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檔案 第五卷 遠古尋蹤 第二十五章 昔日的慘烈(上)
    2012年8月31日,上午八點鐘,在那陰森森的樹林中,發出了劇烈急促的槍聲,一個粗毛斗篷,黑色長衫和方格布蓋頭的男人在樹林中如同松鼠一般竄來竄去,他手上拿著一挺機槍不斷地掃射,他的表情眼神專注認真,他現在的對手不是動物,而是一個臭名遠揚的恐怖殺人植物,叫做「蛇樹」。

    蛇樹的樹幹是呈現圓筒形狀,看上去彷彿一個巨大的菠蘿,生有8片巨大的葉子,葉子片面佈滿了尖銳的毒刺,在葉片下方有6條籐,這些籐條有觸覺,像章魚的觸鬚一般靈敏,它的樹幹上還延伸出很多數尺長的樹枝,它們也是能夠活動的。這種樹曾經生長在非洲東側的馬達加斯加島上,由於它的枝條像一條蛇一樣垂到地上,所以被稱作蛇樹。

    當有動物碰到這種樹的枝條,就會很快被纏住,它的力量比成人還要大,當許多枝條抽到身上纏住你時,那麼你將面臨一場滅頂之災,無論你怎麼用力,都會像粘在蜘蛛網一般力不從心,被越來越多的枝條纏緊,失去力氣,然後被拉到樹葉包裹內,被尖刺刺穿全身,慢慢被腐蝕的液體消化。

    他一開始誤入了這個地方,想不到這裡居然有那麼多的蛇樹,而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被困在裡頭。不過,這一點都沒有難倒他,他的速度跟猴子一般敏捷,眼花繚亂的枝條,不斷地在空中飛舞,想要將他抓住,但卻久久無果,他知道,只要被一條枝條抓住,他就死定了。

    啪啪啪,幾顆子彈已經射斷第八根枝條了,他在空中不斷地跳遠,甚至踏著枝幹,四處滾跑,那枝條一時間抓不住目標,只能忙亂揮舞著,一直到所有的枝條都被打得稀巴爛,這裡才安靜下來。

    「特蘭索亞,這個見鬼的地方,什麼狗屁寶藏,就是有九條命,在這裡根本不夠花!」

    他見那可怕的蛇樹終於消停下來,才緩了一口氣,靠著一個相對安全的杉樹坐下來,閉上雙眼,手機械式地更換著彈夾。兒時一幕幕的回憶在他眼前重現,他還記得自己在波蘭的時候,經歷的幼年夜晚伴隨著止不住的恐懼。

    轟地一聲巨響,法西斯的坦克敲響了第二次大戰的警鐘,整個波蘭早已是陷入恐慌,居民們瘋狂地逃竄著,而許多人早已疲於流亡,呆在家裡等死,法西斯的軍隊大肆地進入了城鎮,再次進行著各種燒殺搶掠,年幼的他站在著瘋狂場面的正中央,頓時有種天塌下來的。

    他才7歲而已,手裡卻拿著笨重的步槍,戴著最小號的軍用手套,衣服還是鬆鬆垮垮的成年人的衣服,因為過長的原因,他自己撕掉了一般,然後用簡陋的繩子綁起來當做腰帶,他的臉被污垢沾染得漆黑,手臂上還印著「波蘭工人黨」的標緻,而此刻他無助地看著這可怕的戰爭,手指在顫抖。

    他剛剛才從卡廷森林的屠殺中跑出來,斯大林主義的蘇聯軍隊犯下的嚴重罪行,在森林中,2。2萬名的波蘭軍人,知識分子,政界人士和公職人員受到了殘忍的屠殺。突然從四面八方冒出來的軍隊,打了波蘭人措手不及,他的父親,一個波蘭的學者馬上就辨認出這是蘇聯的軍隊,因為他看見了,那殘忍的軍人對一個波蘭的政客執行了槍決,那軍人將槍抵在政客的脖子處斜向上開槍,這就是蘇聯人最常使用的執行槍決的方式,而德國人則是直接朝著腦袋開槍,完全不同的手法。

    「快趴下!」

    他的父親將他按到在地上,讓他裝死,而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被那刀子砍成了兩半,他嚇壞了,他躲在了屍體中,強行讓自己不在發抖,而他的眼前就是他父親的頭顱,死不瞑目地看著自己。直到那群蘇聯的混蛋離開了之後,他才顫顫巍巍地從屍橫遍野的溝裡爬出來,他撿起了一位波蘭軍人的機槍,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城市。

    他的雙腳發軟,他想用身上這鋼鐵疙瘩來保護自己,但是他的力氣太小了,連裝子彈都非常地吃力,好在這把槍已經上過膛了,只要扣下扳機就可以了。一個法西斯的士兵看見了他,舉起了手裡的槍支,他嚇了一跳,竟用力撲到旁邊店舖裡頭,而緊接著,槍聲響起了,那士兵露出了變態的笑容,他很喜歡看一個孩子躲在炮火中瑟瑟發抖的恐懼感,讓這個波蘭的孩子慢慢感受到死亡的恐懼,這真是在戰爭中不可多得的趣味。

    「出來吧,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帶著殘忍的笑容,對面的士兵用德語笑嘻嘻地說道,他聽得懂德語,但是他全身都在發抖,他不禁天真地把士兵的話當成正確的,他一直以為大人都不會騙人,他慢慢伸出了腦袋,突然他瞳孔一縮,看見那步槍對準了自己,就在他把腦袋縮回去的那個瞬間,他靠著的木桌多了幾個彈孔。

    「哈哈哈哈……」

    那個士兵笑的更歡了,笑容更加地邪惡,不斷地靠近著他。

    「出來吧,小乖乖,你只要乖乖出來我保證不傷害你。」

    對方再一次如法炮製地用德語念叨了一遍,便發出桀桀笑聲,他快瘋了,他就像在等死一樣,又帶著對活下來的渴望,矛盾地躲在角落,他想到了自救,吃力地把槍舉起來。

    「不要怕,沒事的,喲,看看你這小子,還挺調皮的。」

    他不知道他剛才亂扳槍支的時候不小心把安全栓上了,沒有卸掉安全栓,這把槍就無法射擊,而對面的法西斯士兵也看出來了,渾然不懼地看著這個拿著槍在威脅他的小孩子。他緊張無比地看著這個敵兵走到自己面前,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然後調侃地說道。

    「這樣好了,小子,我數到三,然後我們一起開槍,看誰先倒地!」

    那士兵掛著殘忍的笑容,他明知道這是一場不公平的競爭,那孩子手上的槍根本無法發射,但他就是喜歡看著這個孩子抱著希望,然後驚愕地死去,帶著前所未有的快感。

    「呼呼呼呼……」

    他調整著呼吸,手指已經發白,他坐在地上,將槍對準了這個心理變態的士兵,隨著那個士兵開始倒數,三,二,一後,他閉上了眼睛,用力扣下扳機,但是在那一刻,他突然如遭雷擊,子彈並沒有發射出去,這槍彷彿壞掉了一般,根本射不出子彈。

    「啪」地一聲槍響,他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心裡徹底絕望了,殺不死這個人他就必須死掉,這就是規則,一聲槍響,他靜靜地等待死亡。

    「嗯?」

    他又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身上什麼事都沒有,再抬頭看看那個士兵,頭上露出了一個血洞,那個士兵驚愕無比地看著自己,身體僵硬著拿著槍,然後慢慢地倒下了。倒下的那瞬間,他看到了,原來這個法西斯的士兵後面還站著一個波蘭的士兵,一個身材孔武有力褐色頭髮的男人,他的手臂上同樣印著「波蘭工人黨」的標誌。那一刻,他很想哭,他就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回,要不是有人救了自己,那一切真的完蛋了。

    「好了,小子,跟我走吧!為了獨立而戰!」

    那個波蘭士兵友善地伸出手,他愣了一下,也把手伸出去,然後那個士兵帶著他在戰火中逃亡。那一年,他學會了這麼用槍;那一年,他第一次殺了人,是一個法西斯的士兵,因為在草叢邊撒尿,正好被偷襲;那一年,他感受到了溫暖,這個曾經救過他的波蘭士兵叫做羅伊斯基,已經二十多歲了,算是個老兵,他帶著自己四處流亡,把吃的都留給了自己,甚至像父親一樣照顧著他。

    「知道嗎?我的祖父也叫羅伊斯基,羅伊這個名字在我的家鄉有特別的含義,我原本不叫羅伊斯基,應該叫托尼夫斯基。」

    那個老兵很喜歡跟他講小時候的趣事,這個老兵以前是農場主的兒子,特別調皮,喜歡給鄰居搗亂,有時候夜不歸宿就住在豬圈裡,和那些動物同住,總之老兵的故事每次都能讓他感到一陣嚮往。

    「對了,小鬼頭,你叫什麼名字?」

    直到獲救的三天後,那個老兵才問他的名字,他猶豫了一會,答道。

    「我叫阿托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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