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勇士   金盾衛士(續) 第122章  心  魔II
    其實,施青雲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是土生土長的施家寨人,他的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寨民。這是山區,可耕之地少得可憐。小青雲出世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他們家過著飢寒交迫的日子。也不光他們家很多寨民都是家徒四壁,不過以他們家為最。家裡的兩間破草房外帶一間小草屋,也只能是夏天擋擋雨,冬天擋擋風,僅此而已。說句誇張點兒的話,他們家的老鼠都被餓跑了不少。他的父親就是靠著出賣廉價的勞動力來養活全家三四口人。一年到頭是給地主、農場主、林場主等富貴人家看場子,放牧,長工完了干短工,短工完了再找長工,力也沒少出,汗也沒少流,所得的報酬也就僅僅能顧得上一家人填飽肚皮。他們家人身上穿的衣服是補丁撂著補丁,有些還是好心的鄉鄰或者是開明的地主賞賜的。他的父母都吃盡了生活的苦頭,因此為唯一的兒子起名叫青雲,意思是希望兒子將來能青雲直上,出人頭地,跳出農門。

    小青雲從小就吃苦耐勞,聰明有心計,從六七歲開始他就跟同齡的孩子們一起練習武術,上山爬樹,下水游泳,打打拳,踢踢腿,扎馬步,劈叉,那時山寨裡家家戶戶的孩子們沒事時都是如此,這是山寨的傳統。然而,這些孩子們只是憑藉著愛好,主要是靠家長的指引,而沒有專門的老師教,也只能強身健體學習些皮毛而已,只有地主富貴人家的兒女才能有機會到學校文武全修。

    小青雲就感到這很不公平。因此,想進一步學習文武藝的他時常悄悄溜進學校暗中偷著學習。事情就是這樣,沒有的總想擁有,輕而易舉得到的卻不知道珍惜。富貴人家多紈褲子弟,他們身在福中不知福,父母們為他們提供這麼好的條件,他們整日裡卻不學無術,游手好閒,名義是上學,實際是玩耍。小青雲則不同,好不容易混進學校的他偷偷地學得卻很認真。老師們都是喜歡勤奮愛學的孩子,一看小青雲不管文化還是武術學得都很認真,不但不趕他走反而還樂意教他。就這樣日積月累,他也識了不少字,更重要的是他學習了一些別人難以學到的拳腳套路,回去後用心苦練。武術這東西跟文化課一樣,老師教只是一方面,關鍵個人的努力。小青雲肯於吃苦,悟性又高,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三年的功夫,無論是文還武,小青雲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小孩子們每年也都有比武奪魁項目,當然這都是地主等有錢人家組織的,主角肯定是富貴子弟,像施青雲這些窮苦孩子也只有一邊觀看的份了。地主也分三六九等,這些個地主、農場主和林場主們也都望子成龍,誰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成績最好,能連年奪魁,將來也有個好前程。

    小青雲十四歲那年,老英雄施鍾玉就接任了寨主之位。這個人生得慈眉善目的,有一副俠義心腸,常常是扶困濟弱,雪中送炭。那時的施家寨貧富分化,寨民根本就不團結,如一盤散沙。他一上台就對山寨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制定了一些進步開明的寨規寨約,深得全寨人民的支持。其中有一條就是寨中辦學,請先生,請教練,允許所有適齡男女兒童入學,文武兼修。就這一點,就深得民心,獲得了寨民的熱烈擁護。並把一年一度的比武奪魁按年齡分為成人組(18歲以上),少年組(13歲到17歲),兒童組(8歲到12歲),不論男女,不分貧富,只要符合條件的身體健康的都可以參加比武奪魁。每年每組均取前十名,連續三年在成人組被選中的都提拔為山寨中的頭領,將來寨主之位也從這些人中挑選,不幾年的功夫,施鍾玉通過這種「平等」的方式為寨中選拔了大批優秀人才,還帶動了全寨武學的風起雲湧。施鍾玉的威望空前提高,一下子成了寨中人心目中的聖人。

    這一年年底,施青雲平生第一次參加了少年組的比武奪魁大賽。在這裡他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一個勁敵施猛,這小子名如其人,長得五大三粗,健壯無比,十六歲的他已有成人的身體。而十四歲的施青雲因營養不良個子不算高又黑又瘦,顯得分外單薄。如果兩個人都是一個口袋的話,施猛能把施青雲裝到裡面還挨不著邊,兩個人不用比試,一般都會直接認為施青雲白給。這也難怪,這些年,施青雲生活在最底層,常常是大人和孩子們忽略的對象。

    然而,施猛完全不同,他的爹施萬發是後寨有名的大林場主,家資巨富,有幾層院子,光奴僕傭人就有幾十號。施猛是他們家單根獨苗的少爺,在家中說一不二,在後寨也是橫行霸道,驕橫狂妄,沒人敢惹。他不但能到學校學習文武,他爹還給他請來文武教師在家中開小灶。這小子的能耐的確不含糊,力氣頭也足,一上來就連贏了八場。只要能再勝兩場就殺入決賽了,一般情況下只要能進入決賽肯定都在前十名之列。

    這第九場就是與施青雲交手。兩個人往近前一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很有幽默諷刺意味。施猛根本就沒有把施青雲放在眼裡,心說就你這樣的還想跟我比試嗎?真是自不量力,也不是我說句大話,我就站這兒不動讓你隨便打,量你也打不倒我。而我也不必用什巧妙的招式,只要能抓著你雙臂一較勁兒就能把你扔出演武場,讓你非死即殘。識相的話,趁我還沒動手趕快棄權逃走……施猛一副穩操勝券盛氣凌人的樣子瞪著施青雲。施青雲很平靜,面無懼色。

    主考官信號發出後,兩個人就拉好了架式。施猛心說我三下五除二把你打發了就得了,然後我再勝一場就算大功告成了。因此,他先發制人一個黑虎掏心就奔施青雲胸口打來。施青雲不慌不忙,早也不躲晚也不躲,一看拳頭似挨上似挨不上自己胸口的時候,上步閃身,施猛一拳走空,這小子也是急於求成用力過猛往前搶了一下。緊接著施猛來了個黃龍大轉身一記擺拳奔著施青雲的太陽穴兜來,施青雲往下一低頭又躲了過去。再看施猛往上一蹦飛起一腳真踹施青雲的面門,施青雲雙拳十字交叉往臉前一架,拳腳「啪」的一聲碰在一起。施猛心說,你還敢接我這一腳,非把你踹躺下不可。他可想錯了,施青雲僅往後退了一兩步,穩穩當當地站住了。三招之後,施猛沒打倒施青雲,心裡可就急躁不安了,但施青雲已經做到心有數了。

    第四招施猛來一個惡虎撲食想把施青雲撲倒在地,但施青雲這次可還招了,順勢往後一躺,同時右腳就抬起來了成半彎曲狀。施猛一下子撲空身體就飛到了躺著的施青雲上面,施青雲看準時機一個兔子蹬鷹右腳狠勁兒就蹬出去了,正蹬到施猛的小肚上了。一下子將施猛蹬起二三尺高,四五尺遠,一個跟頭重重地摔在地上。施猛「啊——」的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滿地翻滾,就起不來了。

    這一下子全場皆驚,還沒等主考官宣佈施青雲獲勝呢。人群中飛身跳進演武場一個人,一巴掌將施青雲打翻在地,施青雲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這個人又飛起一腳,「噹」的一聲把施青雲踹出一溜滾去,正好滾到看熱鬧的人群面前。還沒等施青雲站起來,這個人一個狸貓僕鼠就騎在施青雲身上,伸手鉗子似的手指就掐住了施青雲的脖子。施青雲被掐得直翻白眼兒。

    就在這緊要關頭,施青雲面前站著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穿青掛皂,一身俠女的打扮,看到此情此景,只氣得柳眉倒豎,鳳眼圓睜,飛起一腳,正踢到那個人的臉上,那個人一聲慘叫摔出去四五尺遠。再爬起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滿臉是血,哇哇怪叫,丟下施青雲不管,衝著姑娘就僕過來了。姑娘左躲右閃,那個人氣急敗壞地連連發招兒。這時施青雲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就跳起來了,緊接著使了一個霸王舉鼎雙拳齊出,正擊在那個人的後背上,那個人一下子平著又摔出去兩米多遠,一個狗啃屎就趴下了。

    那個人搖晃著爬起來後又衝到二人面前,但這次他不知道先打誰好了。正在愣神兒的工夫,小姑娘一陣冷笑,「來呀,給我拿下!」小姑娘的話還真管用,話音剛落,「呼拉」一下子衝上來四個寨丁,對著那個人「乒、乓」就是幾個嘴巴,有一個寨丁下面來了個掃堂腿,「撲通」一聲將那個人掃翻在地,擰胳膊將那個人給捆了個結結實實,像粽子一樣。

    正在施青雲吃驚納悶的時候,那個俊俏豪俠的小姑娘衝他莞爾一笑:「你不用比了,直接晉級決賽!」說完像一片美麗的雲朵一樣翩翩地飄走了。

    後來,施青雲才知道,在自己生死攸關的時候打抱不平出手相救的俏麗姑娘是總轄大寨主施鍾玉的大女兒施雲。那一幕,令施青雲刻骨銘心,在他稚嫩的心裡第一次感受到了「權威」二字的涵義。那一年剛滿十四歲的施青雲在寨中名聲大噪,卻也因此惹下了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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