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顏瓔和石芮齊齊回頭。
開什麼玩笑?
「你們要是確保能照顧好這位病人,我不介意你們帶著她離開。」祈燁忽然冷冷出聲。
沉默。
「好吧。」容裳點頭。
這間公寓屬於三室一廳式,三個房間加上一個客廳,他們幾個人完全住得下。
「容、容裳```````」顏瓔和石芮眼裡閃著莫名的光,語氣不情不願的看向容裳:「確定麼?」
「嗯,不然怎麼辦?你們懂得怎麼照顧病人麼?反正我不懂。」
「喔,那好吧。」顏瓔嘴角隱著笑。
「其實,我沒事了已經`````」蘇狸方開口,就被祈燁冷冷的掃了一眼,餘下的話也吞回了肚子裡。
「容裳你和蘇狸就住這間房吧,顏瓔和石芮住旁邊那間。」祈燁丟下一句話,轉身回了客廳。
「那你呢?」石芮急急問。
話出口方覺不妥,臉色紅了紅,吞吞吐吐的小聲解釋道:「我是說``````我是說,我們把你們的房間給佔了,你們怎麼辦`````」
「旁邊還有一間的。」袁宏笑笑。
「三個人住一間怎麼住?」顏瓔瞥了眼袁宏,又收回視線看向腳尖,問。
「男孩子嘛,隨便打個地鋪就成了。」
「那`````地鋪我們幫你們鋪吧,不然我們會過意不去。」顏瓔忽然抬眸,注視著袁宏,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生怕袁宏拒絕她的提議。
「那`````可以吧。」袁宏又撓撓頭,憨厚的笑著答應。
顏瓔聞言眉眼彎了起來:「那現在就開工咯?」說完拉著石芮快步走出臥室。心裡有千萬隻小鹿跳來跳去,激動的不行。
她要親手為袁宏鋪被子去咯!這在一個懷春的小少女心裡是多麼幸福的事。喜歡一個人,就想著對他千百般好;想要用自己的喜歡給他織一道密不透風的溫暖的心牆;想著能夠親手為他做一件事,不求回報;想要讓他時刻都能感覺到自己對他的喜歡,卻又小心翼翼,惟恐被他發現。盲目並矛盾著,是初戀的女孩最真實的心情。
可這心情,是一種幸福。
「額``````」袁宏看著顏瓔倆人一溜煙的跑掉,怔了怔神,對蘇狸和容裳道:「你們先聊著,我去給你們泡茶。」
「謝謝。」蘇狸微微點頭。
袁宏臉色紅了紅,關上了門。
「阿狸~」容裳欲言又止。
「怎麼了?」蘇狸將床頭燈調亮了些,看向容裳,「怎麼一副想說又不想說的表情?」
她其實可以用讀心術讀容裳的心的,可是她沒有。對於親近的人,她從來不使用讀心術。不是不願意,是害怕。她害怕因為讀心術,將她周邊所有的人都推遠,她不願意孤獨。
孤獨了那麼多年,她已經厭倦。紅塵雖混亂,卻讓她更覺真實。只要活得有質感,她寧願吃虧,寧願裝傻。人生難得糊塗,她只希望當前留在她身邊的或真或假的溫情能給她生的感覺。
說起來,這也是一種自私。
怎麼講呢?真要追究起來,這世間什麼事都是自私的。沒有人會沒有目的的對你好,對你好都是有千百般目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喜歡你,對你的喜歡總是因為你某方面合了他心意。也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對你敞開心扉,對你言語不忌的人,必定是因為你被他握在了手心裡。
這麼說起來,活著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所以蘇狸即便將這些事理看得通明透徹,她也只顧著裝傻。人活著,不能用這種思想過活,否則必定夭折在年華里。
「哎呀!我不知道該不該講!」容裳愁眉苦臉的思考著。
「什麼事嘛?」蘇狸笑了笑。她還從沒見過容裳吞吞吐吐的樣子,看起來還蠻可愛的。
「就是``````」容裳瞳孔轉了轉,還在猶豫著該不該講:「那個,阿狸啊,你容易相信人麼?就是,你會相信人的表象帶給你的第一個感覺麼?」容裳眨眨眼,盯著蘇狸問。
「額,信吧。」蘇狸不確定的回答。
信呢,還是不信,都是自己的心給自己的答案。這不是信不信別人的問題,而是信不信自己的問題。
「那,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啊,」蘇狸有些莫名,笑了笑道:「看起來吊兒郎當,跟莫奇森有的一拼,其實呀,內心最是善良和專注,待人最真誠。」
蘇狸說得沒錯,她看容裳,就是這麼個感覺。
「真的?」
「真的。」
「那``````」容裳頓了頓,「你覺得`````」
話還未說完,袁宏便敲門:「我能進來麼?」
「進來吧。」蘇狸示意容裳先打住,回答道。
「茶泡好了。」袁宏推門進來:「這裡只有茉li花茶,還是別人送的,你們將就一下?」
「沒事的,」蘇狸不好意思的答道:「麻煩你們了真是。」
「朋友麼,應該的~」袁宏又撓撓頭,不好意思的回答:「那個,我先出去,你們繼續聊~」
「嗯。」蘇狸點點頭,目送袁宏關上門,問容裳:「我覺得什麼?」
「啊?沒什麼了啊!」容裳搖搖頭,端起茶杯吹著涼氣:「唔,這茶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