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福晉瓜爾佳   爭鬥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故劍情深
    挽月上前扶起她,「什麼罪不罪的,要知道是你,我早來了!我記得那時在衍慶宮,你的袖口被勾破了都不知道怎麼辦呢,現在竟開繡坊,成了大師傅了!」小滬同漪瀾交待了幾句,「郡主,此處多有不便,我們借一步說話吧。」「嗯!」

    小滬攜挽月轉身至後廂,不禁瞟了眼昔日的情人,回京後第一次這樣近的看他,雖是匆匆一瞥,卻已心滿意足。挽月迫不及待地將弘晝推上前,「小滬,這是我的未來夫婿,和親王弘晝!」小滬眼神甚是陌生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別過臉,「民女恭請王爺金安!郡主的婚事,我早便聽聞過了。」挽月敲了敲自己的頭,「瞧我!你住在京裡,當日祭天之時,想必你已知道了。」

    弘晝再見她的第一眼,她便故意與富商親暱,姿態甚是風情。若非如此熟悉的樣貌,他萬萬不會相信自己眼中風騷嫵媚的老闆娘是她!不過數月而已,怎會令人變化如此之大,他不願就此僵持著,便道:「挽月,你不是說來裁衣服的麼?」「是了。」挽月溫柔地上前揪起他的衣領,「那我在這兒量身,你陪我!」弘晝見小滬當前,面對她的調皮,渾身不自在,「別鬧,我去樓下等你。」挽月不依不饒:「你今天是怎麼了嘛,平時我這樣,你都會叫人家小辣椒!」

    小滬也幫著道:「是啊王爺,您就在此陪著郡主吧,也讓她安心量身,不必老想著您。」她一副謙恭至極了的姿態將心愛之人推向旁人,努力掩飾著自己眼中的失望與落寞。弘晝聞言,靜靜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隨即轉而向挽月,「果然是小辣椒,好吧,本王陪你。」一室靜謐,只餘小滬手中軟尺摩擦衣料之聲,挽月見未來夫婿在,也不多聒噪,量身時極乖,皆應小滬的要求來。

    「好了,郡主,你可以下樓選繡花樣子和布料款式了,我忙完了手裡頭的事再下去招呼郡主。」碧沁在門外應了聲,引著挽月下樓,弘晝則放慢了幾步,在小滬身後道:「可以借一步說話嗎?」小滬向他行了一禮,「王爺,民女還有滿座的賓客要招呼,王爺還是下樓陪郡主吧,民女先行一步。」樓下傳來挽月之聲:「弘晝,你怎麼還不下來?」小滬甚是瞭然地一笑,轉身進入雅間。

    海府大院,內大臣海望端坐在花廳的太師椅上,一手托著紫砂壺,翻閱著家中賬目。海方自東臨閣回來,拎著鳥籠,嘴裡仍與管家說著今日得趣之事,「今兒那喜塔臘家的佐領丟人可丟大發了,投了重標卻沒帶夠銀子,聽說家裡娶了個母老虎,真是窩囊,今兒爺買的不是這只畫眉,是我海府的氣派!」

    「咳咳。」海望聽見兒子花花論道,便出聲警示。海方見了他,果像耗子見了貓一般服帖。「阿瑪,您今兒這麼早就回來了。」海望冷哼一聲,「是不是為父回來的太早,擾了你的雅興啊!」「您說這話兒子可就不愛聽了,日日見阿瑪辛苦,兒子也想為阿瑪分憂。」海望將賬本重重摔在地上,「這就是你在為為父分憂!東臨閣偌大的園林,這個月開支竟然入不敷出,你在搞什麼!」

    海方恭順地撿起賬本,重新雙手呈給海望,「阿瑪,你聽兒子細說。其實這筆錢,是兒子私自挪出的,內務府最近不是在選美麼,兒子也暗中培養了一位絕色佳人,到時候安插入宮,皇上身邊有了咱們的人,行事自然方便許多。」海望也不是可隨意糊弄的主,「哦?我倒不知我的兒子何時對政務如此上心了,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讓你如此自信?」

    海方賣著關子道:「阿瑪常伴聖駕左右,難道不知咱們這位天子登基前的一段風流韻事?」海望咪了口壺中濃茶,想了想,「嘶,你是說,如今傅中堂的夫人瓜爾佳氏?」「正是!想當初咱們皇上跟那位棠格格可是鬧的滿城風雨,若不是如今的太后壓著,現在的中宮主位必是那瓜爾佳氏無疑。兒子找到的這名女子,與她容貌上約有六分相似,又極是聰明,一旦入宮,必有聖寵!」

    海望有些不信,「當真如此?昔日和親王弄進宮的那名歌舞伎姿容也是上乘,熬到今日不過是個病歪歪的常在,這樣,改日為父抽個空,你將那名女子帶進來為父瞧瞧!」海方聽此,便知大計有望,「是,阿瑪!兒子領命!」

    和親王自繡坊見過小滬後,心內始終放心不下,傍晚將未婚妻子送回宮中後,便命轎夫即刻掉頭,「去金蘭繡坊!」行至一半,腦中想起小滬在雅間內與一群烏合之眾喝酒的情景,心內忽地一緊,厲聲道:「停!去裕泰錢莊!」

    一天的交際應酬下來,小滬已是筋疲力盡,卸下艷麗嫵媚的妝面,露出清水面容,獨對銅鏡細縷著青絲,不禁有些自嘲:「從前你自許清高,不屑為之的事,今日都幹盡了,他明明來了,偏要氣走他,你可高興?」

    漪瀾輕聲敲門進來,她素來知道自家老闆娘的脾性,這幾日來為了繡坊的事,見客逢迎,虛與委蛇,受了不少委屈。「小滬姐,你今日也乏了吧,我準備了香湯,還灑上了玫瑰花瓣呢,趕緊去泡泡吧!」小滬露出一個極燦爛的笑容,「嗯,好,我就去,你也早些歇息去吧,今日接的活多,可有得忙了,替我盯著,晚上千萬不許她們悄悄做繡活,熬摳了眼睛,當心日後嫁不出去!」「誒!我知道!」

    香湯雲霧的熏陶下,小滬出浴,一身輕鬆愜意了許多,披上純白的寢衣,吹熄了閨房內的蠟燭,只餘下床頭的一盞走馬燈,燈影在牆上映出迷離的圖影,越發令她沒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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