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芳鄰 如果分離 番外——追求美滿的理由
    菲英島是丹麥第二大島,也是世界著名童話作家安徒生的故鄉。島上土地肥沃,主要以畜牧業為主,還有漁業,此外島上還保存有石器時代的墓穴和許多北歐維京人時期的遺跡。

    鍾子宥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拉德比-斯基伯特船棺附近站這麼久,這裡的風景可沒有那麼好,甚至可以說有點人煙稀少,那女人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地點見面,難道要在這裡把他解決掉然後藏屍麼?

    想到這裡鍾子宥不禁笑,從口袋裡拿出香煙點上,風有點大,他花了點功夫才把煙點好。

    半支煙的時間過去,不遠處一個女人的身影向他靠近,就算鍾子宥的視力沒有那麼好,他也能認得出那頭風中亂舞的金色長髮。

    鍾子宥滅掉煙,然後找了個隱蔽的位置等人過來,她剛靠近立刻反手將人擒住!

    金髮女歎氣,說:「你需要用這樣的方式和老朋友打招呼嗎?」

    鍾子宥笑,放開她說:「鑒於你讓我在這裡空等了十分鐘,這點懲罰還是必須的!」

    女子挑起漂亮的眉毛,轉身的同時迅速迅速取槍,可是一直放在腰間的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鍾子宥的手裡!

    「貌似我才應該問你,這就是你和老朋友打招呼的方式嗎?!」鍾子宥把玩手裡的槍,慢悠悠把子彈推出來。

    「啪!」金髮女子突然一甩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鍾子宥歎氣,為什麼男人女人生氣的時候總愛打臉!

    「我說……」

    「啪!」

    不等他再次開口,金髮女又一次給他一記耳光。

    「還要來嗎?!」鍾子宥吃痛的用長指摩挲臉頰,他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待遇,但也不能讓這個女人繼續妄為下去!

    女人揉揉有點刺痛的手掌,沒好氣的說:「夠了。」

    過一會她又對鍾子宥說:「看到我你一點也不意外啊!」

    鍾子宥笑,又從口袋裡拿出煙來,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說:「我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你的,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哦……」女人笑了,心裡不知是該欣慰還是無奈,他說他瞭解她,瞭解多少?

    「既然知道我沒有死,為什麼沒有派人繼續追捕?」女人問。

    鍾子宥撇撇嘴說:「你不是也沒有聯繫中山海斗嗎?他如果知道你還在世,一定會很開心,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那些事情了。」

    說起那個男人,鍾子宥不禁皺眉,他是整個麻煩事件的關鍵和始作俑者。

    女人也歎了口氣,關於中山海斗的事情她後來通過道上的一些閒言碎語漸漸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她也想早點出面,這樣或許真就像鍾子宥說的那樣,就不會發生那些事情了。

    「克洛伊……我不是有意不出現讓你承受那些,我……」她要怎麼把那個秘密說出口?

    「艾貝爾……」鍾子宥轉身面對她,緩緩說:「和你無關,要是我沒有招惹你們,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不對,應該說要是我一開始沒有接那個任務,就不會發生所有這些事情……」

    「好了!」艾貝爾可不是感性的女人,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對話。

    「找你來可不是為了聊這些。」艾貝爾說,用手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她看起來比過去豐滿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那你把我叫這來幹什麼?難不成是為了來紀念某個海盜首領麼?」鍾子宥調侃,他實在想不出來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就算有,那也是過去式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聯繫你對嗎?」艾貝爾問,碧藍色的眸子流露出他不敢正視的溫柔。

    鍾子宥避開了和她的對視,聳聳肩說:「不如你說說我們該聊什麼,是你把我叫來的不是嗎?你應該給我個不聯絡地方當局把你引渡的理由。」

    「怎麼?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說話嗎?」艾貝爾不悅,雖然她早就預料到他們見面就會是這樣的場景。

    「艾貝爾!既然你已經離開了原來的圈子,開始重新生活,為什麼還要出現,萬一被當局跟蹤,你費盡心機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嗎?!」鍾子宥質問,為什麼所有的女人都喜歡自作主張,自以為是?!

    「怎麼?我幫遠方親戚解圍,還順便救了你心愛的女人……噢,前任心愛女人,就這一點來說,你也應該謝謝我吧?!」艾貝爾提醒道。

    「方霖的安全自然有拿小子保護!需要你千里迢迢跑過去做傻事嗎?!」鍾子宥想來就火大,這女人不是號稱女軍師麼,怎麼會鋌而走險做那麼不經大腦的事情?

    艾貝爾聽他說完那些話就懵了,過了好一會她才明白那句話的用意,平常伶牙俐齒的她這時候竟然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麼才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挫。

    「你認為我不應該去幫他們嗎?即使一個是我的遠方親戚,一個……是你在乎的人。」艾貝爾小心翼翼的提問。

    鍾子宥雙手抱胸,說:「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哈!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嗎?在我們上床後的第二個月你就毀了我的家,在你做過這些事情之後,重新面對我你還依舊是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嗎?!」

    艾貝爾難過,是的,她應該難過,從一開始他就總是用這種冷漠的態度對他,可是在她為他犧牲了那麼多之後,他應該表現得……再溫和一點才對呀!

    可是想想,她又怎麼責怪他,他什麼也不知道,一無所知……

    「好了,今天來這就是個錯誤!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我今天沒有來過這裡,甚至沒有來過丹麥。」鍾子宥說完要走,那一夜的溫存雖然你情我願,沒有酒精的催化也沒有誰強迫誰,一切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可看似水到渠成的事情,他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追悔莫及,艾貝爾是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誰也不能否認,鍾子宥卻一再提醒自己,那件事不過是因為一個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罷了!

    「克洛伊!你不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麼?!」不能讓他走,艾貝爾此刻只有這個想法,這一走恐怕就沒有再次見面的機會了!

    「負責?!」鍾子宥誤以為聽錯了,她艾貝爾是什麼人?東方愛情故事裡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麼?!

    「你情我願的事情,現在想起來要我負責了?拜託你理智點!」鍾子宥覺得煩躁,這不是他印象中的艾貝爾,男女的感情比人身安全更重要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艾貝爾反駁,他以為她艾貝爾·帝爾是怎樣的女人,怎麼會為了一夜纏綿就糾纏不休?!

    「那麼呢?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鍾子宥的腦子有點亂,他開始回憶起那晚的細節,他們那麼專注,似乎他忘記做了什麼……

    艾貝爾無力了,不想再爭執下去,搖搖頭,歎氣說:「算了,今天當我們沒有見過。就這樣吧,再見。」

    再見?或許沒有那個機會了。

    「艾貝爾……」鍾子宥看她要走一著急脫口而出喊她的名字,人家卻沒有理會,絲毫不做停留,倔強的走過他面前。

    這裡剛好處在風口的位置,風很大,她漂亮的金色頭髮總被吹得亂糟糟的,突然……很想過去幫她把頭髮順好,不讓她一個人走在冷風中。

    「天……我這是怎麼了!」鍾子宥頭痛,他到底在想什麼!

    過幾天就是方霖和那小子的婚禮了,鍾子宥好不容易從正在執行的任務中脫身,一直在暗處看著他們忙忙碌碌,這麼遠遠的看著她幸福,既然一點也不覺得心痛,果然時過境遷麼?

    一直到親自將她的手交給那位父親,他才非常確信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

    方霖說過,希望他也幸福,這曾經是個夢想,他的奢望,尤其看到教授他大部分工作技能的老師,在工作上他是業界的佼佼者,可他卻只能遠遠的看著女兒,不敢靠近一點——想到這些,鍾子宥更是相信所謂的幸福不過只是奢望。

    然而,他終於說服自己再試一次,再努力一次!

    於是他重新回到菲英島,又去了一次船棺。那裡依舊清冷,依舊風很大,作為男人,他微長的頭髮在風中顯得異常柔軟,那瞬間凌亂的不止是他的頭髮,還有內心。

    鍾子宥在船棺那待了挺長一段時間,最後決定去一趟島上人群密集的地方走走,比如集市。

    這裡彷彿與世隔絕,人民安居樂業,其樂融融的景象幾乎不像是真實的,他開始明白為什麼維基自從去了馬德拉群島之後就那樣無可自拔的愛上平常而簡單的島上生活,現在,他在盤算著不如提前退役在這裡買一棟別墅,有寬敞的露台,明亮的落地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生活的本質其實不過如此。

    世事無常,卻總會在豁然開朗的時候讓人們收穫良多。鍾子宥剛購買了一杯新鮮果汁,正美美的品味著,轉身的剎那看到熟悉的金色髮絲,風吹過飛舞的模樣像是陽光下的金色絲綢。

    擁有一頭金髮的女子正俯身對著嬰兒車微笑,她的模樣是他從沒有見過的溫柔——或許曾經見過,只是過去一直在假裝視而不見。

    他慢慢靠近,與嬰兒車的距離越近他的心臟就越無法抑制的狂跳,那孩子的臉圓嘟嘟的,眼睛和他的母親一樣像寶石一樣的碧藍色,頭髮卻意外的烏黑濃密,此刻正對著母親身後的陌生男人笑。

    金髮女子感覺到身後有人,轉頭看去,那個男人就背光站著,和幾年前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模樣,明明看著有點嚴肅的臉,眼神卻不像那麼回事,讓人看見的時候忍不住想要吐槽。

    「噢……他真漂亮……」鍾子宥的腦子裡已經無法提煉更適合的詞彙。

    女人笑了,一如她往常的驕傲,說:「嗯,像他的父親。」說完伸手去拿他手裡的果汁,不客氣的喝一口。

    鍾子宥揚起漂亮的美人溝下巴,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抬起手輕撫那頭金色的長髮——終於,他有個理由做自己想做卻不能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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