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哪裡逃 第3卷 103.便只有一株……海、海棠?
    就當是還你當日成不了仙的恩情吧,糾纏這千萬年,如今一筆勾銷。我便做回當初我未長靈智的一株海棠,你便做回你瀟灑多情的上古神獸,從此兩不相欠了。

    落了地的花瓣飄飄撒撒,在原本花若嫣所在的地方重新長出了一株新枝,是一株海棠,也是花若嫣的本形,只是她將元珠給了齊霖,如今的她,已是沒了靈智,普通的一株植物了。

    不知昏睡了多少時間,齊霖才皺著眉頭悠悠轉醒,抬起手活動了一下,才慢慢半坐起來。

    望向四周,齊霖驚覺這是一個山洞,山洞裡除了昏睡的他以外,便只有一株抽了新枝顯得很翠綠的植物,看那模樣似乎新長出一兩年。只稍稍瞄過植物一眼,齊霖便再沒有多看。

    奇怪,當初受了重傷,不是雪虎將他帶來的嗎?齊霖有些搞不清楚,再一運氣,卻驚奇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已好了大半……不可能啊!本身就重傷在身,再加上為了破開封印,又吃了自己一擊,就算有靈丹妙藥也達不到這種效果。

    緩緩從地上站起來,齊霖決定先去梅林鎮找到花若嫣與梅秋語把傷養好後,再去救宮靈月。當初衝動地去救宮靈月,是因為心急,而現在他冷靜下來了,明白憑現在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為她做些什麼。

    想罷,齊霖跌跌撞撞地出了山洞,往梅林鎮方向而去。可齊霖沒發現,他離開的時候,那株海棠似乎瞬間少了些生氣。也許是這麼久已來的相伴,沒有靈智的海棠竟也有了感覺。

    到了梅林鎮路口,卻意外地遇見了從外面匆匆回來的梅秋語,一見到齊霖,梅秋語的表情很複雜,連忙扶往搖搖晃晃的齊霖道「你去了哪裡?若嫣呢?沒跟你一起回來嗎?從那日你們去了盤古寒冰洞,便沒再回來,我整整找了你們兩個月。」

    「兩個月?我昏睡了兩個月?」瞪大眼睛,齊霖有些不可置信,連忙又道「你說若嫣與我一同去了?我沒見到她呀……只知道醒來之後,在一個山洞,山洞裡除了我,便只有一株……海、海棠?」

    「你說什麼?」梅秋語提高了音調,神色很是震驚,扶著齊霖的手變得很用力。

    齊霖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轉身便又往山洞的地方跑去,而梅秋語也連忙跟著跑了過去。

    千萬別是!花若嫣,你不可能這麼傻。在途中,齊霖一直安慰自己,那絕不是花若嫣,當初看那株海棠時,他早已發現那株海棠沒有絲毫的靈智,只不過是初生幾年的植物而已啊!

    再次來到山洞,可齊霖卻是站在山洞口許久,他沒有那樣的勇氣進去,其實那些安慰都不過是自欺欺人,如果那株海棠不是花若嫣,自己身上的傷為何在短短兩個月內好了大半?跟著自己去寒冰盤古洞的花若嫣又去了何處?為何毫無生機的山洞內會長出一株海棠?

    見齊霖不敢進去,梅秋語咬了咬唇,連忙衝了進去,一見到那株不高不矮,長勢頗好的海棠,眼淚便落了下來,蹲下身來低低呢喃道「若嫣,你又何苦這樣呢?……為何要這麼傻?」

    聽到裡面梅秋語哭泣的聲音,齊霖還是不肯相信,盤坐下來,緩緩運起體內的靈力,走過五臟六府,卻在丹田處發現一顆泛著淡淡螢光的純白珠子。

    這是……元珠!齊霖收回靈力,起身便往山洞跑了進去,再用靈用探看那株海棠。沒有絲毫靈智,就算現在把元珠還給她,她也無法再回來了。

    「若嫣……」蹲下身,齊霖無法說出任何的話,只緩緩叫了一身若嫣,便不再言語。

    為何她要這樣?有傷可以慢慢養,為何要把元珠給他?她難道笨到不知道元珠沒了,自己便會灰飛煙滅嗎?能回到自己本形,再長出一株海棠,這便是花若嫣心有所念,放不下塵世之物才會發生奇跡這樣的。

    見齊霖難過,梅秋語擦了擦淚,起身望著齊霖,又望向那株海棠,一字一句道「齊霖,若嫣愛了你千萬年啊。」

    有多少愛能夠長存千萬年?也許那份愛滲雜了失望與愧疚,最後甚至成了莫大的遺憾,但那是花若嫣至死的堅持。而齊霖的愛,也是花若嫣千萬世都盼不到的。

    說完那句話,梅秋語便轉身出了山洞。留下齊霖獨自在山洞裡。也許齊霖還有太多事需要想明白。

    他要想想與花若嫣這麼久的糾葛愛恨,要想想自己與宮靈月又是存了怎樣不該的情感……

    「若嫣,若有機會,望你能找到自己心中所願。」梅秋語低垂著頭坐在山洞外仰著頭,心中默默地道。

    自己不好,便總望著別人能好。她以為齊霖重傷而歸,宮靈月進了寒冰盤古洞,花若嫣便有機會了,可事實卻比她所想的殘酷,花若嫣對齊霖的愛也更絕決,以命換命,梅秋語不斷問自己,若換作自己,單旋有難,做得到嗎?

    更其實梅秋語與花若嫣又何償不是一樣的?只是花若嫣更癡逛一些,而她更冷靜一些罷了。若是情愛,梅秋語也不是不懂,早在單旋與千嵐在梅林鎮時,她便愛上了單旋,只不過事過境遷,當初心裡那份執著慢慢變成了祝福,但千嵐輪迴後,她竟又偷偷地有了奢望。

    過了許久,齊霖才從山洞走出來,與梅秋語回了梅林鎮。微腫的眼睛竟像是哭過一般。身為上古神獸,頂天立地,就算面對天皇,他也一樣有與之作對的勇氣,花若嫣能讓他為她而落淚,值了。

    「齊霖,之後你有何打算?」兩人進了梅林,梅秋語望向齊霖。似乎他與剛剛有些不同了。

    剛出山洞的他一身戾氣,也許他一心想的便是養傷為宮靈月報仇,但現在的齊霖,似乎更多了分沉穩。這個軀殼已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了,他是花若嫣生命的繼續,背負著花若嫣的所有希望,所以他不能不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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