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只有十五歲，但我也稍稍知道，這樣的肌膚之親，是只能在男女之間才發生的。而他，剛剛正在對我做著這樣的事情。
幾次三番掙扎，卻是怎樣也掙脫不開，我這時才知道他的身體比我強壯多了，內功也比我好上很多倍吧。
幸好，他的嘴唇很快就離開了我的耳垂，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
「鳶翔，喜歡嗎？喜歡剛才的感覺嗎？」
他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明白。
剛才有什麼感覺，我一點兒也不清楚，只感覺有一個濕濕的熱熱的舌頭在我的耳垂上游移，還能有什麼？
「呵呵，鳶翔是第一次喲。想不想再來一次，這次可要好好體會喲。」狡黠邪魅的笑聲在耳畔響起，而後，我就又感覺到那濕熱的氣息接近了我。
這一次，他的嘴唇沒有再含住我的耳垂，而是直接貼上了我頸項上的肌膚。濕熱的氣息噴薄在上面，只感覺到我全身的神經都變得分外敏感起來。當那小小的舌頭伸出來，觸碰到我的肌膚的時候，就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咬了一下一樣，一股麻麻的感覺直通過神經傳遍全身。
他並沒有離開，反而想要不斷向下。嘴唇在緩緩移動著，靈巧的舌頭輕輕淺淺地游移，偶爾還故意打著圈兒，好像在耍著什麼一樣。
突然，他竟然用尖利的牙齒啃咬我的肌膚，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掙脫開來，卻是沒有能夠離開他的懷抱。
「皇上，請您自重！」到如今，我已經完全能夠明白他正在幹著什麼事情了。雖然我不清楚他為什麼這樣做，但我知道，再不阻止就來不及了。
他沒有再繼續剛才的動作，卻是也不放開我。輕笑著說：「原來鳶翔知道了我在幹什麼呀，為什麼要拒絕呢？不是很舒服嗎？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你不想要再享受嗎？真的很舒服呢？是不是？」
他在說什麼，這樣的話他怎麼能夠說得出口。為什麼只是商量沒見，他就變成了這樣的模樣了呢？
不可以，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以的。
「鳶翔，我想要繼續做下去呢，怎麼辦？」這麼輕柔的聲音，完全像是乞求，聽在我耳中完全就是一種折磨。
不要再說下去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下去了。我張望著四周，希望有人能夠讓我解脫出來。
「鳶翔，不用擔心，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他們都被我的人拖著呢，沒我的允許絕對不可能到這裡來。」隱隱中有一種預感，今天的一切，是他早就計劃好了的。
「皇上，屬下會進宮的，請您放開屬下。」此時此景，我只能夠靠自己來拒絕了。
許久，他沒有再說話，我以為他已經放棄了，但卻又聽見他說：「如果這是朕的命令，你是不是就不會拒絕了。」
在這個時候，他再一次用上了「朕」，我已經清楚地知道他生氣了。但是，即便是命令，我也不能答應，我寧願死也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要！」我拒絕，然後繼續掙扎。現在的我，除了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鳶翔，你不是說過要保護我的嗎？如果我說，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護我呢？」
即便已經三年沒有這麼親密的相處，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永遠知道我心裡的想法，永遠知道我的軟肋在哪裡。從今天他出現在我面前開始，我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
果然，當他說出了這句話後，我停止了掙扎，開始猶豫了。而他，卻是完全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趁虛而入。
「鳶翔，相信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你也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好不好？」他將我的身子轉過來，讓我見著了那雙充滿魅惑力的眸子。於是，我一點點沉浸在他虛假的謊言中。
這世上，相信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在這樣的時候，不管他說什麼話，都是不該相信的。而我，就這樣傻傻地信了他的話，信了那句他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之後，他也確實算得上是一直陪在我身邊，因為我一直都沒有離開他呀！
恍恍惚惚中，我感覺到他的手繞過我的脖子伸到了我腦後，輕輕一抽，那束著頭髮的簪子掉在了地上，一頭青絲如瀑布般一瀉而下，他的一隻手順著插進了我的發中，一下又一下輕輕的揉著，撫摸著。他的另一隻手仍舊緊緊地摟著我的腰際，讓我緊緊靠在他懷中，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還有那濕熱的氣息。
「鳶翔，你知道嗎？你這一頭青絲真的很美，我想要讓他瀉下很久了。一直在想，你要是這個樣子舞劍給我看，該是什麼樣子的呢？」他在耳邊繼續低喃，每一句話都說進了我心中。
聽到這句話，我竟然鬼迷心竅般想要去舞劍，急急答著：「我去舞劍。」
但，他卻是只是笑笑，並沒有放開我。
耳邊的低喃再次響起：「鳶翔，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會捨得放開你呢？」
帶著輕輕的笑意，他溫柔的唇瓣再次貼近了我，從耳垂，到頸項，到臉頰，再慢慢移到嘴唇。
我沒有反抗，卻也沒有回應，只是任由我的臉我的脖子我的全身一點點發紅，紅到我自己都覺得燙的地步。
我的呼吸就這樣被他掠奪去了，很是難受，但卻又不忍去推開他，不忍離開那絲溫暖，只能任由他擺佈著，感受著他那溫柔的唇瓣帶給我的歡樂。
終於，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放開了我，臉帶著笑意，嘲笑著我：「你不知道用鼻子呼吸嗎？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呀！下次記得呀。」
「噢。」我輕輕答著，盲目地點頭，告訴他我會用鼻子呼吸的。但我卻沒想到下一次來得竟然是這麼的快，剛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臉上因為難受而憋得潮紅還沒褪去，他就又覆壓上來了。
不想要再想剛才那樣窘迫，我嘗試著用鼻子去呼吸，雖然還是有些困難，但好歹沒有剛才那樣難受了。他好像也發現了這個，因為我又聽見了他的輕笑。
而後，我感覺有一個像小蛇一樣的東西滑進了我嘴中，輕輕的攪著，偶爾還會故意挑逗我的舌頭。我知道，那是他靈巧的舌頭。
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只能任由他擺佈著。但他卻是明顯不滿意我的不回應，硬是逼著我和他一起，讓我漸漸體驗到了不同的感覺。
那是一種輕輕的美妙的感覺，傳遍全身，直入心底。我只覺得我的整個身子都軟了一樣，躺在他懷中，一點兒氣力也沒有。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們之間已經換了位置。雖然我還在他懷中，卻是變成了背靠著樹幹。他的手，輕輕地拉開了我的腰帶，衣襟，順著裡衣一點點向上劃去，沒到達一處，都在我身上引起一團火。
身上的衣服沒了，在早春的季節，依舊會讓我覺得寒冷，本能地朝他的懷中靠去，尋找溫暖。
我就這樣任由他擺佈著，任由他在我光潔的身子上留下一個個痕跡。不是我不想去阻止，而是我不知道該怎樣去阻止。
當他的手伸到我的褲頭的時候，我本能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想要拒絕。然，我終究還是被他的那雙美麗的眸子迷惑，被他那輕柔的話語帶走了心智，身體和心，一點一點都交給了他。
在我的眼中，只看得見他的身影，看見他在我的身上馳騁，看見他的興奮，他的喜悅，還有那一片片飄落在身上的海棠花。
我感覺的到疼痛，但更多的卻是他帶給我的歡愉和刺激。一想到我們是那樣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想到他就在我身體中，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喜悅與幸福。
後來，我漸漸地感覺到了疲憊，好想睡，而他卻一點兒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我在他懷中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看見了落在院中的雪白的海棠花，一地的海棠花，和每年春天一樣。身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回頭看他，發現他並沒有睡去，而是靜靜地望著我笑。
「醒了？」他輕輕地問我，好像聲音再大一點兒就會吵醒我一樣。
我點頭回應，看見他敞開的衣襟，感受到我身上的涼意，我突然想起來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麼，臉一下子就紅了，羞赧地低頭，猛地轉過身子，不想要再看見他。覺得這樣還是不夠，就想要再次逃離他，卻被他牢牢抱在了懷中。
「乖，不要亂動，你會受不了的。」聽到他的警告，我才發現他原來一直沒有離開我的身子，因為我感覺到下體中有一個東西正在逐漸變大。
於是，我乖乖躺在他懷中，緊繃著身子，一動不動。
「鳶翔，就這樣呆著，讓我再抱會兒。」他輕輕地說著，我點頭不語。
「鳶翔，跟我回宮裡住吧。」我繼續點頭。
我們就這樣相擁坐在海棠樹下，任由海棠花一片一片掉落在身上，聽著彼此的心跳，誰也不說話。衣襟散落一地，也不去整理，只是貪戀那一絲絲的溫暖。
不知何時，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我這才慌忙地欲起身離開，卻是發現早已沒有地方可以讓我去了。慌亂地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真想直接找個地洞鑽進去。
突然，一雙大手將我再次拉近了那個溫暖的懷抱。他寬大的衣袍將我緊緊包裹在其中，讓外人看不到裡面的凌亂，但我們兩人曖昧的姿勢足以表明一切。
「鳶翔，你——」那幾乎氣結的聲音，是父親的。聽得出來，他真的生氣了，「還不快過來。」
聽見一大批匆忙的腳步聲，父親應該已經讓其它人都離開了吧。
「還不快過去。」
可以想像剛，父親此刻一定都氣得臉紅脖子粗了，我要是過去了，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離開家了。
在父親的淫威之下，我猶豫著，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卻是在我猶豫的時候，他再一次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讓我慌亂的心安靜了下來。
「丞相大人，朕來帶鳶翔回宮，還請您行個方便。」他依舊還會那樣高高在上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被人發現此事的窘迫。
「皇上，您要是喜歡，老臣這就給你找些去，保準讓您滿意，只是鳶翔身子骨弱，怕擾了皇上的興致。」現在的皇上，雖然還是在父親的管制之下，但他們之間的鬥爭，很明顯已經慢慢開始了。
「丞相大人把朕當什麼人了，又把鳶翔當什麼人了。你也是知道的，朕和鳶翔從小一起長大，愛卿你思子心切，朕將他送回已經三年了。現在，是該接鳶翔回宮的時候了。你知道的，我已經離不開他了。」他的手輕柔地拂過我的髮絲，悠悠問我：「而且，鳶翔也不忍心離開我的，對嗎？」
我知道，是該我作出決定的時候了。儘管不願意去面對，但我還是轉過頭對上了父親盛怒的面孔，幾乎是乞求地說道：「爹爹，我想跟著皇上回宮。」
「鳶翔，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是皇上，是男子，你也是男兒身呀！」我想，相對於之前他看到的一切，現在才更加傷他的心吧。
「爹爹，請恕孩兒不孝，一切都是孩兒心甘情願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就這樣生生割斷了父子之情。或許，是因為多年前的那一句讚美，或許，是因為他說的離不開我了，或許，是他許諾的一直陪著我。
多年之後再想起來，我依舊不能明白，我究竟是怎樣被鬼迷了心竅，就那樣跟著他走下去了。
也許，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中了他的毒了，怎樣都擺脫不了吧。
終於，我再一次回到了皇宮之中，依舊住在離宸宮不遠的院落裡，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也是在回到了皇宮之後，我才知道。我著一趟回來，錯得是多麼的離譜。
多年前紛紛離開的情形依舊沒有變。他的身邊，依舊是有著連離檠保護著他的安全，依舊是有著那貌若天仙的西門淼為他出謀劃策，而我，更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身份來自處。
也許是心被傷得夠多了，我也變得越來越麻木。所以，當我得知，無論什麼方面，我都不是他的唯一的時候，我也淡然面對了。
我終於在皇宮之中找到了我自己的位置。我是他的男寵，還不是唯一的一個，其中一個就是西門淼，那個貌美如花的人，任誰見著了也會被他的美貌迷戀的吧，無論男女。
我想，我本不該去吃他的醋的，但我終究還是做了。
當時，我記得西門淼諷刺我：「何必在乎呢？不過是皇命難違，在眾人面前做足一場戲罷了。自古帝王皆薄情，連宮妃都懂的的道理，不用我再來教你吧。」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我知道。我不僅是個男寵，還是個誰都不如的男寵。因為，我把我的心給了那個男人，那個薄情的男人。
很多年，我們就這樣一起在臣民面前逢場作戲，做足了戲，讓他的醜聞傳遍了整個凌霄王朝。顛龍倒鳳，翻雲覆雨的事情，只要他要求，我們隨時隨地都會滿足他的要求。只是，再也找不回當年海棠花下的感覺了。
不記得是那一年了，我一時心血來潮將宮中庭院和納蘭府中的海棠樹全部砍掉了。自此，我也在沒有見到過海棠花，連帶著那些夢一起埋藏了。
6。相同的遭遇，不同的命運
時光一天又一天過去，我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生活單調著一日日重複，每日都引不起任何漣漪。
一切，直到南宮瑾的出現，終於再度打亂了我平靜的生活。
南宮瑾，那個聞名整個凌霄王朝的女子，那個嗜賭成狂的敗家女，竟然鑄造出了神劍麒麟。當她向我提到這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感興趣了。不是因為那個人，而是那把劍。
之後，我配合著她，看她一點點耍弄著那個女子，看著那個女子一點點陷入他的陷阱中。這以情愛為誘惑的遊戲，對我而言，是多麼的熟悉呀，就像是當年對我所做的一模一樣。
誓言，承諾，一字字，一句句，都深深記在腦海中，卻是像風一樣輕，禁不起折騰。
眼前這個女人，就像是當初的我一樣，即便知道他在打著怎樣的主意，卻終究還是為了他甘心付出了一切。
我在等，等著看她究竟什麼時候才會看出他無情的真面目，在等著看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在等著看她終於醒悟踏入正途的那一天。
但，我終究還是沒有等到的。
我以為，像他那樣無情的一個人，是不可能愛上任何一個人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但，我再一次預料錯了。估計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時候。在他誘惑著南宮瑾的時候，自己也不知不覺地上鉤了，漸漸愛上了那個女人。
但，那又怎樣？
他心中想要的，一定會是他的江山，他的社稷。即便他做好了等到一切結束再去挽回她的心的打算，但一定會來不及的。這種傷害，我深深體會過，所以我知道他們的結局。
即便南宮瑾心中深深愛著她，但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當他終於出手，殺掉了南宮瑾的父親的時候，他們之間，就已經很徹底結束了，即便表面上看起來什麼異樣都沒有。
而當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我也知道，我的結局，該到了。那個解脫的時候，終於要來臨了。
選擇以我的死亡來挽留父親的命，是我早已做好的決定，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惜的。可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還要一次又一次的逼我呢？
在接受他的命令領兵討伐洛水的時候，我們分明不是說好了，是最後一次的嗎？為什麼還要那樣逼我？
你可知道，若不是為了你許諾給我的自由，我是寧死也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的。
納蘭鳶翔討伐洛水的真相，相信一定沒有人知道吧。
所謂的領兵討伐，不過是一個幌子。在這暗中進行的，是完全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讓我想辦法全服北辰家中的一位將軍，讓他想辦法讓北辰家謊報軍情然後借此坐實北辰家的罪名。
同樣的時候，我和西門淼，一個在西北，一個在洛水，遭受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待遇。我想，他是故意的吧。
你明明知道那個洛水的將軍，也有龍陽之好，所以派我去引誘他。你可知道，若是有西門淼的美貌，我完全不用受那樣打折磨。同樣的，你讓西門淼去西北，去刺殺北辰曜，無論用什麼手段。你不覺得，這樣的事情，更適合我來做，而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西門淼嗎？
那個時候，不管南宮瑾和夜無痕有沒有出現，這罪名都會扣在他們的頭上吧。
你故意安排我們相反的任務，目的，不過是為了讓我們慘死，然後引起三家的鬥爭罷了。但是，事與願違，南宮瑾救了西門淼。而我，因為心有不甘硬生生從鬼門關又回來了。
後來，南宮瑾擁有了麒麟神劍的力量，輕而易舉地就滅掉了北辰家，還有洛水的賊寇。讓你稱心如意，卻是讓我心中的氣更多了一分。
既然她這麼輕易地就能達成一切，當初為何又要讓我去洛水受那般的屈辱呢？
還是說，只有那樣生生折磨我，侮辱我，你心裡才會痛快？
不管怎樣，事情終於還是會有結局的。
還記得從洛水回來後的那一晚嗎？在你賞賜我們三個的那個晚上。那晚，我留宿宮中，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在做著翻雲覆雨的事情，其實不是的。
即便，那是我向你討要的賞賜！
很可恥是不是，但我卻是，只有那麼一點點奢望了。在將要離開的時候，我只想要你那麼一丁點的溫暖而已。不要太多，只要一點點就好了。不奢求你心裡有我，只要再擁有你一晚上就夠了。就像是之前那麼多個夜晚做戲時一樣，你有沒有情我完全可以不在意的。
但，你終究還是拒絕了我，連這樣一個小小的奢望都不滿足，即便我求著你。
依舊記得你是這樣拒絕我的，他說：「我不想對不起瑾兒！」
短短一句話，徹底毀滅我從八歲開始的夢，即便它早已在你手上變得殘破不堪了。
是呀，瑾兒，是你的瑾兒，是你真正愛著的瑾兒，放在心上的瑾兒。其它的人，在你心中全都一文不值。
既然這麼在乎她，那麼我祝你們幸福。除了這樣，我還能怎樣呢？即便我知道他們之間不再有可能了。
帶著一顆不甘的心，我再次問他：「這些年來，你對我可有一點點情意，宸哥哥？」
好像感覺到那將是我們之間最後一句話，我終於再一次那樣叫著他了，換來的卻是他一臉的嫌棄。
而我，在臨死之前，終究還是聽見了他口中的唯一一句真話。
他說：「納蘭鳶翔，從你是納蘭仁澤兒子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我們之間的命運！」
呵呵，命運，多麼可笑的兩個字呀。原來，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只記得命運呀。可悲的命運，擺脫不了可悲的結局。
他不說，我還真的就忘了這個事實了呢？
知道嗎？從八歲那年前，在我心底裡的親人，一直就是那個叫做「宸哥哥」的人，因為他讓我感受到了來之不易的溫暖，即便這溫暖是那樣的虛假。
我以為，這樣已經算是我們之間最差的情形了，卻是沒有料到，即便是在我快要死了的時候，他卻還是不能讓我安心離去。
第二日，在大殿之上，竟然要給我賜婚。賜婚的對象是尊貴無比的公主，讓我想要拒絕都不行。
這，算是對我的賞賜嗎？畢竟，昨晚我討要的賞賜，沒有得到呀！
還是說，這只是對南宮瑾的賞賜中，給我附帶的一份呢？
多謝他還記得我，只是，已經沒有必要了。
婚禮一天天籌辦著，我任由她們張羅著。看著他們一個個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我也笑笑。
終於要解脫了，怎能不感到高興呢？
於是，在那個充滿喜慶的日子，在沒有人知道的角落裡，我服下了早已準備好的毒藥，結束了這掙扎的一生。
離開之前，我將所有的一切都打理好了。桌上有一封給他的信。我無恥地提出了那個他沒有實現給我的賞賜，用那個賞賜，換我父親一命。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我貪心呢？
不管了，反正我也不會知道了，不是嗎？這樣做，只是為了圖一個安心罷了。
我將奉天劍再次還給了他。相信他一定已經忘記了它的名字，更不會記得它代表的意義了吧。但是，我還記得呀！
我答應過，要保護他一輩子的。
現在，我的一輩子已經結束了。沒有違背承諾，不是嗎？
所有的愛與恨，都隨著越來越渺茫的意識，消失不見了。
若是還有來生，我想要化身做一直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鳥。不求在藍天之上飛翔，只要能夠讓我自由飛翔，偶爾停留在樹上棲息一下，也就好了。
如果，如果能夠讓我棲息在一顆海棠樹上，或許會更好咧！
這樣，我就會清晰地看見，海棠樹下，是不是還會有那樣一個男子，輕柔地對另外一個人說著：「鳶翔，你舞劍的樣子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