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嫁到 宦途堪笑不勝悲 第128章  父女間的秘密
    每年我爹他老人家的生辰,誰給他送花的?

    雖然我這個不孝女兒經常頂撞南宮大將軍,但是我爹他老人家的生辰,我還是刻到骨子裡面的。就算那些年,我潛伏在軍營裡面插科打諢,不敢正門走進南宮家,但是我每年都在他老人家的桌子上面放著一簇漂亮的白茶花。

    冬天的白茶花啊,那是什麼概念?

    簡直就是非常之能耐啊!

    這是我同南宮大將軍之間的秘密。

    父女間的秘密。

    我沒有必要告訴我娘。

    我娘把被子在陽光下疊開:「你爹每年的生日,我都會給他做果粉酥。」

    我娘的果粉酥做得甜膩。

    天知道南宮大將軍怎麼會喜歡吃!

    我溜溜地轉了一下眼睛:「娘,傳說爹年輕的時候是帝都標準的拽傲高富帥,爹要成親的消息炸出去,帝都的那些名門閨秀還有為他而要死要活的。是不是真的?你當初是怎麼跟爹認識的?在哪裡認識的?你是不是主動勾引爹的,你們怎麼就生下我?」

    我娘小心思的眼神看著我。

    她摸摸我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額頭。

    我娘喃喃自語:「沒有發燒。」

    我娘又說:「丫頭,是不是悶得慌?悶就幫老娘曬被子!」

    我娘又扯開話題了。

    我知道我娘的詭計。

    我也曾經聽我娘偶然提起過,她是大山坳的村姑一枝花,臉蛋可美,腰兒可細,一身紅衣服就像杜鵑花漫山遍野,清脆的歌兒也唱得漫山遍野,方圓幾百里的山頭山谷的年輕小伙子都喜歡找她對山歌的,可惜他們唱到口吐鮮血,都沒有把我娘唱下來。偏偏我娘遇見我爹,我娘就被南宮大將軍給扛了下來。那時候,我爹的軍隊剛好經過,兩人簡直就是乾柴對烈火、王八對綠豆,然後……呃……就有了我。

    我記事以來都沒有見過我娘娘家的親戚。

    我說:「娘,什麼時候我們去你娘家?你總得照顧照顧娘家。」

    我娘拿出雞毛撣子,打著被面:「娘家人保守,不稀罕你娘回去。」

    我就知道她會這樣說:「他們不認你,他們總認我這個可愛的外孫女吧。你告訴我地址,我回去替你盡孝。」

    我娘把撣子都打飛了:「盡孝?!丫頭,你又討什麼歪主意?你少氣你老娘,讓你老娘長命百歲、天天贏錢,就是最孝順了!」

    我黑:「……」

    過了一陣子,老太太歎了一口氣:「爺爺姥姥都不在,你怎麼盡孝?」

    我堅持:「你告訴我地方。」

    我娘靠過來:「丫頭怎麼著?」

    我說:「娘,我懷疑……」

    我娘點頭:「懷疑啥?」

    我吞吞吐吐:「我懷疑——」

    我娘:「嗯?」

    我嘿嘿笑著:「我懷疑你家老爺在外面藏著野女人,就好像當年遇到你一樣!」

    我娘揚起雞毛撣子:「呸!把老娘當成是野女人!」

    撣子認真抽下來。

    我手臂都被她打殘了。

    我娘又心痛,替我揉著手臂:「丫頭,你爹不會,你爹是好男人。」

    我翻著白眼:「好男人,不見你抓住?」

    我娘賞給我一下大栗子:「臭丫頭!」

    這幾年,人長大,日子過得有點渾渾噩噩,我所看到的,南宮大將軍不是對我娘不好,只是我總覺得他們之間說不出的陌生。

    彷彿都帶著什麼秘密。

    我悶悶在一邊。

    我娘像一隻小蜜蜂,進進出出幾圈,把被子晾得像唱大戲搭戲台。忙完了,她就抱著小籃子回去暖爐子勾線女紅,一邊吩咐小豆芽點燈整理屋子,一邊對我喊:「小透,你今天留在家裡,過去南宮夫人那邊吃飯吧。你大哥剛被處了流放,夫人心裡難過,你去開解一下她。」

    又是司徒家!

    我煩!

    我聽見司徒家的人就無比煩躁。

    我奇了:「我這是誰的親生女兒?」

    我娘瞪了我一眼:「你是南宮家的女兒。」

    老太太這話說得比文光殿的大學士還有學問,讓我哽咽無語。

    同為南宮家的主婦,司徒恩恩住得院子,是我娘住的小屋子不能比的。

    不說其他,就說這三進門屏之後的一池假山活水。

    這迎面的假山有個漂亮的名堂,叫做「清池千靈」,疊起堆砌,流瀉精緻,翠綠帶雪,是名匠世家的傑作。假山的石頭乃天山神池水沖刷了幾百年的光化石,每一塊都像開過光一樣,帶著靈性神氣;池底的泥巴乃碧落江江口的黑色泥巴,色澤墨黑而乾淨,死死趴在池底,水流傾斜也不會起浮沫;這一池清澈的池水是通向旭陽大湖的源頭水;裡面養著的大肥金魚曾經都是福州種,《西遊記》裡面觀音蓮池的品種,是在國分寺的蓮池天天聽著梵音長大的肥金魚。我爹喜得貴子的時候,國分寺的方丈老和尚從蓮池撈過來的。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這蓮池聽過經文的龍身金魚,同街邊沒有聽過經文的五文錢一條的鯽魚,兩者的味道好像沒有多大區別。

    司徒夫人就是依身坐在這個池子邊緣。

    雪白的狐絨短衣勒著腰間細細的,落到的紫色長裙鋪蓋著地面。

    她幽幽的眼神看著池水。

    如同絕色閣的珍藏版畫裡面的憂鬱美人。

    素顏的芙蓉臉上,翠翠的籠煙眉,縈繞著揮之不去的幽怨。

    自古紅顏多薄命。

    司徒恩恩一點也不薄命。

    她一定是在想我大哥了。

    雖然名義上,我娘是正正的南宮夫人,但是南宮家早已經把司徒恩恩當做正夫人。

    我爹兩頭家,南宮家和帝國軍。

    ——其實,南宮大將軍待在軍營的時間更加長。

    南宮家的男僕甚多,很多都是我爹的軍中退役的。

    這些粗魯的漢子,總是帶著一股軍官的豪氣,誰也不服誰,偏偏司徒恩恩就有辦法讓他們貼貼服服、說話斯文溫柔。

    司徒恩恩,司徒家嬌滴滴的小姐,並不是簡簡單單因為她是我爹的可愛小親親,才成為南宮家真正的女主人。

    她真的是把整個南宮家扛住了。

    我那位知足常樂的娘,根本無法同人家比。

    這些年,司徒恩恩對我娘和我都不算太差,我沒有見過她同誰吵過架,除了我爹。因為南宮大將軍經常同軍中的將士在外面喝花酒抱姑娘。

    司徒恩恩不能容外面的鶯鶯燕燕,卻能容下我娘。

    兩個女人伺候一個男人,真的可以和平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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