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入君懷 陽謀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夫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用掌心打人,手心會痛;用掌背打人,手背不痛,心痛。

    上官若風面上神情沉得很,先前還帶著幾分笑意的唇角,此刻再無一分上揚的弧度。灼灼盯來的目光,落在我面上,似要將我生吞活剝。再開口時,聲音隱隱夾帶了些怒意:「我不過是白日在人前拂了你的面子,給了你臉色看,你明知是做戲,還這樣?」

    連我在氣什麼都不知道,這男人……

    他伸手再拭了拭嘴角的血跡,散漫看我一眼,譏嘲一句:「消氣了?」

    「你以為我是在氣這個?」我直直看他,不懼不畏,突地覺得心中苦澀,「你以為我南宮汐月就天生驕縱,受不得一點委屈?顧不得一點大局?」

    上官若風蹙眉,目中神色稍霽,帶著明顯的疑惑,「那你是……」

    「你從來都有沒有考慮過一點我的感受?」我凝視他微微變換疑惑的面容神情。

    他只愣愣看我,眉間蹙得更緊。

    我在氣什麼,他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也不理解。突然覺得同這麼一個男人說話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心下慍怒,我狠跺了下腳,轉身就走。

    這一回,他反應快了一步,搶先以背擋住了門,阻住了我的去路。

    他凝眸看我,冰冷冷的聲音:「說清楚。」

    「沒什麼好說的,好狗不擋道。」我淡漠一句,伸手就去推他。  

    他只手將我的手拽住,再開口時,眉間目裡的神情光亮隱有閃爍,他遲疑著,聲音有些猶豫:「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心中一怔,面上不露聲色,嗤了聲,偏過頭去。

    耳邊傳來男子微含隱晦的聲音,「我知道這事是我不對,景疏騙你時,我不該同他一道瞞著你。」

    腦海「轟」的一聲,思維散開,似萬條絲縷纏纏繞繞,糾葛紛纏,爾後雜雜亂亂。

    騙我?瞞我?我疑惑回眸看他,心下陡涼。

    上官若風並未發覺我神情有恙,繼續說著,「景疏只是想看你著急,便捏了個謊。阿雲正名之事我與你有過分歧,當時想著,同景疏一道嚇唬嚇唬你……」

    「所以說,你根本就沒有暈厥昏睡?你讓我白白擔心了一夜?宗室祠堂,你一直在暗處看我笑話?!」我抽回他拽著我的手,陡然湧起的怒意迸發而上。不過無意之間一個試探,卻引得心底更加惱火。

    他很快反應過來,眸色一變,「你氣的不是這件,那——」

    「上官若風你混蛋!」我怒極推開他,開了門就下樓去。

    此時正是晚間用膳之時,酒樓裡人聲鼎沸。

    我沉著臉,撥開擁擠的人群,往門口走,未走到一半就被人阻住去路。

    一個喝高了的中年男子端著酒杯攔在路中,瞇眼笑著,「小娘子往哪去?今日上元佳節,小娘子可願隨本大爺去看燈會?」

    「滾。」

    「呦,還是個冷面美人?」男子湊了近些,呵呵笑著,滿嘴酒氣過來「不知小娘子比起那萬花樓裡頭牌姑娘的身段如何——」

    話未說到一半,人已經被踢飛了出去,男子連著酒杯一起摔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卡——」的一聲,桌子裂開。

    我冷目看了眼剛從樓上追過來把人踢開的上官若風,他陰著臉色看著此刻在地上酒意大醒的中年男子,目中眸光如鋒如刃。

    酒意醒來的中年男子,本欲開口大罵,睜目看見是上官若風,生生把要開口的話嚥了回去。呆呆諤諤地看了看上官若風,再看了看我,目中突然一驚,慌亂著一股腦從地上爬起來,口中連連說著:「堡主,誤會,誤會……」

    此地地屬上官堡,在上官堡的管轄範圍內,富人商紳均識得堡主面貌。

    上官若風並未搭理他,只低眸向我,目中關切,語聲溫醇,「沒事吧?」

    我睬也不睬,直接出門。

    上元佳節,燈火闌珊,街道小鋪人群熙攘。提著花燈的姑娘、少年隨處可見,兩邊小攤,吆呼聲大,人人臉上均是節日喜氣,除了我,除了我身後那個人。

    心中憋著一團火氣,看哪都不順眼,各處吊掛著的燈籠琳琅滿目,晃得人眼睛極不舒服。

    上官若風知道我此刻心情不好,便只在我身後跟著,與我保持三步距離,不遠也不近。

    許是過節,人人話語無忌。

    一旁珠寶攤子上買簪花的大娘見著我,熱情招呼,「姑娘,買根簪子吧?」

    我不理,只往前繼續走,卻被攤販大娘一把拉住手,她指了我身後,「姑娘,大過節的就別生氣了,看你家相公這樣,也怪可憐的。現在的男人有幾個肯跟在女人後頭?就算男人有錯,這態度好,就原諒了吧。來看看簪子緩緩心情?」

    我生個氣臉上的表情就很明顯?我瞪了一眼後頭跟著的人,上官若風腆著臉色,神情有點僵。

    「那男人同我沒關係。」我甩開攤販老闆娘的手,直往前走。

    剛走出幾步,便聽得後頭大娘聲音繼續,「這位公子,同家裡小娘子吵架了是吧?無妨無妨,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到大娘這買點簪子,自家媳婦總要花出點心思來哄才行。來看看大娘這的簪子,和你家娘子多配?」

    我氣惱回頭,上官若風那廝真的被拐去看簪子了。一個個簪子左瞧瞧右看看,神情還很是專注。

    心中更加窩火,我大步向前,再不回頭。

    隔了好久,人已經走到了府邸門口,那人早已不見了影,煩悶更甚。

    走上台階進門,冷冷下令門口守衛,「後頭有人冒充堡主,待會過來就給我拿棍子一通打了扔出去。」

    守衛愕然,雖有不解,但還是去拿了棍子。

    棍子到手,就見著府外有一「疑似」堡主的白衣男子,側臉微紅微腫,手中拿了幾隻小攤上隨處可見的劣質簪子上前,衝著本夫人喊了一聲「月兒。」

    眾守衛相覷一眼,提了棍子就像那人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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