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水中映月 第2卷 (第二卷 血之契約)第三十章
    韓宵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葬,嘴角彎起了美好的弧度,卻笑得揶揄。「是的,他不是白若隱。」看到葬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的笑容更大了。「他叫葬,是我『以前』的同伴。」他加重了「以前」兩個次,很成功的看到葬的鳳目中閃過受傷的神情。

    「那他……也是個殺手?」

    「是的,他是一個殺手。但是,他和我不一樣。」

    「不一樣?」

    「我殺人,是為了錢;他殺人,是為了一個國家。」

    「國家?什麼國家?」

    「吞日王朝!」

    沒有預料中的吃驚,水映月只是歪著頭想了一下,隨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是的,」水映月點了點頭,「他的母親是不是一個公主?若我猜得不錯的話,是吞日王朝先帝的雙胞胎妹妹,也就是夜冥的親姑姑。」

    韓宵吃驚的看著她,「你都知道?」同樣吃驚的還有在旁邊一直沒開口的葬,他的眼中閃過複雜,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水映月搖了搖頭,「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怨為什麼總會延續到下一代?」憑直覺,她轉向葬的方向,「小若若,我沒資格去評論你的仇恨,但是,我有資格恨你,因為你騙了我,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她的眼中再次泛起淚光,卻倔強的沒讓它流下來。「從我受傷到你離開,你對我真的很好。你為我準備了放著舒適軟塌的大馬車,你獨自一人闖入夜冥的軍營救我,你害羞的為我擦藥,你冒著大雪趕車,你在客棧裡為我冰冷的雙手哈氣……你知道那時候我的心是多麼的溫暖嗎?可是,到最後,這些都只是騙局。」

    她自嘲的笑了笑,「我甚至到現在都還無法相信,那個溫柔細心的小若若,那個讓人一見就心生愉悅的小若若,是一個因為仇恨而會傷害朋友的人……呵呵,或許你從來都沒把我當朋友吧。」

    葬的表情是複雜的,可是水映月看不到,她也不想看到。她只是扯了扯韓宵的袖子,聲音中透著疲憊,「小銀,帶我走吧,我好累,真的好累,我不想捲入任何紛爭,可又總是被莫名其妙的捲入其中。」

    韓宵這才發現她的眼睛不對勁,不管是對著他還是對著葬講話,她的兩顆黑珍珠般的眼球都一動不動,不帶任何情緒,不似平常那般靈氣動人。

    「小銀?」見他沒回話,她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卻沒抬頭「看」他。

    韓宵心一沉,冷冷的看向葬,「你果真在她身上動了手腳!」

    葬笑了,他的鳳目在閃閃發光,他的嘴角翹起了好看的幅度。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何不問問她自己?」

    「月兒?」韓宵轉向水映月。

    水映月露出了淒楚的笑容,淡淡道:「我中了血蠱。」

    「血蠱?」

    「是的,一種吞日王朝皇室血脈才能下的蠱。」她再次拉了拉韓宵的袖子,「小銀,我們走吧。」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冰冷的石室裡停留。

    其實,有什麼冷,能冷過人心呢?

    韓宵握住她的手,卻沒有動身的意思,「月兒,你還沒告訴我血蠱到底是什麼蠱,怎樣才能解除?」對他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水映月苦笑一下,「我只能告訴你,若我在天亮前不能回到夜冥的身邊,那我不僅僅是眼睛看不到了。」

    韓宵長長的睫毛似蝴蝶翅膀般撲閃了幾下,璀璨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葬。

    葬依然笑得愉悅,聲音卻變得寒冷。「你認為我會讓你們離開嗎?」

    「你會的。」

    「為什麼?」

    「因為你沒得選擇!」

    葬的笑容突然斂住,臉色突變。

    因為,剛才回他話的並不是石室裡的人。

    門口出現了一黑一素兩個身影。

    黑色深邃,素色清雅;黑色冷酷,素色淡漠;黑色高貴,素色飄逸。

    水映月高興的叫起來:「花妖,夜冥,是你們嗎?」

    兩人同時回答:「是!」互看一眼,夜冥轉向葬,雲清逸走過去把水映月環到懷裡,淡淡的掃了韓宵一眼。

    誰知,韓宵握住水映月的手並未鬆開,只是輕輕一帶,水映月又跌回他的懷裡。他笑得十分無邪,「雲兄,你似乎並沒照顧好月兒。」

    雲清逸勾起唇角,「韓兄恐怕沒資格說這句話吧?」

    「我不懂雲兄的意思。」

    「不,你懂。」

    雲清逸只是轉頭看了葬一眼。韓宵一愣,璀璨的眸子漸漸黯淡下來。

    是啊,他明明知道知道月兒和葬在一起會有危險,可他卻並未阻止,他有什麼資格去責怪別人呢?更何況,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失憶」的人,對月兒來說,他只是她的一個「普通朋友」。一個「普通朋友」怎能表現得如此「過度關心」?

    長長的睫毛似蝴蝶般脆弱的撲簌著,他的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慢慢的鬆開了握住水映月的手。

    既然,早在一年前他就學會了放手,如今,再放一次又何妨呢?

    此時,水映月的心中也並不好過。雖然她看不見,但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小銀,不,是韓宵從內心深處散發出的痛苦,那麼的強烈,強烈的啃噬著她的心。

    其實,早在玉王府小葉子把珍珠還給她的時候,她就在懷疑了,懷疑韓宵是在假裝失憶。可是,她並沒有勇氣去求證,她像鴕鳥般把不安與懷疑深深的埋藏起來,然後在他的面前笑得一臉天真,故意忽視掉他眼中偶爾閃過的痛苦。

    但是,當他說出葬的身份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偽裝鴕鳥了,因為,她已經清楚的知道,他是假裝失憶,至於目的,恐怕……就是為了成全她與花妖吧。

    曾經,她與他擁有過一段美好的愛情,為了那份愛,他們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為她,失去一條手臂;她為他,差點失去了生命。如此刻骨銘心的愛,怎能說忘就忘?

    可是,他們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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