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檔案 第三卷 迷途羔羊 第六十五章 百年仇怨
    長月等二人有點吃驚,沒想到會在這裡再度聽到熊川這個人的名字,原本就快遺忘的人再次顯現出來,只要有這個陰謀家的存在,長月就知道事情可能會比較棘手!而面對冥仲誠懇的目光,長月也一時間沒法拒絕,不過還是得多考慮一下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麼……能具體告訴我們是怎麼一回事嗎?」

    長孫俾在一旁突然開口問道,長月也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冥仲,雖然長孫俾這麼問有點失禮,不過這的確是個重點的問題。冥仲也絲毫不為此生氣, 不過當冥仲一想起那件事,他就一陣難受,沉重的負擔令他喘不過氣來。

    「這不是我和熊川的私怨問題,我們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仇恨,但是……實不相瞞,我背負的是上百年的仇恨,自從戰國時代就開始延續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停息,除非熊川在這世上親自被我或者我的後人除去為止!」

    冥仲仰頭長嘯了一聲,聲音裡回溯著百年來積聚的仇恨,不斷地籠罩在這個如同禿頭墳地一般的爛尾樓之中,所有忍者們都深深地低下頭,這嘯聲如同史詩一般,出現了先祖的不滿與怨恨。

    那是日本戰國時代的事情了,那時還是德川幕府執掌的相對和平的朝政,開創了繁華的江戶時代,在那時戰亂已經解決了差不多了,沒有人能阻擋德川家的統治。

    這時,二代將軍德川秀忠的兩個兒子分別在1604與1606年出生了,先出生的大兒子被賜名為竹千代,從小就被認定會成為將軍的少主。而次子德川忠長則被賜名為國千代。而兩人的母親阿江夫人卻偏愛國千代,並把自己的大兒子交由乳母春日局照顧而疏遠。

    國千代從小受到良好的照顧,無論此才智還是容貌都遠超竹千代德川家光,甚至連父母秀忠與阿江夫人都決定立國千代為新一代的將軍。

    不過這件事,被初代將軍德川家康看在眼中。他也苦惱得很,雖然國千代處處都看起來更加優秀,但是竹千代至少還是嫡長子,又不想破了宗法,壞了倫常。

    於是,當時隱秘地發生了一件足以震撼全國的事情。

    說道這裡,冥仲幽幽歎了口氣,像是不知該如何啟齒,而長月和長孫俾正聽得興起,不由得催他繼續。

    「發生了什麼?請您繼續!」

    冥仲點點頭,看著長月身旁,靜靜躺在地上的服部半藏刀。

    「當時為了決定是哪位孫子來繼任將軍一職,德川家康先祖決定了讓兩派的忍者進行廝殺,那是一場發生在甲賀與伊賀兩派之間血腥的忍者大戰。」

    長月兩人同時變色,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長月他們可是有最基本的常識,知道日本出名的忍者聯盟甲賀與伊賀,如果兩派發生戰爭,那是多麼可怕的事實啊!……

    當時,德川家康認為怎麼選自己都會糾結,突然想起了忍者的領袖服部半藏曾經提過甲賀與伊賀間的不戰協議,並且知道早在很久以前,甲賀與伊賀之間有不少的衝突與摩擦,於是他決定讓服部半藏撤銷不戰協議,讓兩派忍者之間的精英來戰鬥,其中甲賀代表的是國千代,伊賀代表的是竹千代,不僅可以決定那位孫子能繼任,順便打算讓忍者的世界來一次大洗牌,決定出哪一派忍者能站在忍者世界的巔峰。

    身為德川十六神將之一的服部半藏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同意了自己的主公德川家康的意見,決定撤銷兩派的不戰協議。並讓兩派的領袖過來,通知他們進行最後的決戰。

    那次大戰,速度極快,情況也是相當地慘厲,暗殺,毒,隱蔽,甚至虐殺,時不時發生著,雙方的忍者都是損失慘重,每一個人都要繃著神經過日子。最後,精英間的拚鬥,雙方可謂是各有千秋,不過,也是死的沒剩幾人了,最後以伊賀忍者勝出。

    服部半藏將伊賀收編到德川名下,成為幕府的御用忍者。且因為伊賀忍者的勝出,竹千代的將軍地位保住了,而身為國千代的忠長則是只能做竹千代德川家光的家臣。

    可惜,因為在幼年時期曾有發生有爭奪將軍之行的家光仍對此事耿耿於懷,對於忠長十分地忌憚,心裡千方百計地想將這位優秀的弟弟除去。而忠長早就沒有了那個心思,跟著母親阿江夫人生活,並在母親的引到下,取了織田家的女子,打算好好地過一輩子。

    然而,當阿江夫人去世之後,陰謀就此展開。德川家光暗中命令伊賀忍者去訓練猿猴在騷擾忠長管轄地的居民,忠長只好對猿猴殺生,後面通過安置不少的罪名,將忠長幽禁至甲府。從此,忠長最過上了被軟禁的生活,一直到兩人的父親二代將軍秀忠去世之後,家光決定是時候了。於是,在忠長二十八歲的時候,送了寶刀去忠長的住居,令他切腹自盡。而忠長在死前,含著怨恨,讓自己的心腹將一封書信送到自己後代的手上,讓他們趕快隱姓埋名,只為留下血脈……

    「莫非,你就是……」

    長月聽到這裡,就意識到了什麼,冥仲笑了兩聲,說道。

    「沒錯,當年忠長的後代,就是我,德川冥仲!而家光的後代,則是隱姓埋名在世界貴族領域鬧得沸沸揚揚的熊川!」

    兩人心裡一驚,原來這其中隱藏了那麼深的變故,難怪冥仲與熊川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那麼要長月等人幫忙除掉熊川就情有可原了。

    「自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就背負著殺死家光後代的使命,從小我就沒有任何的童年。每天早晨,在雞鳴之前我就得起床修煉身心,並且學習各種現代化的知識,早在一百年前,我的先祖隱姓埋名偷偷地找到了元氣大傷正在重整的甲賀忍者,融入了忍者的生活中,並且成為了甲賀忍者的領袖!」

    冥仲輕輕一吹,一盞蠟燭瞬間熄滅,然後過了幾秒鐘,蠟燭又自動燃起,冥仲癡癡地望著燭光,腦海中儘是自己的先祖在不斷拚命的身影。

    「我的父親曾經告誡我,如果忘記了這段仇恨,那麼忠長家族就會徹底滅亡,因此,我過上了比正常人要慘烈的修羅之路,在我成年的那一年中,我只有一把刀,被帶去了一個無人島,生存一整年,差點殞命。日日夜夜,我都在先祖的仇恨中生存著,不斷地練習武術,並且無數次向熊川發出暗殺行動,可惜,這個狡猾的幸運兒,屢屢逃過!」

    長月聽到一陣心驚,要是被冥仲這種人盯上了,那麼生活一定不好過,試想一下,一個生下來就是為殺了你的人活著世上,是多麼可怕的事。

    「為什麼選擇我們幫你?」

    長月提了個關鍵性的問題,冥仲早就料到了,他拿起了一堆文件說道。

    「其實我們甲賀忍者最厲害的地方並不是暗殺,而是強大的情報能力,我們專門從事間諜活動,並且兼修煉武學。我們既是武士,也是刺客。從熊川的通話記錄中,我們知道了有一個令他無比頭痛的傢伙,並且熊川千方百計地想除掉他,而那個人,就是你——宗政長月!」

    長月笑了笑,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熊川給惦記上了,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去一趟日本,結果讓熊川不得不把日本這個巨大利益的據點給放棄了。

    「敵人的敵人也是朋友,是這個意思嗎?」

    冥仲點點頭。

    「是的,況且我們也曾經調查過你,發現你的確是個很厲害的人才,能讓熊川在日本混不下去,也算是史無前例。」

    「您過獎了!」

    冥仲突然沉默了一下,站了起來,從旁邊的抽屜中取出另一把刀子,幽黑的刀鞘中,令人恐懼,冥仲慢慢地將刀拔出來,森冷的刀光,在長月兩人的眼中扭曲,彷彿是妖怪般的嘲笑。而刀上發出的冷光如同鬼火一般的邃藍,一陣膽寒。

    「我將用這把刀,親自斬下熊川的頭顱!」

    長月兩人被這驚艷的刀光所吸引,忍不住說道。

    「這是……」

    冥仲眼神突然犀利無比,嚴肅萬分。

    「這是德川家族最恐懼的妖刀——妙法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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