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嚴寒 劫後餘生的人類 清爽良方---昏睡的日夜
    我我撫摸著冰川的遺骸,來自內心深處的苦痛已經使得我身心疲憊,我一下子坐到了地面上,昏迷了過去。

    威廉斯和小吳立即圍了上來,焦急地呼喚著我的名字,我慢慢地甦醒過來。

    看到他們兩個焦急的樣子,我說道:「沒有關係的,緩一緩就會好了。」

    我努力地站了起來,可是頓時感到了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眩暈。

    我此時預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如果我此時出現問題,那結果將是不堪設想的,這裡面除了我,沒有人會駕駛那兩部飛車了,雖然妻子、妹妹、天海會開雲霄飛車,但是他們沒有交通工具,根本就無法到達17公里遠的地方救援,威廉斯、小夏、小吳、米源都會被困在這裡的。

    這個時候,小吳看了看我表盤上的生命體征指示盤,吃驚地說道:「哥,您發燒了,39。1度,這可是高燒啊。」

    我抬起手看了看防寒服上的指示盤,恍惚間看到,果然是39。1度。

    我用盡氣力地說道:「快,大家扶著我回到地面,我們要立即返回桃源地。」

    我們最後向冰川看了一眼,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然後開始了艱難的回程,

    高燒已經使得我根本就無法向上攀登40幾米的高度了,小吳、小夏、威廉斯輪流背著我一步步地向上吃力地攀爬著,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終於到達地面之上。

    我們登上雲霄飛車,飛車搖搖晃晃地向著桃源地駛去,我總算將飛車安全地開回家中了。

    我是被小吳他們背著回到家中的,天海、歐陽、妻子、妹妹等熟悉的面孔圍繞在我的身邊,此時我已經達到了恍惚的程度了。

    我躺在床上,拼著最後一點力氣說道:「天海,快去,救援。」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上方掛著的吊瓶,我掙扎著想坐起來,身邊的妻子將我強行摁了下去。

    「遠航,你生病了,都高燒到39。5度了,別動了。」

    妹妹從旁邊走了過來,和藹地說道:「哥,可是嚇死大家了,終於醒了,你知道嗎,你得了肺炎了,幸虧我們有藥,否則就很危險了。」

    說完,妹妹摸了摸我的頭,高興地說道:「燒退了,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還需要打5天的滴流靜養。」

    「什麼,我得了肺炎了,我睡著了嗎?」

    「哥,你那是昏睡了,就是昏迷了,你實在是太虛弱了,難為你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下走了幾乎一天的時間,不昏倒才怪呢。」

    我急切地問道:「天海在哪裡呢?」

    天海從大廳裡急速地走了過來,欣慰地說道:「遠航,你終於甦醒了,你都睡了17個小時了,現在已經是初二的10點半了。」

    我確實是大病了一場,我幾乎被高燒燒糊塗了,就連剛剛經歷過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晰了,但是我並沒有忘記冰川,腦際間浮現出冰川此時正坐在冷冰冰地鐵中的情景。

    「天海,你們將冰川接回來了嗎?他在哪裡呢?」

    天海抑鬱地說道:「遠航,你難道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了嗎?他不是已經犧牲了嗎?」

    我努力地回想著昨天的一切,冰川痛苦的表情再一次浮現在我的腦中,我明白了,冰川不可能回來了。

    想到此,悲從心來,哀傷地自語道:「對呀,冰川,冰川,冰川已經走了,他是我害死的,是我讓他去參加救援,他就再也沒有回來,我,我……」

    妹妹看著我,柔聲說道:「哥,這怎麼能怨你呢,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啊。」

    歐陽省長說道:「遠航,你就不要自責了,冰川是好樣的,你應該為他驕傲才是呀,他是為了救別人而英勇獻身的,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讓大家擔心那。」

    威廉斯領著夢欣來到了我的床邊,夢欣一下子撲到了我的身上,跪在地上抽泣著說道:「教授,您要保重哇,我已經失去了冰川,可不能再失去教授了,您不要再想冰川那,求求您了。」

    所有的人都圍在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滿含淚水,人們充滿期盼的眼神使得我不得不強忍住淚水,我從人們的渴望中感覺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我必須選擇堅強。

    我打起精神,微笑道:「呵呵,好了,大家都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只是沒有了冰川,心裡特別難過。」

    天海說道:「遠航,你現在的任務是養好自己的身體,其實我們大家對冰川的離去都很哀傷,冰川是好樣的,他是桃源地的英雄,也是世界人類的英雄,我們永遠懷念他。」

    威廉斯感動而抑鬱地說道:「教授,我的命是冰川給的,偉大的冰川是我永生的懷念,我,我……」

    威廉斯哽咽了,此時最為懊惱的人應該是威廉斯,冰川是威廉斯的救命恩人,在生與死的剎那間,冰川將生的希望讓給了威廉斯,威廉斯得到了生命,但是精神的痛苦一定是極為強烈的,他一定有以命換回冰川的感受,如果這種情感糾結不能在短時間內去除,整個人會抑鬱下去的。

    我適時地安慰道:「威廉斯,你不要自責了,冰川捨身救你,他是希望你快樂地生活下去,如果你不快樂,那冰川的犧牲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天海也勸道:「威廉斯,遠航說得對,你不能總是這樣自責,冰川這樣救你,是他的天性所為,我相信如果你遇到了那種情況,你也會捨身救助別人的。」

    威廉斯飲泣著說道:「可是我為什麼就沒有及時地制止冰川呢,我為什麼就帶上了那袋子氧氣了呢?」

    天海微笑著說道:「威廉斯,你怎麼說胡話了呢,我們從冰川防寒服攝像頭拍攝到的錄像中不是看到了嗎,當時你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你怎麼去制止冰川呢?」

    這句看似強硬的話語實際上蘊含著極大的溫情,這對於威廉斯來說是最好的醫心良方了。

    妹妹看看大家,語氣和緩地說道:「呵呵,大家就都撤了吧,我哥現在還很虛弱,需要休息。」

    大家聽到妹妹的話後,都紛紛離開了房間。

    我又大覺小覺地睡了19個小時,這些天以來實在是太疲勞了,這一病,所缺的睡眠全都補上了。

    初三早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6點鐘了,我感覺到精力完全恢復了,身體的感覺反而比以前更加清爽起來。

    我獨自來到窗前,透過那看似空無一物的鋁鎳玻璃,我看到了外邊那一片潔白的世界,看到了灰色的天空和那顆完全不同的太陽。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我們此時正深處於極為凶險的環境中呢,難怪剛才如此清爽,那是因為昏睡已經讓我忘記了我們一直以來承擔的所有苦痛,原來忘記竟是一劑很好的清爽良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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