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嫁到 精靈領地 【569】
    鳳無霜將之前斐妮告訴她的那些事情大致的向炎和紫星說了一遍,對於如此複雜又瑣碎的故事,兩人的反應截然不同。

    炎的反應很平靜,頂多是有些不耐煩,哦了一聲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紫星倒是亮起一雙賊賊的紫眸,興奮的搖擺著扇子,一個勁的道:「呦呵,這故事太有創意了,然後呢然後呢?然後怎麼樣了?別停啊,繼續繼續。」

    鳳無霜翻了個白眼,一指他身後。「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紫星:「……」

    「現在動手會很方便。」炎轉了轉手腕骨,聽著關節發出辟啪的聲音,「趁著這兩種力量還未融合在一起,一把火丟上去,就可以燒得一乾二淨。」

    鳳無霜抽了抽嘴角,是啊,一乾二淨。連斐妮和艾麗莎也變得一乾二淨了。

    ……精靈族會不會舉族追殺他們?

    「原來你也會做這種乘人之危的事情啊。」紫星挑了挑嘴角,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真是鳥不可貌相啊……」

    話音剛落,炎的額頭上陡然爆出兩根青筋,被忽略在側N久的夜祗一下子抓住了機會,猛然扯住紫星的手臂,狠狠將他往後一扯,自己迎了上去。「抱歉,這位仁兄起床忘記洗漱了,口臭得很,不用和他一般見識。」

    紫星恨恨的磨了磨牙,「你到底是誰的契約者!」

    鳳無霜也頭疼他們之間不見血光的唇槍舌戰,適當的開口道:「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現在是肯定不能動手。斐妮和艾麗莎能全保住自然最好,就算真的只能保住一個,也必須留下斐妮一條命,否則我們不好向精靈族交代。」

    更何況,她還要靠斐妮才能得到純淨的生命泉水,怎麼能讓她在這裡翹了辮子?

    炎瞥了她一眼,一扶長袍,找了個稍微乾淨點的石頭,坐了下來。

    鳳無霜呆了呆,「你做什麼?」

    「要保住裡面那兩隻精靈的命,就只有一個辦法。」

    炎口吻冷淡,顯然是對營救這種事興致缺缺,根本沒理會她的話。

    「瞧見沒有,這四周全是瀰漫的黑暗氣息。那兩隻精靈體內隱藏著嵌合的黑暗力量,那力量會受到週遭的這些黑暗氣息的引*誘,從而躁動,感應到週遭真正屬於自身的力量,繼而融合,從精靈體內掙脫而出,凝成新的實體。在它凝聚而出的一剎那,將之斬殺,即可保住兩個精靈的命。」

    鳳無霜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如果是這樣斬殺掉那些黑暗力量的話,斐妮和艾麗莎體內的力量都會得到淨化,她們會恢復正常的形態?」

    炎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隱露出歡喜的臉,不答反問,「你在高興什麼?」

    鳳無霜抿抿唇,將快要溢出的笑意消下去一些,催促道:「先回答我,是不是這樣?她們會恢復正常嗎?」

    「不好的東西消失了,自然會恢復正常。」紫星不甘寂寞的湊上來,「只不過……」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斜眸睨向鳳無霜,滿心以為她會迫不及待的追問「不過什麼」。

    可是等了半天,鳳無霜非但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偏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兩眼直直的盯著炎,竟是完全無視了他這麼個人、無視了他所說的話。

    紫星覺得很挫敗,又搞不清為什麼,索性自己湊上去。「你都不好奇我要說什麼嗎?」

    鳳無霜終於側眼看了他一下,伸手推了一把。「去去去,一邊玩去,別來鬧我。」

    紫星:「……玩??」

    炎的興致突然高了起來,得意的瞥了紫星一眼,施施然開口了。「就算是這樣,兩隻精靈中間也只能保住一個,就是那個……那個叫什麼泥的。」

    「斐妮?」鳳無霜皺了皺眉,「為什麼?艾麗莎不能保住嗎?」

    「艾麗莎以自己的壽命為代價,將屬性強硬逆轉。」舞浪走上前來,眉頭微蹙,瀉出一抹不贊同。「你剛剛應該也看到了,她的頭髮和眼瞳都變成了黑色,那是精靈魔化的象徵。就算沒有現在的事情,她也活不下來。用了這樣極端的辦法……我估計她應該是想殺掉斐妮姑姑的。」

    「贊同。」夜祗首次表示支持舞浪的看法,伸手撐了撐下巴,半闔著眼推測道:「我估計她是想用這種辦法來得到力量,向斐妮或者精靈族復仇,但是沒想到她的魔化反而催動了空氣中黑暗元素的躁動,結果便弄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既然決定如此了,那就耐心等吧。」炎抬頭看了看天色。

    鉛雲重重,鋪天蓋地,他卻似能穿透它們,看到隱秘在暗處晦澀難見的月光。「最遲到月上半空,黑暗元素最強的時候,這些東西應該能全部脫出。」

    紫星也望了望天色,發出一聲哀嚎。「還有大半夜啊……實在是太痛苦了。」

    炎懶得搭理他,將眼睛一閉,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紫星打出了今晚第十二個哈欠,看了看四周,本想找個乾淨點的地方睡個回籠覺,哪知道看來看去只讓自己弄得越發噁心,有點小潔癖的某龍皺眉糾結了半天,索性化作一縷紫光竄進了夜祗的魔寵空間內,只留下一句散漫不羈的話——「我先補個眠,有事再找我吧,晚安……」

    炎鄙夷的啐了他一口,「真是個白癡!」

    鳳無霜、夜祗和舞浪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無聊的不知道幹什麼才好,夜風呼嘯,即便是在溫暖的南起大陸上,夜晚的風也總是帶著抹涼意。

    夜祗拉了拉鳳無霜,指著不遠處一片稍顯乾淨的石頭,「先坐下休息會吧,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等呢。」

    鳳無霜點頭表示贊同,舞浪卻不聲不響的邁開腳步,大步走向那片石塊,挑了一塊最大最乾淨最平坦的,一屁*股就坐了下來,繼而側身躺下,將整塊石頭全部霸佔,看都不看兩人一眼。

    鳳無霜眨了眨眼,走過去,微彎下身子,「舞浪,你脖子上的傷怎麼了?」

    脖子上的傷?

    舞浪睜開一隻眼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摸到一抹乾涸的血跡。

    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是被綠腰打傷了脖子,不過這點傷對於擅長治療的鮫人來說並不算什麼,難得的是……

    他的眸色稍軟,兩隻眼睛都睜開來,看向鳳無霜。

    難得的是……她還記掛著。

    「已經沒事了吧。」陰魂不散的夜祗冷不丁的從鳳無霜身後冒出來,伸手習慣性的攬過她,笑嘻嘻的道,「舞浪最擅對付傷口,那點小傷對他來說絕對不成問題,你看……」他指了指舞浪完好無損的脖子,笑得特別欠揍,「那不是全好了嗎?」

    舞浪的臉黑了一截。鳳無霜仔細一看,放下心來,「是哦,我都差點忘了,既然沒事那就好,先休息一下吧。等到半夜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情況。」

    說著,她竟真就轉過身去,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似抱怨又似咕噥的道:「總是聽紫星在身邊喊困,弄得我都有點睏了,真是的……」

    舞浪的臉徹底黑了。

    夜祗帶著幾分得意的眼神輕飄飄的在他黑透的臉上拂過,繼而和鳳無霜同樣轉過身,溫柔的回答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等時間到了我再叫你如何?」

    鳳無霜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算了,我也不是真那麼困,而且這種情況……」估計只有紫星那種藝高人膽大的傢伙才能真睡得著吧。

    霍拉一聲,原本半躺在石頭上的舞浪站了起來,大步走向兩人。

    「借過!」他硬邦邦的說道,愣是從兩人中間擠了過去,大步走遠。

    鳳無霜被他很不客氣的撞了一下,趔趄了一步才穩住身子,愣愣的看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 「他又怎麼了?」

    「說不定是『那個』來了。」夜祗不懷好意的笑了一聲。

    「『那個』??」鳳無霜的腦子一瞬間沒轉過彎來。「哪個?」

    夜祗笑得更加陰險了,看著不遠處幾乎要同手同腳往前走的舞浪,拖長了聲音慢吞吞的道:「大—姨-媽。」

    「噗……」鳳無霜噴了。

    「砰……」舞浪崴到腳了。

    夜祗心滿意足的攬過鳳無霜,走向一邊的石塊。「很好,現在時間尚早,你就算不睡也先坐著休息會吧。」他瞧了瞧四周,眸色凝了凝,「估計是這些黑暗氣息融合的動靜太大,周圍的植物都承受不住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有不識趣的傢伙跑來偷襲我們。」

    一邊說著,他一邊忍不住的心花怒放。

    難得的兩人世界啊!實在是久違了……

    自從……他都不知道自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鳳無霜的私人時間就少得可憐。總是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人和事要穿插在其中,導致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雖然多,但真正能靜下心來相處的時候,幾乎沒有!

    這對一個初嘗禁果、身處熱戀期、美嬌娘還時刻在身邊晃悠的男人來說,是多麼不人道的事情!

    夜祗想著想著,幾乎要為自己悲憤的淚奔一把。

    而此刻!他夢寐以求的獨處機會就擺在面前,雖然身側不遠處有個閉目養神的炎、再遠一點還有條哇哇大叫的魚、再再遠一點還有一團烏漆墨黑的黑煤球……不過!這一點都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

    真正能影響他心情的人,從來只有鳳無霜一個。

    夜祗滿含激動的掏出爪子,朝她裹得讓人遐想的細腰襲去。聲音激動難耐,沙啞低迷,「丫頭,讓我抱抱你……」

    話音還沒落下,鳳無霜突然唰的一聲從石頭上站起來,一下子撞開了他的手,「對了,我差點把小峰和蘇兒給忘了!」

    夜祗被撞開的手抖了半天,才捏拳咬牙道:「那兩個傢伙在逍遙界裡有什麼好擔心的?!」

    居然為他們忽略了他的話!

    「但是……」鳳無霜轉過頭來,似乎有些猶豫了。

    「沒什麼可但是的。」夜祗趕緊懸崖勒馬,打斷她的話,「你的世界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安啦,他們在裡面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逍遙又快活,不用你操心了。」

    ——若是對自己的兒子操心也就罷了,偏偏那傢伙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最重要的是,還是個小男人!

    夜祗想到小峰吊在鳳無霜身上的樣子,就人忍不住霍霍的磨了磨牙,暗下決心——以後若是和鳳無霜有了孩子,絕對!絕對!只要女兒!

    「啊!對了!」鳳無霜又驚叫了一聲。

    剛剛才從生孩子只要女兒的醋缸心理中轉過神來的夜祗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道:「你又想到什麼要緊的事了?」怎麼這丫頭的事就沒個完呢?

    「是世界樹!」鳳無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你記不記得,在離開逍遙界的時候,斐妮曾告訴過我,世界樹上的果子已經將近成熟了?算算我在外面時間……逍遙界應該已經過去差不多大半年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不行,我得去看看,之前一直掛著婁月的事,差點把這一茬給忘了。」

    說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居然站起來,拔腿就想跑。

    夜祗有些氣急敗壞了。

    小峰和蘇兒也就算了,好歹是紅舞托付給她的孩子,鳳無霜掛心一點也是正常。但現在算是怎麼回事?連幾個臭果子都要來碰他的霉頭、搶他的寵愛了?!

    啊啊啊,那些爛果子就該全部捏碎拿去餵鳥!

    見鳳無霜準備走,他想也不想的一把撈住她,「你要去哪?」

    ——就算真要看世界樹上的那些爛果子,只要她閉上眼睛在精神世界裡瞧瞧不就行了?

    「我想去看看精靈樹。」鳳無霜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那棵樹和世界樹的氣息有些相像,之前沒找到機會,現在反正有時間了,就過去看看。」

    很好,不但是爛果子,現在連那顆爛樹都要跑來壞他的事了!

    夜祗怒火中燒,箍著鳳無霜的腰身,霸道的不鬆手,「不許去!」他渴望已久的兩人世界啊!

    「為什麼?」鳳無霜莫名其妙。

    夜祗磨了磨牙。「我說不許就不許!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喂!」鳳無霜有些鬱悶了,在他懷裡扭過頭來,正要質問,突然把話嚥了下去。

    仔細瞧了瞧他的臉色,不解風情的女人疑惑道:「你在生什麼氣啊?我做了什麼了嗎?」

    夜祗哼哼了兩聲。終於是發現他在生氣了嗎?

    誰知道鳳無霜緊接著又撇撇嘴,咕噥道:「一個兩個都生氣,莫名其妙的男人!」

    這話明顯是將他和舞浪歸為一體了,夜祗立馬就不爽了,箍緊了她的腰身,薄怒的咬咬牙,「喂!你這傢伙……」

    鳳無霜突然踮起腳尖,湊過腦袋,一張臉迅速在夜祗的瞳孔中放大。

    帶著涼意的瓣落在他的唇角,蜻蜓點水般一擦而過。鳳無霜的聲音明顯含著笑意,還有哄孩子般的寵溺,「乖,我這是正事,別鬧。」

    夜祗愣愣的看著她,居然好一會沒回過神來。

    鳳無霜趁機掙開他的手,拔腿就跑。

    夜祗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追了幾步。「喂……」

    話音未落,鳳無霜的動作突然頓住,扭過身,身子像返程的箭一般,猛然撲進了他的懷裡。

    夜祗瞬間心花怒發,還以為這個少根神經的傢伙終於領悟到自己的「良苦用心」了,趕緊伸出手,準備給她一個大大的鼓勵的擁抱。

    誰知……

    「夜祗,別動!」鳳無霜一聲厲喝,一巴掌打飛了他伸出手的手,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往自己身上一扯,順勢朝側邊一倒。

    兩個人瞬間抱成一團,在慣性的作用下朝一邊滾去。

    夜祗甚至還沒回過神來,人已經被鳳無霜扯著滾了好幾滾。

    尖利的破空聲猛然響在他的耳際,風刮過,帶起火辣辣的疼痛。只聽到噗的一聲,好像是什麼利器刺入土壤中的聲音,隨後,黑土從地面上炸開,飛上天,洋洋灑灑的落了他們一身。

    立刻有腳步聲傳來,夜祗的身側頓時空了。炎一把將鳳無霜從地上拎起來,上下掃視了一方,皺眉道:「怎麼樣?」

    鳳無霜吐掉口裡的土沫,抹了把臉。「沒事。」

    舞浪緊接著衝過來,在他身後,黑色的土壤像是被埋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型炸藥,砰砰砰的接連炸開,泥屑紛飛,亂石支離,幾乎形成一條長龍狀,風馳電掣的追在他身後。

    「舞浪!」鳳無霜心頭一緊,本能的想要過去幫忙,卻不想被炎狠狠扯了一把,反而往後倒退了一截。

    「別亂動!」炎聲音冷漠,「會受傷的。」

    「怎麼回事?」夜祗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順著聲音抬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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