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愛不為妻   悔之瘋 VIP20
    10分鐘前,她醒來,一看到他就大吼大叫,「別過來,別過來……」身體連忙的往裡面縮著,眼中充滿了驚恐,「你是鬼,你會吃了我的,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跪在床上,頭髮凌亂的磕著頭,「我的肉不好吃,你已經纏著我很久了,走吧,不要跟著我了,不要……」

    「冉茵,我是子清,你看清楚,我是子清……」靠近她想要她看的清楚,可是她卻一把抓了他的臉,跳下了床,瘋狂的跑了出去。

    「不,不是的,邱阿姨,邱阿姨有人欺負我,媽呢,哥,你們在哪裡?有人打冉茵,嗚嗚,有人要將冉茵賣了,媽媽,哥,你們在哪裡?」

    他一路跟隨,可是她跑的太快,一溜煙就不見了。

    焦急的到處喊著,也打電話給了高醫生,高醫生責備他不應該沒鎖門,可是……他怎麼忍心鎖門,將她當做瘋子一樣的鎖著。

    奔跑在走廊上,因為太急與迎面的女人撞個滿懷。

    那個女人頭髮凌亂,手裡拿著番茄醬到處的噴,「血,都是血,好可怕,好可怕……」

    後面的有醫生追著女人,女人咯咯的笑著,一把推開了沒留神的他,再次跑了。

    葉子清就這麼的看著那個女人消失在眼前,手不住的顫抖,腳幾乎都邁不出一步。

    他的冉茵有一天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嗎?不敢想像。

    手機響了起來,高醫生說冉茵被找到了,現在在房間,急忙回去,可是她一見自己就痛苦的握著頭大喊,「血,別過來,別過來,報紙,邱阿姨,不,媽媽滿身是血的躺在那裡,她的眼睛瞪了老大,她在罵我,你們看……是我不聽話,媽媽來找我了。」

    她疑神疑鬼的指著白色的牆壁,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

    實在承受不住,他逃也般的離開。

    黑色的風衣上染著紅色的番茄醬,他洗了又洗,卻怎麼也洗不乾淨,乾脆就脫掉,裡面只有她和自己一起買的黃金甲保暖內衣。

    拖著疲憊的身體,他站在精神病房的外面,為了防止她再跑,門被鎖上了。

    她此刻安靜的抱著松針熊坐在床上,一直講著曾經邱阿姨跟她講的『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

    終究不忍心她一個人面對這冰冷的房間。

    打開了門,將門反鎖上,高醫生說這樣很危險,要他以後不要輕易進去,誰也說不准病人什麼時候犯病。

    苦澀一笑,他怎麼會覺得冉茵危險呢?

    「小蝌蚪拚命的游而游,終於找到了媽媽。」他笑著說道,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髮絲。

    她睜著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繼而嘴角帶著笑意,一把抱住了他,「哥,你怎麼才回來啊,我們去找邱阿姨和媽媽,今晚我們一家子出去吃飯好不好?」

    他的手不住的顫抖著,多久她沒有喊他哥了,突然間覺得『哥』這個字眼好諷刺。

    「好。」艱難的從喉嚨裡發出這個字。

    她高興的跳了起來,「偶,偶,去吃飯嘍,我要玩打地鼠,還有旋轉木馬,還要放孔明燈,邱阿姨都答應我的。」

    身上那件病號服鬆鬆垮垮的在她身上,顯得她那般的消瘦。

    他愣愣的看著,心痛的要死,眼眶不知不覺已經溢滿了淚水,不想要哭,也不能哭,低下頭極力的掩飾。

    「哥,你怎麼不看我?是不是太高興了?」她伸手碰觸他的頭髮,想要抬起他的臉,卻沒想到將他前面的髮絲撩了上去,那道刺目的疤痕像是一條蛇一樣。

    「你什麼時候受傷的?我怎麼都不知道,痛不痛?」孩子般的吹著那個傷口。

    真的不想要哭的,可是她……總是那麼的讓他心痛,即便是無意間。

    一把抱著她,很緊很緊,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哥,好緊……」她低聲的說著,可是身上的他一動不動,微微歎了口氣,也不反抗,「我知道你突然間想到了爸爸,要是爸爸在的話,就真的是一家團圓了。」

    早已經無法團圓了,這個家已經支離破碎了。

    快到四月了,冬天早已經過去。

    安靜的草坪上坐著一男一女,女人呆滯的抱著松針熊坐著,嘴裡咀嚼著男人遞過來的橘子。

    「蟲兒飛飛,飛到河邊,渴了要喝水了……」一遍一遍哼著歌,嘴裡的橛子吃完了,會翹著嘴唇『吧唧吧唧』的說,「嗚嗚,還要,還要……」

    他總是不厭其煩的剝著橛子,又塞了一瓣給她,滿足的她繼續晃悠著懷中的松針熊。

    「哥,我還要你講故事給我聽。」

    「好,我再講一個王子與公主的故事給你聽。」

    葉冉茵搖了搖頭,「我想要聽灰姑娘的故事,你昨晚說好的。」

    寵溺的撫摸著她的髮絲,「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只要你想要的。」

    「那我要天上的星星呢?」

    「我也會想盡辦法的摘給你。」

    「哥哥好好,不過冉茵聽話,我只要聽故事。」

    靜靜的聽著,她竟然靠在他懷中睡著了,「後來王子憑藉著水晶鞋至於找到了灰姑娘,從此他們相親相愛……」

    即便她睡著了,還是將這個故事講完,他也好想跟她相親相愛。

    緊緊握著她的手,眼睛一直盯著她手腕上的白布看。

    其實她不發病的時候就像是個孩子,如果可以,真希望她一直忘記那些曾發生過的事,可是……

    葉子清知道,她不可能忘記,那場血粼粼的事故,就如一場噩夢,總是在她天真忘我的時候襲來,沒人知道她何時記得,何時會做出自殺或著殺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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