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雪虎!你居然敢抗魔王命令?」反倒是一旁的連御見狀,趕緊上前一步,厲聲大喝,模樣似乎比燕亦還要生氣,「難道你與宮遠樓和魚隱姿有何關係不成?!」
聞言,燕亦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他緩緩走至雪虎面前,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眸,「雪虎,你為何要阻本尊毀墓?莫非連御所說是真?」
見此,雪虎心下一急,趕緊道:「魔王,屬下……這也是為你好!」
雪虎雙拳緊握,已作好最壞的打算。
哪怕讓燕亦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他也斷不能讓主人的墓有絲毫的受損。萬年前,琉璃島慘遭毀滅,他已沒能守護在主人身邊,一盡綿薄之力,現下,若連墓都保護不了,那他活著還有何用處?死後,又有何臉需去九泉之下見主人?
「為本尊好?」燕亦微瞇起雙眼,一甩長袖,轉過身去,「你倒是說說,怎麼個為本尊好法!」
說起來,這麼多年來,不論連御如何在自己面前添油加醋,說雪虎的不是,他倒也是極其相信雪虎的。畢竟雪虎不似連御,是半路背叛才投靠了自己,像這種叛徒,昨天可以背叛魚隱姿,今日也同樣可以背叛自己。
而且,雪虎一向辦事利落,做事知分寸,懂進退,從不似連御般,只會花言巧語。
但說起這萬年來,雪虎的行蹤也的確是有些可疑。
拋開禹羲沒有殺他不說,這萬年來,也是常常找不到他,現如今,又如此急切地護著宮遠樓與魚隱姿之墓,這讓燕亦不得不起疑心。
他決不能留個異心之人在身邊,太禍患無窮了。
「魔王,這宮遠樓雖已死,但他的傳說仍流傳於世,若魔王此時毀他墓,只會被後人說成是無膽匪類,生前不敢與其一決雌雄,只能在死後,以毀墓來洩憤!」受了燕亦那一掌的雪虎,撫著胸口一字一句道。
燕亦那掌出手不輕,他胸口內隱隱作痛,但雪虎不後悔,至少這掌打在自己身上,比主人墓被毀要強得多。
「閉嘴!你竟敢罵魔王是無膽匪類!」連御氣得衝上前,作勢便要給雪虎一巴掌,卻被燕亦給攔了下來。
「住手!」燕亦甩開連御的手,怒道,「不得無理!」說罷,再轉頭看向雪虎,扶起他,「雪虎,本尊錯怪你了!你說得極有理。」
見燕亦如此,雪虎心中竟有絲不安,按理說,燕亦如此說,便是信極了自己,可是,為何他隱隱覺得有絲不對勁。
親自扶屬下之事,燕亦從未做過,該不會……
正想著,卻不想燕亦順手鎖住他的咽喉,厲聲質問道:「雪虎,你快從實招來!」
這一舉動,不僅讓雪虎嚇了一跳,更讓剛剛還滿腔怨恨的連御,也不禁怔住,只得一臉錯愕地看著燕亦緊緊地鎖住雪虎的咽喉,他知道,只一下,燕亦便能了結雪虎的性命。
「魔王……屬、屬下不知你說什麼……」雪虎努力出聲辯解,果然沒有猜錯,燕亦始終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他起疑心,或者對他有異心的人,即使自己為他賣命了那麼多年,一直小心翼翼,不讓他抓到把柄,也是同樣。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這一向是燕亦的行事作風。
「恐怕你不顧生命護這墓,不止是為了本尊著想吧?!」燕亦瞇著眼,冷冷地盯著雪虎的雙眼,繼續道,「數萬年前,你曾被宮遠樓追殺,可之後卻能安全生還,說!你與這宮家到底有何關係?」
雪虎眼中閃過一抹震驚,當年他被宮遠樓追殺,是極少數所知的事情,沒想到燕亦居然可以打聽得到,看來,他懷疑自己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的確!屬、屬下曾被宮遠樓追殺。」雪虎一咬牙,心想,不如將計就計,「本以為會命喪於他劍之下,卻、卻不想他放了我一馬。屬下心中記掛這恩情,才會阻攔魔王毀墓之舉,還、還望魔王開恩。」
聞言,燕亦沒有說話,只是一動也不動地盯著雪虎看了一會兒,這才憤力地一甩手,冷冷道:「恩情?哼!本尊從不信什麼恩情不恩情!今日,不管你要攔阻還是意欲何為,本尊毀這墓是毀定了!」
說罷,他一擺手,使出一道力量,將雪虎擊開,摔坐到一旁,緊接著便又抬手,凝起一股強大的力量,欲擊向宮遠樓與魚隱姿之墓。
「住手!」突然,一聲厲喝響徹天際,待定睛去看時,宮靈月已立於墓之前,一道力量迅速自她手心發出,不止擋住了燕亦的襲擊,更令那道力量反彈了回去!
沒有料到這突然而來的力量,燕亦來不及防備,便硬生生受了這一掌,不知是不是宮靈月護父母墓之心太急切,還是這萬年來,她修為提升得太多,這一掌,竟令魔王燕亦被擊得不禁倒退了好幾步,若不是面子撐著,他早已倒了下來。
「哼!宮靈月?」燕亦略怔,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宮靈月本人,但不知為何,卻能肯定眼前這紫衣女子就是連神口中都有些忌憚的妖女宮靈月。
她一襲紫衣,冷艷而高貴,冷冷地臉上溢滿悲憤:「燕亦?哼!」宮靈月冷哼一聲,挑眉盯著已經受傷的燕亦。
他居然敢佔領琉璃島,佔領自己的家?還想毀掉父母的墳墓,如此惡行,她定當讓他付出代價!
「宮靈月?!」見是萬年前將自己打得落荒而逃的宮靈月,連御不禁反射性地後退了兩步,有些惶惶地看著她。
萬年前已是能輕易將自己打敗了,更別說這萬年後了!
原本與宮靈月一同來的單旋齊霖與梅秋語,也緊跟著現身出來,來至她身旁。
「燕亦!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自佔領琉璃島?」齊霖冷冷道,雙眼一瞇,語氣冷得令連御與燕亦都有些發毛,「你忘了當初是誰令你不敢走出魔王洞了?」
被宮靈月擊中的燕亦,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尤其是齊霖說的話更是擊中了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