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卷三 168
    漸漸的,外界都盛傳出燕皇的畸戀,經過很多個版本他和東霓笙的戀情被宣傳成了一段曠世亂倫之戀。民間小坊無人不津津樂道,偶爾一些賣弄文字的人編纂成了實體書籍。

    繡彎彎這人最愛鬧,某天在大街上看到了一本以藍底黑字為題目的書籍,順手牽羊拿了回來。在槿藥面前得瑟了好久,從前讀到後從後讀到前,讀到憤慨的地方還會咬牙切齒的甩門出去要斬殺那個胡編亂造的人。

    槿藥對他也見怪不怪了,隨手在書籍上灑了點東西就能讓他閉嘴好幾天。誰讓這小子大嗓門的嚷的幾乎皇宮裡的人都知道了呢!

    機遇巧合下,繡彎彎的書又被九爺拿了過去,槿藥和繡彎彎兩人同時嚇了一跳,不知道九爺對這本書的內容會不會雷霆大怒,要是在昭華引起又一場血殺就不好了。

    然,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九爺不僅沒有雷霆大怒,反而最近心情好了點。也會出門涉涉獵獵,去軍隊轉上一圈,上朝時臉也不會繃得跟牛皮筋一樣了,那傾盡天下的笑容又回來了。

    繡彎彎摸不著頭腦,搞不清楚原因,問槿藥,槿藥也只是笑著點了一下他的鼻子,並不給他答案。

    繡彎彎整天在嘴邊嘮叨,對那本書的大致內容他也基本瞭解了,無非就是把九爺對那丫頭的癡心明目張膽的寫出來而已,而且在昭華嘛,畢竟現在九爺是皇帝了,那些筆者也是有心中有數的,對九爺的好只會誇大其詞,怎敢冒昧辯駁。

    柳塘城的煙火城,火樹銀花的浪漫,不惜重金鍛造龍眼泉山······九爺所做的一切都在不經意間被描繪了出來。槿藥瞭解,九爺其實是在意的,在意那丫頭到底對他這些付出有沒有看到,在意那丫頭是否也曾對他上過心。

    念及此,他微微扯了唇,頗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輸也輸在了此,他是喜歡那丫頭,可是自己總歸給不了她任何承諾的。

    春暖花開,午後的陽光總是帶了點醉人的悠然。像個精靈般穿過花叢,淌過指尖,輕盈的如蝴蝶羽翼親吻過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這雙手青蔥如白脂,長的極為均稱,可是誰會想到就是這雙手殺伐天下,戰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東燕啟真的是一個老天偏了心眼的人,無論是長相還是天資,在世上真的是無人能出其右,用雪山老人的話就是「這人肯定是修煉了幾萬年的狐狸」。因為也只有狐狸這種動物才能很形象的把東燕啟給深刻的描繪出來。

    「爺,白衣和餘情已經召回。」槿藥在大院門口已經站了好一會了,看著院中彎腰修剪花草的燕皇心口沒由來的一鈍。

    「嗯。」他直起身,用手遮了遮直射而下的陽光,嘴角牽扯優雅如初的笑顏。

    槿藥想了想,問:「爺,我不明白。」

    「嗯?不明白?」東燕啟笑,拾步往前走去,身邊的小太監趕忙遞上濕的毛巾,他接過,歪頭問:「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召回他們?」

    「嗯。」槿藥是不明白,為什麼不繼續尋找?即使雪山很難找到路口,但只要不放棄,依白衣和餘情的能力還不至於會一點辦法的都沒有。召回,意味著放棄嗎?

    低啞溫和的笑聲漸漸漾開,他笑著搖了搖頭道:「召回他們並不是說我放棄尋找了,雪山那老頭我還是多少有點瞭解的,他不會把丫頭怎麼樣,再說我相信丫頭的實力。」

    「那他把郡主抓回去幹什麼?」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即便東霓笙成了魔,槿藥相信只要有九爺在,無論是壓制東霓笙還是克制魔性都不成問題,根本不會給各國帶來什麼危險。

    兩人走到涼亭內,白衣和餘情早候在那了,聽的槿藥問出這個問題,大家也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東燕啟。這也是幾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東燕啟但笑不語,在石椅邊坐下,端起剛倒的熱茶,古墨色的瞳眸像那最幽深的古井,深不見底。

    沉默間,抱臂斜靠在欄杆上的紫霄說了句:「為了牽制九爺。」

    白衣皺了一下眉,「牽制九爺?他憑什麼?」

    站在東燕啟身後的槿藥,眉眼一轉,紫色的睫毛煽下,握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耳邊只聽到那人溫雅低沉的聲音如千年古鐘敲響悠遠的沉睡,聞之讓人膽寒,卻也讓所有熱血男兒為之振奮,為之赴湯蹈火——

    他說:「就憑我想吞了天下!」

    他說的漫不經心,彷彿本該如此,彷彿那天下本該就是他的,輕而易舉,完全憑他的心情,掌中玩物,想之便玩,不想便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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