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痛不痛?」方菲問,醉醺醺的瞇著眼。
狄特緊抿著嘴不說話,伸手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
「我也要抱!」方菲嘟嘴說。
狄特臉臭的很,緊皺眉看了看方菲,又看看艾迪。
艾迪聳聳肩,說:「她是妹妹。」
狄特歎氣,真是三個奇葩的女人!
把方菲送到家的時候,方原雄夫婦還沒睡,聽到樓下有聲響披著睡袍就下來了,看到醉醺醺的女兒和狄特。
「怎麼回事?」方原雄問,妻子歐綠茹急忙上前扶住女兒。
「和方霖多喝了幾杯。」狄特回答。
「呵呵,爸,我今天見到傳說中的姐夫了,不過我更喜歡這個,他要做我姐夫也不錯啊!」一段路回來方菲清醒了點,半醉半醒的說。
「先扶她上去。」方原雄回頭對妻子說。
看母女兩上了樓,方原雄對狄特說:「我問的是你的臉怎麼回事?和誰打架呢?」
狄特揉揉顴骨,沒有說話。
「真的是那個叫章昀陽的回來了?」方原雄問,狄特點點頭。
「方先生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狄特說。
方原雄擺擺手,說:「走吧,路上開車小心。」
狄特剛轉身又被長輩叫住,他回頭,只見方原雄嚴肅的問:「你和方霖,是認真的嗎?」
狄特笑,無奈說:「認真又怎麼樣,她等的人終於回來了。」
方原雄嘴角往下,拉出明顯的法令紋,他拍拍狄特的肩膀,說:「!把方菲送回來麻煩你了。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狄特悶悶的應了一聲轉身離開,方原雄關上大門後在客廳裡坐了好一會才回房間,這時妻子歐綠茹也把女兒安頓好回房休息了。
歐綠茹關了床頭燈要休息,方原雄那邊的燈卻一直亮著,她翻個身問:「在想方霖的事嗎?」
方原雄一看打擾了妻子,連忙說:「沒事,睡吧。」然後關燈躺下。
黑暗裡歐綠茹的聲音響起:「方霖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該怎麼處理,你在這裡乾著急也沒有用啊!」
方原雄沒有回話,在黑暗中沉思著。
他是著急啊,看著女兒幸福過,痛苦過,現在像是又要進入一次輪迴,他擔心方霖一朝選錯,又要蹉跎好幾年!
與此同時,方霖的家裡。
看樣子喝得不少,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章昀陽從停車坪抱著她回來的。把軟綿綿的身體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他就坐在床邊看她的臉,伸手撥她額前的劉海,然後那張因酒精泛著紅暈的臉蛋更清楚的呈現出來。
除了髮型有些不同之外,幾乎和他離開的那晚上一模一樣。標準的瓜子臉,尖下巴,紅潤的唇,小巧高挺的鼻子,睫毛濃密捲翹,黛眉如柳。
章昀陽看得出神,久久的不曾移開視線。他知道自己有一天終會回到她的身邊,卻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想要離開。有一句經典的電影台詞怎麼說來著:我猜到了前頭,卻猜不到這結局。
不,這不能是他們的結局!
章昀陽打起精神來,到浴室用溫水把毛巾浸濕,擰乾,然後給床上的人擦擦臉。
睡著中的方霖皺皺眉,動了一下,睫毛微微顫動幾下,眼簾打開來,黑色的眸子彷彿蒙著薄紗。
「醒了?」章昀陽柔聲問。
方霖半瞇著眼皺眉看床邊的人,不一會笑著自言自語:「呵呵,幻覺。」
然後緩慢起身,還沒有做好就猛然跳下床往浴室跑,接著章昀陽聽到一陣嘔吐的聲音。
他沉著臉走過去,方霖還趴在馬桶上接著吐,他輕輕拍背,她吐好了休息一會,又接著吐,如此反覆,直到胃裡的殘餘物全部被清空,感覺連胃酸都要給吐出來了。
方霖疲累的直接坐在浴室地板上,旁邊有人給她遞來一張熱毛巾。
「謝謝。」方霖接過毛巾,酒吐完竟然清醒了許多,只是頭疼跟著來。
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女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男人站在旁邊。
「你沒什麼要問的嗎?」方霖說,她想起酒吧裡的事情,用這樣的方式挑明一切,還真有她的風格。
「我們有的時間慢慢說,今晚就好好休息吧!」章昀陽說完,然後蹲下準備把人抱起。
方霖拒絕了,說:「我自己來。」
章昀陽沒理會她,照樣還是將人打橫抱起放回床上。
「睡吧。」章昀陽溫柔的看著她,伸手撥開劉海,手指輕輕摩挲臉頰。
方霖迷濛著雙眼看床邊的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就像在夢裡。這樣的畫面在夢中出現過千萬次了,酒精讓她分不出夢境與真實。
「你回來了?」方霖啞著喉嚨問。
章昀陽俯身吻她的額頭,回答:「我回來了。」
方霖伸手抱著他的脖子,呢喃著說:「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章昀陽不語,嘴唇抵著她細嫩的頸間,女人的髮香和殘餘的酒味襲來,兩種氣味混合,不刺鼻只是不太好聞。
如果可以早點回來,他不會等到現在,只是身不由己,別無選擇。
「霖寶貝,和我離開這裡,我們重新開始,好嗎?」章昀陽在方霖耳邊低語。
回答他的只有女人沉睡的鼾聲。
他蹙著眉頭看熟睡的女人,和衣趟在她的身邊,一隻手給她當枕頭,一隻手抱著她——這女人酒醉或者疲勞的時候睡覺就會打鼾,以前還常拿這個來取笑她,可這幾年裡卻非常想念。
又聽到這可愛熟悉的鼾聲了,章昀陽想,今夜終於可以睡得很安心。
這是個春末的夜晚,有人在寬大的雙人床上看著旁邊空著的床位發呆,有人和衣抱著心愛的女人而眠,有人裹緊了被子露出LUO露的手臂……
天亮的時候程詩茗醒來時頭痛欲裂,好不容易才將周圍的一切看清楚——這是個陌生的房間,除了躺在身邊的男人。
類似的場景發生在幾年前,那時候她在滿心歡心的等愛降落,可是卻等來揪心的答案。現在她學會愛不強求,不需要憐憫,堅持了這麼多年,難道就這樣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