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大門，入眼的就是魏薇掛著眼淚，紅腫的眼睛，紅鼻子，蒼白小臉。
「你哥出事了？」林夜眼皮突突地跳著。
「嫂子……」魏薇眼淚簌簌，「嫂子……」
「魏斌！魏斌！」
衝進客廳，濃重的血腥味灌入肺裡。
林夜轉身衝進廁所，吐得天昏地暗。
「老許，開窗通風！」
魏斌單膝跪在林夜身邊，給她遞紙巾，遞水，輕輕地拍著後背。
「沒事吧？」
魏斌沒出事……
林夜放心地搖搖頭。
面對一屋子的人，寂靜的空氣，林夜知道，出事了！
但是她不想問，不想理。
她現在沒心情管別人的眼光有多複雜，她好累。
「斌少？」老許很擔憂，「嫂子她……」
「不是她！」
林夜會瘋狂，也會有殘忍的時候，但是從不血腥！她不喜歡血的腥臭味。
夜裡，林夜睡睡醒醒，很不安穩。
魏斌把人攬入懷裡，「靠著我。」
有了堅實的依靠，林夜氣息才平穩。
早上起來，魏斌不在，魏薇卻是坐在身旁。
想起上一次的魏薇……
「怎麼了？薇薇？」林夜盡可能地溫柔地問。
「嫂子，你跟我說實話！」魏薇聲淚俱下。
「說什麼實話？」
「是不是你殺了常芳芳？是不是？」
這句話幾乎是花了所有力氣才蹦出來的。
「什麼？」林夜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常芳芳，她，」魏薇上氣不接下氣，「她死了，被，被破開，肚子裡……孩子，被掏走！」
魏薇瞠得渾圓的雙眼惶恐地盯著被子上的紅圈圈，好像屍體就躺在那裡。
林夜想起昨晚進門時聞到的那股血腥味，又開始翻江倒海了。
常芳芳死了？就在昨天？被人剖開肚子……
魏薇緊緊拽著拳頭，臉蛋毫無血色，眼神透著痛苦，「嫂，嫂……子，你……說……」
林夜定了定心神，「不是我！」
「哈——」魏薇終於可以呼吸了，才露出笑容便暈倒在地上。
一群人擠在社區診所。
「怎麼樣了醫生？」老許著急。
「按照她的病歷看，她以前的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這次暈倒很可能是再次受到刺激，讓她好好靜養一段時間，你們做親屬的也要多關心她。」
夜裡，外邊下著雨，房簷的水流下來，真是一個喧鬧的晚上。
「魏薇不能再回福臨區住了。」魏斌靠在床頭。
「不是買了新房子嗎？去那裡住吧。」林夜閉著眼睛，好累，心累，身子也累。
「雪婷……」魏斌把人攬入懷裡。
他也很傷心吧？自己的女人死在家裡，孩子被掏走，屍體還沒有找到。
是誰？出於什麼目的？如果是要陷害自己，這招數未免太爛了！
魏斌是不會信的，自己也不會傻乎乎地任由對方栽贓！
林夜實在想不出這樣的舉動對誰有好處！
柔軟的指腹溫柔地摩挲魏斌的薄唇，「睡吧。」
就這樣，誰也不多說一句話，相擁著入睡了。
第二天，老許、白板、何坤幾個人都過來幫忙搬家。
林夜收拾房間，發現衣櫃後有一個暗格，裡邊放有幾十個信封。
信封裡裝有很多照片，女主角只有一個，林夜，男主角卻是各種角色，當然也包括了周家兩兄弟。
相片裡，周家兩兄弟其實長得挺像周永福的，只是周宏俊魁梧些，周宏達秀氣些。
周宏俊練過拳擊吧？記得他的手腕上繡著優勝者的金腰帶圖案。
這張……是在醫院裡拍的，她笑得很開心，這是她的笑容，感覺好陌生。周宏俊也在笑，笑得真誇張，整齊的牙齒，笑眼瞇著，曝光過度，一邊臉亮了一些，但是，還是笑得很好看。
林夜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正看著照片傻笑。
把照片裝好，她沒打算質問魏斌什麼。
沒什麼好問的！
完好地放回去，就像沒動過。
坐回床上疊衣服，剛想站起身，突然天旋地轉，人便倒下了。
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魏斌擔憂的臉。
「我還沒死，不用這樣看著我！」
「大吉大利，百無禁忌！」百事通求神拜佛。
魏斌只是歎了一口氣，「林蘭蘭，停戰好不好？」
林夜眨了眨眼，「你是在求我？」
魏斌認真點頭，「對，我在求你，我投降！」
林夜吃驚，今天是唱哪出？
「你是不是病了？」林夜伸出手探了探要這個決鬥狂的腦袋。
大手包裹著修長的手指，放到嘴邊親了又親，「病了，只有你治得了。」
林夜看著魏斌，這次他沒有驕傲的笑臉，沒有魅惑的吐息，態度謙卑……從未有過！
是什麼漫過眼睛，林夜蹙著眉不讓它溢出來，「魏斌，這可是你說的，要死也得死我的手裡！」
魏斌點頭，「就死你手裡！」
白板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病房，「林蘭蘭，恭喜了。」
自從跟了魏斌，幫裡的人都不再敢隨意稱呼斌嫂「林蘭蘭」，尤其在魏斌面前。
白板變了，林夜突然意識到，而且是由內至外的改變。
「恭喜？有什麼可喜的？」林夜一頭霧水。
白板一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