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靈被君千兒的血珠沾染到,頓時犀利的慘呼一聲,向後飄飛了數米,幽幽的眸光閃爍著一絲懼怕。
只見它被血珠沾染到的小腿處,被腐蝕出了一個透體的小洞,陽光都能從背後透出一縷光線,而它週身的灰敗的煙霧也不斷湧到被腐蝕出的小洞處,被血珠腐蝕到的地方在那些煙霧的融合下,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漸漸癒合。
君千兒奔到樓詣止身邊,二話不說,一把搶過樓詣止手裡的劍,毫不猶豫的便朝自己手心裡狠狠劃下。
頓時,劍刃上便被君千兒掌心的血沾染成了猩紅色。
樓詣止原本正詫異的看著嬰靈身上被腐蝕出的空洞,看到君千兒的動作,趕忙把劍從君千兒手上奪下,一把抓住了她劍痕深深,血肉模糊的手。
「君千兒!你瘋了麼,你這是做什麼!不知道這種時候要站在男人身後嗎?搶劍搶那麼快作死麼!」樓詣止的雙眸幾欲噴出火來,他滿眼都是君千兒血肉模糊的掌心。
君千兒被樓詣止吼的呆住了,她哪裡見過樓詣止如此生氣的模樣啊。
她只好安慰似的拍了拍樓詣止的臂膀,「哎呀王爺您別生氣啊,我這可不是添亂,您放心好了,我可是專業的!別忘了我可是專門做這行的。放心,放心哈。」
這時,那嬰靈的身體已經復原,被血珠腐蝕的地方已經完好如初,只見它又是尖厲的嚎叫一聲,朝著樓詣止和君千兒兩人撲來。
君千兒趕忙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用另一隻手拍了拍樓詣止拿劍的大掌,匆忙說道,「這劍你拿好啊,我的血對它有傷害作用,你先在這裡跟它周旋一會兒,我去找操控它的人,你盡量堅持住啊,血不夠了再大聲叫我……」
一邊說著,君千兒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頂層,朝樓下跑去。
樓詣止看著君千兒的背影,握劍的手緊了幾分。
為什麼,為什麼君千兒的血能夠消融了結界,還能對嬰靈造成傷害?!
雖說樓詣止現在是凡人的身軀,可他明白,就算他恢復了冥君的身體,他也需要動用法力才能消除了結界,而他的血,頂多對惡靈有震懾作用,怎麼可能會像藥物一樣產生腐蝕傷害的效果。
君千兒還在考核期間,被禁封了法力,雖然她還保留著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像樓詣止一樣投胎而來,用了凡人的身體,只保留了自己的意識。
可是終究,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冥府神職人員而已,怎麼可能,僅僅是身體裡的血,便有如此殺傷力。
君千兒的身體裡,流淌的究竟是什麼……
船艙的甲板上,君千兒心疼的看著自己掌心猙獰的一道傷口,伸手在裙擺上扯下一條布子,單手胡亂的纏了纏,將就著止血。
每次流血,總會讓她感覺體力消失的特別快,所以每次流一絲一毫的血她都會特別心疼。
能借助別人力量的事情,堅決自己不出手,必須自己出手的事情,堅決用法力。
當然,像今天這樣,法力也用不了,還威脅到自己安危的情況,著實特殊了些,迫不得已只好這麼做了。
其實君千兒在以前,某次意外中,很巧合的得知了自己的血還有這一奇特的功效。
剛開始她還以為,這是身為冥府神職人員所特有的福利,後來跟別的神職人員交際多了,才知道只有她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她誰也沒給說,當做秘密一樣隱藏起來,生怕別人知道了這件事會說她是怪胎,再被抓去做實驗啊什麼的那可就不妙了。
樓詣止只是一介凡人,所以就算知道了那也沒什麼,反正凡人的生命短暫,而且對法力什麼的也不瞭解,所以君千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就好比,你在洗澡的時候,會介意一隻螞蟻在看你的現場直播麼?
君千兒一手緊壓著自己的傷口附近,一邊四處張望著。
那個操控嬰靈的人,肯定在一個能看到全船情況的地方,或者,至少能夠看到頂層的情況。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有效的控制嬰靈去攻擊他指定的人。
而全船,只有一個地方,才能做到這樣。
那就是,在船頭的樓筒子裡,俗稱:觀察室。
是一般船員,在裡面用來觀察水面情況的,是全船的最高點。
君千兒緩緩仰頭,看著自己身側不遠處的樓筒子,默默沉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