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卷二 只有你東燕啟不行!
    柳不才苦著一張老臉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除了醫術高明一點還真沒啥英雄氣概。

    霓笙捏著他的耳朵往上提:「還愣在這幹嘛呢?還不把這兩人都給我治好了?!」

    「哦哦哦哦···」他手忙腳亂的不知先救哪個好。

    「停停停!轉什麼呢?當然是先救皇上啊!你腦子被驢踢了啊?」她忍不住朝天翻了幾個白眼。真是個白癡郎中!柳宗唐那老不死還真能給她找人!

    黑夜靜靜沉了下來,外面也安靜了不少,估計虞子目沒有搜到花陰已經撤退了。

    她坐在燭火旁看著柳不才那個不成材的老東西還在那忙東忙西,翻騰著藥箱,心裡好笑,嘴角卻是泛起一絲苦澀。

    三瘋子還是忍不住插足了,那她呢?站在什麼樣的立場面對東鳳城?虧她還如此理直氣壯的把人家正派的老婆趕走了!

    她的及笄之禮沒幾天了,東千陌是否還能記得?若是忘了也好,反正她也不在乎這些條條框框。可是她太不瞭解一個男人為了權勢會捨棄到什麼程度!——

    星月暗沉,今夜的星空沒有往日那般的輝亮。宮中道旁的樹木隨著黑夜中的風吹起午夜的魂曲。

    一行人緩緩行走在宮道上,相比去時的步子是慢極了。轎中的人也似累極了,一路上都沒有和伺候左右的丫鬟說上一句話。

    珠兒捏緊了手中的絹帕,幾次想要安慰的話還是沒有吐出來。

    直到上了靈清宮的官道,轎中的人才說:「太后可有傳消息過來?」

    珠兒低了頭:「無。不過今日有人在街頭看到太后身邊的貼身丫鬟了。」

    「那個紫霄?」

    「是。」

    空氣中沉悶了許久,雲容華撩了帷幕細細觀察了跟隨左右的珠兒,極淡的眉眼間皆是諷刺:「你可真好本事,若不是寶合發現你去了玉鳳殿,你還打算瞞到我什麼時候?」

    珠兒臉色煞白,猛然抬頭:「主子,奴婢沒有半點叛逆之心啊!當初奴婢走投無路是主子好心收留了奴婢,奴婢怎敢生出異心?只不過奴婢擔心太后娘娘遲早會找到靈清宮去,所以奴婢斗膽冒了險先去找了太后娘娘,沒有告訴主子完全是怕主子被奴婢連累了。」

    雲鎖本沒有真正怪罪之意,冷冷哼了聲,算是默認了她的解釋。「那太后怎麼說?」

    珠兒上前在她耳邊嚼了幾句,容秀的面容上微路詫異,然後諷刺一笑:「這皇宮果真是吃人的地方,皇上可是她一手帶大的,她都下的了手。」身子往後輕輕一靠,涼涼說了句:「如今倒惦記起我肚子裡的孩子了。」

    「主子,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眼下皇上畢竟沒有實權,太后才是我們明智的選擇,若哪一天皇上倒了我們畢竟還可以跟著太后,相反即使太后倒了,我們就假裝是被太后陷害的,皇上念在和主子是夫妻的份上也不會太過計較的。」

    雲鎖低頭瞄了一眼低眉順眼的丫鬟,突地一笑,素手拍了拍她的面頰:「果真是撿了個寶,幸好有你在,不然在這皇宮中我還真不知怎麼熬過去呢!」

    珠兒嫣然一笑,也是心裡一暖:「奴婢願意伺候主子,主子身上有奴婢一直都不敢有的東西。」

    「是嗎?」她笑,眼底卻是清冷一片。「如今,就等太后東山再起了。」

    東霓笙的猜測並沒有錯,東燕啟確實在回程的路上出了點情況,但並不是宮中之人圍剿了他。

    東燕啟對這個人也很意外,甚至有點吃驚。那人站在陽光下,身上有一種沉澱歲月的光輝,絕美的容顏,冷淡的神情,一身白色霓裳拖曳在地,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族之氣。

    她逆著光緩步走來,冷清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昭華國的九王爺?」不是疑問,她見過他,他也見過她。

    他含笑不語,淡若春風的和煦,傾城絕世的俊臉上早已被世俗磨得不見了鋒利,優雅的可怕,深沉不見底。

    晚煙冷冷的把他從頭到腳看了遍,語氣淡的沒有任何起伏:「笙兒喜歡你?」

    這下卻是換來他低低的笑語,「不知三王嫂說的是什麼意思?笙兒喜歡自己的叔叔有何不妥?」

    「是沒什麼不妥,但是。」她轉過身,遠眺天邊的浮雲,心底的怨恨猶如籐蔓一般牽扯開來,不是不在乎,她不是不恨,只是有些事真的無法用寬容來釋懷的。

    「誰都可以,就是你不行!」她說的堅決,其間的意思明白人都能聽得出來。

    他蜷在袖中的手無意識的一緊,臉上溫和的笑無懈可擊:「三王嫂多慮了。」

    她難得彎唇一笑,這笑融進了天地光輝,納進了風華秋月,「九王爺,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笙兒的九叔,若你們真的相愛,你們即便是叔侄關係我也不在乎。可是,你是東燕啟。你是她的兒子。所以,你不行。」

    因為我恨她!因為她毀了我一生的幸福!所以我絕對不會讓她的兒子沾染我的女兒!

    「可是······」他低頭沉默半響,抬首間又是迷人一笑:「怎麼辦,我是不會放手的。」

    她唰的轉身,冷冷注視著他。東燕啟對著她長長一揖,動作瀟灑飄然,柔順的髮絲散下,襯得他的眸色黑沉灼亮,「三王嫂,燕啟敬你,因為你是笙兒的娘親,所以這一揖您理當受得起。可是,別再說讓我放手的話,我東燕啟做不到。我愛笙兒,這輩子我會好好寵她,我會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晚煙有點詫異,眸光狐疑的落在他如玉般的眉宇,只見他渾身灼華之焰清淡熱烈,有種讓人移不開眼的光芒。

    他的笑中有一種被稱之為幸福的東西,「我等了她五年呢,說來自己也是不相信的,我竟然每天都在細數和她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五年內我強壓著不回去看她的衝動,因為我怕只要那一眼就可以讓我崩潰,我會放棄所有和她遠走他鄉。」

    可是,他不可以!東翟影還沒死,他不能。天下還沒有在他的手中,他不能。他還不能給她一個完美的天地,所以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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