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入君懷 陽謀 第二百三十七章 沒得選擇
    前方是濃厚的瘴氣,灰濛濛的一片,似烏雲籠罩之下霧般的瀰漫在眼前,伸手瞧不見指尖。可後走數十部,週遭陽光明媚,空氣清新,視野極廣。

    「瘴氣包圍著山谷,從這直走有個山洞,山洞內機關重重、自生毒物眾多……」

    「說重點。」我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

    「祈蜆草在山洞最深處。」

    「然後呢?」我橫目向她,目中冷綻,「既知道有機關,必然知道有地圖?機關陣法應該也有?」

    冷嚶秋覷我一眼,從袖裡掏出一張羊皮卷,面上明擺著的不甘不願,「只有陣法機關及地形圖,但破解的方法沒有,裡頭毒物的解藥也沒有。」

    「你以為我還稀罕你一個解藥?」我從她手裡抽出羊皮卷,我斜睨她,出口的話語涼薄。「你若老實安分,我們大家都相安無事。你若總妄圖在我面前耍些小把戲,最好小心別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話一出,她身邊跟著的數位唐門侍從皆面含怒色。

    我將羊皮卷打開,瞟過一眼,「你可以滾了。」

    冷嚶秋面上一怔,「你什麼意思?打算一個人去——」

    「難不成還要帶上你和一身旁一干廢物?別給我胡亂找麻煩。」羊皮卷捲好,我走近她一步,壓低聲音在她耳旁,「你這唐門既然是他授意起來的,若你這所謂的『門主』死了,我豈不是糟蹋了他的『心血』?」頓了會兒,聲音夾高陡冷,「別杵在這裡礙事,滾。」

    冷嚶秋的臉似銀紗鍍容,表情極為生硬。

    卻終是一聲不吭的帶著人走了。

    好長一段時間過去,我倚在樹邊,估摸著人都走遠了,從袖裡掏出一支響箭來,扯開拉環,往天上一拋,待得絢麗煙花綻放於天際,「卡——」

    我捂著額頭,下意識地接住了從頭頂而降的「凶器」——一把折扇。

    還未及反應過來,便聽得樹上傳來一聲男子輕笑。

    衣袂伴著風響,男子白衣從樹枝枝頭輕輕而降,落地,不帶起一絲塵土。陽光暖暖灑在他身上,白衣風華,俊美如神祇。

    看到來人,我第一時間變了臉色,抓緊了手裡的東西,後退一步,警惕防備道:「你怎麼來了!」

    男子長眉一挑,再皺眉,再從容向我走來,「你這丫頭怎麼回事,明明是你喊我過來,怎的反倒來問我?」說著,一把抽走了我手裡的折扇,睇我一眼,「你這般表情是什麼?我是豺狼猛獸,能吃了你不成?」

    我哼了一聲,面無表情一句:「怎麼是你來。」

    「那三支響箭是我贈你,我怎麼就不能來了?」男子折扇一展,微微一笑,一雙鳳目神情變幻,似裊裊長煙迷人眼。

    這男人不是別人,我的二哥,南宮汲花。

    我看了他一瞬,目光乍冷,「殤清宮到此地少說也得七八天路程,我響箭剛發你便立馬出現,你跟蹤我。」

    南宮汲花將眼一瞇,嘴角仍是浮著笑,笑意裡的危險萬分觸人,「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還能煩勞我親自跟蹤?」

    「說不過你。」我只將手在他面前一攤,「你來了正好,也不須我去採什麼勞什子的花花草草,解藥。」

    「不給。」乾乾脆脆兩個字,他低眸看我,目裡淌著饒有趣味的流光。

    早知道他會怎麼回答,可親耳聽見那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又心底澀得很。我直直看他,我心中一堵,只覺得呼吸都不順暢,心底訝異許久的話脫口而出,「他與你無仇無怨,你傷他幹什麼!」

    「質問我?」一雙深眸上下打量了我好長一瞬,他目裡不悅,「你莫不是年紀愈大記性愈不好了,我想幹什麼,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過問?」

    我抿唇不語。殤清宮的事我不能過問,南宮汲花要幹的事,我更不能過問。

    他突地微俯身靠近我,與我雙目直視,出口的話語幽幽,「子綦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放了娘家給的一干舒適日子不享,在他那處處操心活受罪?他人死了不是最好?整個上官堡都是你兒子的,你若不想守寡還可再嫁。我尋思著,西門蘇家是個好地方,那蘇流觴雖然出身差了點,但人家不押妓、不納妾,連個通房丫頭都不曾有過……」

    我猛地推開他,吼著對他,「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過隨意說說,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南宮汲花輕輕皺眉,喟然一歎,「果然是嫁出去的妹子潑出去的水,以前還丁點大的時候天天纏在我身後頭趕都趕不走,眼下怎麼就變成這德性。」

    我咬著唇看他,只覺得鼻頭發酸。

    他瞟我一眼,又湊近來,「哎哎哎,你這表情又是怎麼回事?說了幾句就要哭?」說著就拿袖子要往我臉上抹。

    我偏頭避開,斂了神色,「你既不給我解藥,又來這裡幹什麼。」

    他微微一笑,語如幽蘭,「你不是要人幫忙采草麼。」

    南宮汲花說話間神色寧和淡定,笑意裡卻明顯藏著深意,我心神倏變,腦海一空,什麼東西都沒個著落。

    我生辰那日,他三支響箭許我三個願望。第一支響箭用在攔住上官若風,人是攔住了,卻完全不是我想要的那樣。第二支響箭,我的確是想要人幫忙採摘祈蜆草,可……

    我警惕看他,攥緊了手裡的羊皮卷,「你不會幫我拿到東西以後,自己就拿了東西走人吧。」

    南宮汲花將眉一挑,鳳目裡是無比的輕鬆愉悅,瀟灑甩了下袖子,一把搭過我的肩,「果然還是四兒最懂我。」

    我奮力掙脫他,「那你走,你趕緊走!我不要你幫忙!」

    他笑得優雅,聲音低低魅惑,「小四兒,遊戲開始以後,你就只能聽我的,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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