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雨 眼角·交織 藍調,曲終人散場
    「裴先生……」我歎了口氣,突然靈機一動,重重地一拳砸在牆上,牆灰刷刷掉了下來。雖然很疼,但我還是使勁忍著,裝逼道,「裴先生,你有本事這樣摳牆呀?沒本事吧?不會這樣摳牆就別摳牆!裴先生你來坐,我給你談些事情。」

    裴升規來做心理輔導的原因是……工資下調老闆耳光同事嘲笑和女友短缺……

    這也沒什麼呀,現在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我一邊感歎著現狀,一邊將手臂搭在桌子上。

    「裴先生,你來訴訴苦吧。」我百無聊賴道。

    「都寫在註明上了。」裴升規輕聲來了一句,乖乖地坐到了椅子上。

    真受不了……我扶額看著一臉天真無鞋(突然想到郝建怎麼回事……)的裴升規,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說。

    「你為什麼要傷心?」我換了一種表達方式,微笑著問他。一瞬間,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程勳逸的影子,那與生俱來的憂鬱與淺淺的微笑,那杏花微雨一般的清新淡雅,彷彿時時刻刻都在對我訴說著溫柔。我凝神看著他的眼睛,一陣酸意湧上鼻尖,喉嚨也啞了——就在那麼一剎那,我居然哭了。

    我明明是心理輔導師,自己卻出了問題。

    我把頭埋在胳膊裡,失聲痛哭起來。淚水染濕了袖口,有的直接順著桌子滴落在地板上。我就這麼哭著,不顧一切地哭著,要死要活地哭著——我已經很久沒哭了,我心裡的傷口已經不止一條了,但我一直沒有哭過。程勳逸就像一把尖利的刀,劃破了我心上所有的傷口。我邊哭邊罵——不是罵程勳逸,是罵自己的無知和無趣,我的鼻翼翕動著,哭紅了眼睛。

    我在低頭哭的時候,不小心被桌子上豎起的訂書釘劃破了眼臉,後來,我的右眼睛上包了一層紗布,一直到來年春天才好。

    但現在我顧不了那麼多,我只是哭著,裴升規在一旁愣愣地,嘴唇微張就那麼看著我哭。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很孤獨——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陪我,我就這麼被放在一個遠離海岸的孤島上。

    曾經,我從一條熟悉的大船上跌下。我本來可以游向海岸,但我為了探尋所謂的神秘,選擇往海的中心不知疲倦地游啊游游啊游。直到最後,我獨自一人在孤島上看日出日落,看少年乘坐的船隻消失在我狹小的視線中。

    裴升規不知所措地到我的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把推開他,繼續哭著。

    那天我哭得異常淒慘,不知道為什麼而哭——有時候我想哭,卻哭不出來,有時候我根本不想哭,眼淚卻不由自主地大滴掉下來。

    裴升規默默陪著我。等我哭完了,他驚訝地發現,我的右眼眼臉被劃破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我的眼淚掉進傷口,好疼。

    他扶著我走到樓下,眼淚已經被我倔強地擦乾。

    櫻見到我這個樣子,驚訝地扶住了我。

    去醫院的途中,因為我亂發脾氣,又被劃破了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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