴克爾羅,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要打造一輛舒適而且絕對豪華的馬車!

    克爾羅只是哈哈一笑,也沒有理會韋索的遠大目標,旋即再打算和韋索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發現韋索竟是眉頭緊皺趴在了馬車上,表情也十分的猙獰,就好像正在忍受著多麼巨大的痛苦一般。

    見此情景,克爾羅很是驚訝,不由關心的詢問著自己這位合作夥伴:「韋索,你怎麼了?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沒事,老毛病又犯了……」

    這話是十分可笑的,也讓克爾羅微微愣了一下,繼而哭笑不得。一般情況下,這種話都是出自一些上了年紀的人,人到老年很正常會因為一些原因而患有一些隱疾。就比如克爾羅,他是有著很嚴重的關節炎的,不能著涼,也不能潮濕,每到夏天下雨的時候,是他最為難過的一段時間。但是韋索才多大?才十六歲而已!所以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克爾羅覺得十分的好笑。

    「到底怎麼回事?竟然還是老毛病。」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從小到大就這樣,時不時的頭疼一下,而且沒有任何的規律,有時候痛的並不厲害,而有時候卻是疼的讓人哭爹喊娘的,而且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有時候只疼那麼一小會兒,隨後立即恢復正常。瞧,正說著呢,又不疼了。」

    「有病的話,還是早些治療一下才好。」克爾羅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要是有錢看病的話,還用你來教啊?」韋索無奈的嘟囔了一句,心情有些沉悶,總是擔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比如腦瘤、癌症什麼的。要是那樣,自己可活的太悲哀了……

    克爾羅呵呵的笑了笑,裹緊毛毯不再理會走神的韋索。

    礦場開業那天,韋索並沒有親自到場,因為他有著更為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買了一棟新的宅院,而所用的資金,自然是克爾羅提供的。這是克爾羅在合約外贈與韋索的,也算是為了救濟自己這個小合作夥伴不至於在寒冬時期活活的凍死餓死。買下的這棟宅院需要修葺和佈置,就連老酒鬼也都從教會裡告假回到了家裡。

    「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和我說,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爺爺嗎?」老酒鬼一邊幹著活,一邊很是生氣的抱怨著。韋索和克爾羅的計劃老酒鬼知道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多天。從偷偷地買下礦山,到開始開採囤積,韋索都沒有和老酒鬼說,而老酒鬼也不曾發現。直到這一天,老酒鬼才終於明白,克爾羅和自己的孫子做了這麼一件轟動的事情。有了新的燃料,這不僅僅對於這個世界的百姓來說是一件進步很大的事情,而且對於整個帝國對於所有生活在大陸上的種族來說,都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發現!克爾羅一度成為了名震大陸的探索發現人,甚至老酒鬼還聽說,為此獸人帝國皇室都已經來人要嘉獎克爾羅了。「還有就是,明明這麼好的一件事情,你為何要將拱手送給克爾羅?你難道沒聽說嗎?帝國已經頒布了嘉獎令,克爾羅要飛黃騰達了!」

    韋索坐在椅子上,看著老酒鬼像是一個怨婦一樣的在自己的面前抱怨著,「老傢伙,我為何要將這件好事送給克爾羅,難道你不知道?」

    「我哪裡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會讓你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嗎?」老酒鬼依舊很是生氣,甚至因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還對著給自己家裡幹活的那些工匠發了一通火。

    韋索有些無奈了起來,覺得老酒鬼可能過分的入戲到了一種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老傢伙,我是誰?」韋索問老酒鬼。

    「你腦子有病吧?怎麼會問出這般愚蠢的問題?你當然是我的孫子韋索……」

    老酒鬼的話沒有說完,便是熄滅在了他的嗓子裡。老酒鬼瞪著的眼睛緩緩的收縮,繼而恢復了正常,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倒是真的忘記了,你做的對。」

    韋索哼了一聲,「我看你是給獸人當祭司當的有些老年癡呆症了吧?要是我把這件事情留給自己,到時候名滿天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那麼一定就會有人留意我們的過去,到那個時候,他們會發現,我們來到大獸城是十六年前,而十六年前,恰恰是聖國皇室近衛軍統領帶著小皇子逃出聖國的那一年。」

    老酒鬼左右看了看,狠狠的瞪了韋索一眼,示意他小點聲,「你這件事情做的很對,是我疏忽了,不過你總是要早點和我打個招呼不是?我要是知道你小子手裡現在有一個金幣的話,我還需要餓著肚子給你往家裡帶飯嗎?」

    韋索嘿嘿的笑了笑,「放心吧,跟著小爺,今後有你的好日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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