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入君懷 陽謀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離她遠些
    阿雲很快便被下人帶了過來,素衣長裙,頭髮簡簡單單的在側耳後頭用長絲帶系成一束,仍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黛眉底下淺眸靈動,入門見了我便輕提裙擺跑了過來,聲音泠泠如水滴玉石,「姐姐,阿雲好久沒見你了。」

    我斜眸看她,少女自在非常的挽過我的手臂,嘴邊是一抹明媚的笑,親近的和我說話,「你可讓我想得緊,大哥病了以後你就不見了,姐姐,這些日子去哪了?是不是背著我出去玩了?」

    我目中一陰,冷冷將手從她臂邊抽出,她說話時,眉目含笑,眸中清澈,我看不出半分故意,只是,總覺得不舒服。

    很快牽出抹笑來,我指了主位之上的南宮汲花,「阿雲,這是我二哥。」

    阿雲將目一偏,看向主位,不過一眼,雙目一亮,接著,眨巴眨巴眼,一句話脫口而出,「好漂亮的人呀!」

    她的話中滿是一番驚羨之色。

    漂亮?被誇成漂亮的南宮汲花聽到這個詞時鳳眸微挑,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他從阿雲剛進來便一直注意著她。見著阿雲面容時,眉峰微上,目中閃過一絲詫異,在我與阿雲身上一番來回打量之後,恍然想到些什麼,眉一舒展,也不理會阿雲,折扇在指尖繞了一個圈,向旁悠悠道:「你這一家子還真夠巧的。」

    這話若擱在別處,誰也弄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可偏巧是在現在,上官若風放落剛飲過的茶,淡淡接話:「有些時候就是這麼巧,冥冥之中會發生什麼,誰又知道?」

    「我只知,有些時候,太巧的事情碰在一起就是蹊蹺。」南宮汲花抿唇笑,深眸之間卻透著一絲帶著狡黠的陰沉。

    上官若風話裡滿是篤定,「不是蹊蹺,只是巧。」

    「哦?你確定。」 

    「確定。」

    兩人就這麼相互說起啞謎來,說的話,除了他倆,其他人誰都不明白。

    南宮汲花笑意微斂,將那本紅冊子隨意丟在桌上,「我不管你這是巧合還是蹊蹺,只是眼下,夠你頭疼的了。」

    上官若風瞥過面前的紅冊子,面上微沉。

    阿雲倒是對這個突然來的二表哥很感興趣,她自小無拘無束慣了,見著生人也不扭捏,反倒大方的站在原地讓南宮汲花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自個兒也坦然的盯著南宮汲花的臉仔仔細細的看,那認真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個人,倒像是在看一件精美的瓷器。

    上官若風皺皺眉,眼神示意我將阿雲拉開些。雖說兩方都是親戚,但是一個女子,尤其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對著男人一個勁的看,怎麼說也不太合規矩。

    我反瞪過去,眼一側,不理睬他。南宮汲花本就生得好,從小到大,光靠著那張比女人還美上三分的臉,便不知惹過了多少桃花債。美而不艷,魅而不失剛毅,好在今個兒是一身白衣,配上了一柄折扇,活脫脫有股謫仙下凡的味道。若再換做一身紅衣,紅衣魅惑,沖人微一淺笑,定力不夠的,魂都能被生生勾去。

    南宮汲花,那就是活脫脫一個妖孽。  

    彼時,這妖孽散漫的玩弄著杯子上的茶蓋,蓋子沿著杯口一圈圈來回,玩了片刻,將杯蓋「啪」一身放落在杯口。劍眉微挑,「看夠了?」

    阿雲一愣,間他是問的自己,面上陡的粲然,搖搖頭,老實回答:「沒看夠。」

    南宮汲花嘴角是一抹淺笑,「哪裡沒看夠?」

    被問者卻答非所問,兩眼發亮的說著,「你笑起來真好看!」

    「好有趣的丫頭。」南宮汲花瞇了瞇眼,似是來了興致,嘴角笑意更甚,「你叫阿雲?」

    「嗯。」

    男子雙眉雙眉斜斜飛揚,「你可知道我是誰?」

    「姐姐說你是她二哥。」

    「你姐姐叫我一聲二哥,你該叫我什麼?」南宮汲花說這話的聲音十分溫柔,笑顏淡淡,目光寵溺,全然似變了個人,我在旁看著,只覺十分彆扭。

    少女聲音清脆如鶯啼,「二哥。」

    南宮汲花勾唇笑,從椅上起身,對上官若風開口,「我們兄妹許久不見,有些話得單獨聊聊,煩勞子綦行個方便。」

    「妹妹,跟二哥過來。」說罷,也不等上官若風點頭便直接朝門外走。

    阿雲興致勃勃地跟了過去,行到門口,南宮汲花轉身,蹙眉,「你跟過來幹什麼?」

    「啊?」阿雲不明所以,「二哥剛剛不是說……」

    「在下與舍妹要單獨敘話,上官姑娘就不要跟著了。」南宮汲花話語淡淡,目光越過阿雲看向仍在內堂沒有動的我,漫口隨意道:「四兒,再不過來二哥可就不等你了。」

    我皺眉,也不知南宮汲花又要搞些什麼名堂,提步向他走去。

    只是,方才南宮汲花喚阿雲什麼?「上官」姑娘?

    逆著光線,我看不清此刻阿雲臉上是什麼表情,她尷尬笑兩聲,轉個身,擦過我的肩膀小跑再進室內,再然後,我同南宮汲花出了廳門,只隱隱聽到裡頭阿雲同上官若風在說著話,委屈著的聲音細細傳來,「哥哥姐姐是不是都不喜歡我?」

    下午的日頭明明媚媚,園子裡春意盎然,繁花百綻,芬芳沁鼻。

    支開了下人,我與南宮汲花並肩走在園裡,身後三步處不遠不近跟著南宮灺。

    這對父女很是奇怪,在一起又話不多。雖說母親死後服孝,不得穿鮮艷的衣服,可南宮灺一身黑衣式樣,明明顯顯卻是殤清宮內暗衛們的服侍縮小版。我幾次三番要提起,「灺兒她……」

    南宮汲花睨我一眼,聲音冰冷如冰,「管好你自己就行,別人的事你少操心。」

    「二哥——」

    「那個阿雲,你離她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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