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參加掛牌儀式的人都一致認為這個研究中心一定是軍事用途的,就連冰川這樣絕頂憨厚的人都俏皮地對我說道:「呵呵,教授,沒有想到您又進入軍界了,我真為您驕傲,不知教授能否授銜呢。」
假象很容易讓人認為那是軍事研究項目,佔用了軍隊的院落,軍人警衛,不是軍事項目是什麼呢?
然而,歐陽似乎看穿了其中的玄機,她已經開始思考起閆院長精心安排背後潛藏著的內涵了。
太陽隱形冷物質給我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壓力,一個月完成研製工作的命令就像懸在頸上的一把利劍,隨時會砍落下來。
即將到來的太陽之災將會徹底地毀掉我們人類美好的幸福生活,我們就如同被判處了死刑的犯人,在痛苦中等待著刑期的來臨,那種感覺是非常獨特難忍的,而在這個世界上,知道死刑判決的只有我們幾個人,而我是其中之一,我們幾位是真正的痛苦者。
我看著身邊歐陽疑惑的面容,疑惑的神情在歐陽的臉上竟然展現出一種更為獨特的美麗。
面對世間如此美麗的尤物,想到人類可怕的未來,一種美麗即將被撕碎的痛苦感受襲上心頭,我此時在心中真誠地祈求上帝:請不要將人類的美麗撕碎。
歐陽見我良久沒有說話,用手捅了我一下,我移過神來,隨口說道:「哦,歐陽,不要想得太多,那只是一個重要的軍事研究項目。」
「遠航,你是一個不善撒謊的人,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你沒有對我講真話,我敢斷然你所從事的工作絕對與軍事沒有任何聯繫,我知道你一定有不能說的理由,所以我也就不去刨根問底的了。」
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我真擔心在冰雪聰明的歐陽面前,最終會露出馬腳,或許我會經受不住溫柔的乞求而走漏了風聲,雖然我知道歐陽是可以信賴的人,但是保密承諾終歸是不能廢掉的。
歐陽直勾勾地看著我,自顧自地輕聲說道:「遠航,說真的,我在冥冥之中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感覺到世界將要發生重大的變故,這是不是與去年的冷冬有關係呢?」
我隨口安慰道:「歐陽,不許瞎說,現在天氣不是很正常嗎,好了,咱們還是說點好事情吧,你瞧,這麼長時間裡,我們都處在焦慮中了。」
經我這麼一說,歐陽的情緒一下子就調整了過來,臉上綻放出迷人的笑容。
「呵呵,歐陽,這就對了嘛,人不可以思慮太多呀,那樣會長白頭髮的,我希望你快樂地過好每一天,好嗎……」
歐陽不住地點著頭,她順勢將頭靠在了我的肩上。
在我的肩膀上,她陶醉地瞇起了眼睛,甜甜地說道:「遠航,這種感覺真好,如果世界永遠這樣該有多好哇。」
我撫摸著她散發著玫瑰香的秀髮,自語道:「是呀,世界永遠這樣多好哇,但願如此吧。」
歐陽沒有說話,只是將身體更加地貼近我,或許她此時是想以這樣一種方式來排解心中的惆悵吧。
「歐陽,你什麼時候搬家呢?我希望你盡快完成新房的裝修,早日搬到新房裡。」
聽到這句話,歐陽興奮了起來,她並沒有聽出我話中的畫外音,她一定以為我是希望她離我更近些呢。
「遠航,我也盼望著早日搬到你的那棟樓裡去呢,不過,與你挨得那樣近,你可不能欺負我喲。」
說完,她笑嘻嘻地做了一個鬼臉,就如同一個小姑娘撒嬌一般可愛。
她已經將上半身完全地匍匐在我的腿上了,看到美麗溫順的歐陽,想到即將毀滅一切的太陽之災,憐憫與焦慮齊聚心懷。
我不由自主地緊緊將歐陽摟抱在懷中,生怕她會被寒魔奪走一般。
歐陽溫熱柔軟的身體溫暖撫慰了我,我就如同在極度寒冷中摟抱到了一塊溫熱的暖袋一樣,久久地不願放手……
我已經將東北科學研究院的工作全部安排妥當了,現在已經脫離了日常瑣事的束縛,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隱形物質觀測的研究工作中了。
我將夢欣抽調到研究中心中,讓她負責辦公室工作,閆院長同意了我的任免請求,夢欣被破格地提拔為研究中心的辦公室主任了。
對於這個飛來的喜事,她顯得格外激動。
「教授,我林夢欣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啊,這可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哇,認識了教授您,我的命運發生了徹底的轉變了。」
說完,她竟然孩子般地重重地親了我的額頭一下,那樣子就如同我的小女兒高興時的舉動相仿,我好奇地打量著夢欣,以前我怎麼就沒有發現她還擁有童真的性格呢。
「夢欣,這是工作單位,不許胡來。」
夢欣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舉止溫婉滑稽。
「夢欣,你以後的工作就是負責安排好我們幾位的工作和生活,負責協調對外的一切關係,而我們幾位就是全身心地投入研究工作,別看你是處級幹部,但是在威廉斯和錢院士面前,你就是服務員,懂嗎?」
「教授,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他們兩位的生活,還要照顧好教授您。教授,您永遠是我的老師,學生天天給您搽皮鞋都願意。」
「哈哈,夢欣,這都說哪裡去了,咱們現在說的是錢院士和威廉斯,怎麼扯到我這裡來了,夢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趣呢,還,搽皮鞋都願意,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夢欣也跟著我呵呵地笑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威廉斯來到了我的辦公室中。
他們兩個人都愣住了,互相指著對方,幾乎是同時呼喚出了對方的名字。
他們大方地來了個西式的擁抱,威廉斯和夢欣興奮的樣子,讓我又回想起了太平島上海鮮大宴的場景。
威廉斯說道:「這簡直是太意外了,先是見到了我敬愛的教授,然後,又見到了朝思夜想的美人夢欣,這難道不是上帝安排的嗎,噢,我的上帝,您真是對我格外開恩那,感謝我萬能的主,阿門。」
威廉斯幽默地做了一個禱告禮,那虔誠滑稽的樣子很是有趣。
夢欣聽完威廉斯的話後,捧腹大笑起來,語帶笑音地說道:「威廉斯,我和你的想法一樣,不過你說我是朝思夢想的美人,那你可要注意了,我準備將你的言論匯報給琳達的。」
他們兩個一見面就開始拌嘴,氣氛叫這兩位搞得是熱烈非凡,鬱悶的心緒隨著爽朗的笑聲消失了。
看著他們兩位的會面,我開始感歎起命運來了,我的一個不經意間的海南之行竟然使得本是素昧平生的人聯繫到了一起,太陽冷物質的發現又使得夢欣和威廉斯不經意間來到了我的身邊,難道世間真的有一隻萬能的手在安排著我們人類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