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福晉瓜爾佳   爭鬥篇 第二百七十七章 蠱毒遺害
    馨瞳聞此,終耐不住祈求道:「皇后娘娘,湘兒是臣妾打家裡帶進宮的貼身侍女,求您網開一面,將她留給我吧!求您!」

    她於宮中一貫強勢,此刻楚楚可憐的模樣扮得甚是動人,只是她所遇到的,是自小對宮斗耳濡目染的中宮皇后,這副模樣反令榮兒感到噁心,「妹妹不是說一切皆由本宮做主麼?怎麼又反悔了?本宮此刻問的是她,不是你!」

    「奴婢卞湘兒,謝皇后娘娘抬愛!只是馨貴妃娘娘畢竟是奴婢的舊主,可否容奴婢伺候娘娘梳最後一個髮髻作別?」

    榮兒點點頭道:「本宮總算沒有看錯你,果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姑娘,去吧,長春宮的大門永遠為你而開。」「謝皇后娘娘!」

    空蕩的寢殿內,只餘湘兒與她兩人。馨瞳眼中毫無神采,「我的周圍全部換成了陌生人,現在就連你,也要離開我了,呵,真是諷刺。進宮前我是一個人,沒想到經歷過巔峰,我擁有過權勢後,如今依舊是一個人。」

    湘兒依舊有條不紊地梳著她的一頭烏髮,「娘娘,其實您本身就很美,只是您給自己套上了枷鎖罷了,您有沒有想過,其實皇上或許真的愛過您,只是您,而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只可惜,您習慣了戴著假面具面對所有人,所以才會令原本關心您的人寒心。」

    她被戳到了痛處,強撐著最後一分可悲的自傲道:「你不是本宮,又怎會明白本宮的所為!你既要走了,何不痛快些,在此惺惺作態,是要給誰看!」湘兒握著玉梳的手一滯,明白多說無益,莊重地向她行了個大禮,「主僕一場,湘兒拜別貴妃,望貴妃娘娘日後,好自為之。」

    雨棠因最近突如其來的種種,加之對小滬放心不下,全然不顧大夫對月中女子的叮囑,一大早便帶著霽月來到金蘭繡坊。開門的碧沁有些訝異,「福晉,您怎麼來的這樣早?」

    「你們老闆娘呢?在不在裡頭?」

    碧沁睡眼惺忪:「小滬姐已經好久沒來繡坊了,我還想同她商議下個月訂多少蜀錦好呢,福晉不若去柳樹胡同找找。」雨棠焦躁道:「早便去過了,她不在。」又在坊內找了幾圈,方相信碧沁未曾隱瞞。

    漪瀾見此情狀,只是躲在自個兒廂房門後,打門縫中向外瞧。雨棠極是眼尖,唬著她開了門就是一頓逼問,威逼利誘加上以情動人,漪瀾終招架不住,「我說我說,福晉您就別為難我了,左右再瞞下去,老闆娘恐有性命之憂!」

    依照漪瀾的描述,雨棠在京郊野外找到了一處村居,小滬正提著木桶為菜苗澆水,平日以一敵十的俠女消失無蹤,此刻雨棠所見的,只是個身體虛弱的小女子。

    「小滬!」

    「主子,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漪瀾這丫頭,就是靠不住!」

    雨棠握住她的雙臂,關切道:「你也別怪她,她是為了你好!你如今這樣的身子,怎麼能瞞著我?在你心裡,還有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人!」小滬面對她的質問,默默垂下頭,「對不起,主子,我只是不想你們因為我而擔心。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只怕,熬不過這幾日了。」

    「誰說的!沒有到最後一刻,就不能放棄希望,你跟我回去,我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小滬搖搖頭,「沒有用的,當日海望為防殿上有變,逼我服下了蠱毒,這些年在京中,我也遇見過因得罪苗疆女子而身中蠱毒的人,沒有一個最後能活下來的,而死狀又極其猙獰恐怖,我不想,也不願意你們看見我變成那個樣子!主子,你就讓我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聽到是蠱毒,雨棠也為之一愣,的確,蠱毒乃是世間最難解的毒藥,其中的毒草毒蟲涉及近百種,就算一樣一樣去試,也需半年時光。而中毒者少則三日,多則半月,必會斃命。「你便是因為如此,才在交泰殿中當眾拒絕和親王,令他難堪死心的嗎?」

    她點點頭,「既然注定沒有將來,由我來做這個壞人令他死心,不是很好麼。」

    雨棠面對這樣一個一心只為旁人著想的小滬,不知是喜是悲,只凝眸望著她,「你真傻,小滬,你我姐妹一場,不管結果如何,至少讓我幫你好不好?不然我是不會安心的。」霽月在一旁瞧著,兩隻手藏在身後絞著帕子,皺著眉頭,模樣很是糾結。 

    「主,主子···奴婢有件事要說,可是我說了,你得保證不會責罰我!」

    雨棠此刻正是心急如焚,見她磨磨唧唧,難免生火,「你這丫頭,若有了主意不說,我現在便罰你!」

    「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嘛!不過不知道幫不幫的上忙。主子懷著小主子時,陸大夫常私下讓我帶他配的安胎藥回府煮給主子喝,有兩次,我去過他住的草堂,可是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住在那裡···」雨棠聽她說到此,一雙眼睛死死睨著霽月,「你這丫頭,回頭我再跟你算賬!還不趕緊帶我們去,早一刻便多一分希望!」

    霽月帶路所來到的所在,其實就在臨近中堂府不遠處。當雨棠走進草堂時,已是人去樓空。原來他一直就在離她不遠處,默默地守著她,只是自己太過愚鈍,從來沒有發覺。雨棠摸了摸書桌上的茶盞,心內乍喜,「茶水還有餘溫,他還沒有走遠!我們快去找!」

    「陸少爺!」

    「陸公子!」

    「哥哥!」

    三人在胡同內漫無目的地奔走,呼喊著,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三人都精疲力盡地倚在牆邊喘息,陸茗卻始終沒有出現。

    小滬見雨棠蹲在牆角,反倒安慰著,「算了主子,我這樣的身子,就算找到了陸公子,也不一定可以醫好,你還在月子裡,這樣勞碌,若是作下了病根可怎麼好。」

    雨棠忽地眸中一亮,「病根?我想我有法子能見到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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