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春色壓不住 長相守 葉歡被抓
    「大事?什麼大事?」葉歡好奇看著她。

    吳嬸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連看向葉歡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懼意,不由自主得後退了一步,急忙搖搖腦袋:「沒,沒什麼……」

    葉歡被吳嬸的反應弄得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問什麼,自顧低頭洗著手中的蔬菜。

    「包子他娘,我,我就問問。」吳嬸的口吻突然變得戰戰兢兢了起來,「你,你今年,幾歲了?」

    「我啊。」葉歡停下手中洗著的蔬菜,目光看著遠方,微微歎了一口氣,「二十四了。」——眨眼之間,她竟都二十四了……葉歡自嘲一笑,頓覺時間若水,滄海桑田。

    而身旁的吳嬸,卻當真是表情駭然,急匆匆扔下一句『我還有些瑣事』便轉身逃開。

    看她的背影,葉歡愣了一愣,吳嬸方纔那樣奇怪的反應當真是奇怪,好端端的問她的年齡做什麼。想了半天也不想出個因由來,葉歡撇開這些奇怪的思緒,繼續低頭洗起蔬菜。

    許是當真是餓了,包子將一碗飯全都吃了,葉歡怕他消化不良,將他摟在懷裡拍了拍背,揉了揉他的小肚子,道:「吃撐了麼?」

    包子有些不好意思,一頭扎進葉歡的懷中開始撒嬌,聲音糯糯的:「娘,同我說說爹吧!」

    葉歡淡笑,雙眼彎作了月牙兒,透著母愛還透著感懷,伸手揉著包子的腦袋,才道:「你爹他長得可俊了,比誰都要俊俏三分。他很愛我們,待我示弱珍寶,這世間,誰都及不上他。」

    「娘。」包子從葉歡懷中探出頭來,雙眼亮晶晶的,「娘,要是爹爹不來找我們,我們就去找爹爹吧!等包子長大了,就帶娘去找爹爹,可好?」

    「既然如此,包子可要快些長大,好帶娘出去找爹爹。」葉歡眼角眉梢全染上了笑意,撫摸著包子的腦袋笑得燦爛。

    「好!包子一定快些長大!娘莫著急,包子最近吃得可多了,很快就能長大吶!」包子微嘟著嘴唇,嘟嘟小臉滿是執著。

    葉歡將他抱在懷裡,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大口,便帶他出門散步去了。

    日子又這般平靜得過了幾日。葉歡依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幫村民的小孩子們教書。

    眼看天氣漸漸轉寒,晝夜溫差也大了起來。今日正午葉歡結束上午的課程,照例回家幫包子燒中飯。

    「小懶豬,還不起床,都已是正午的時辰了。」葉歡嗔怪著打開房門,正打算再責怪幾聲,可一眼便望見包子臉色發白得躲在被子裡,一派虛弱的模樣。

    葉歡一急,趕忙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包子的額頭,只覺得有些發燙。許是晚上受了寒,所以才會發起了低燒。

    「娘,包子,好困……」包子有氣無力得垂著眼睛,原本熠熠發亮的雙眼此時儘是疲色。

    「乖,包子別睡,娘抱你去鎮上看病,包子堅持會兒。」葉歡急了,一邊說一邊拉開被子,將包子抱在懷中,二話不說便往鎮上的方向而去。

    包子將腦袋靠在葉歡的肩膀上,輕聲道:「娘,包子不睡,娘別著急,包子聽您的話呢。」

    「包子乖,包子最乖了。」葉歡知道包子是不想讓她擔心,心中愈加發悶,只覺有顆大石壓在她的心口,讓她難受得喘不過氣,腳下邁的步子越加急促了起來。

    王家村一向與世無爭,特別是中午時分,村民們全都在家中準備午膳,因著一路行來葉歡並未見到幾個人。可等她走到村口的時候,卻見到前方不遠處齊刷刷得來了許多官差,手中都帶著兵器,各個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而在眾官差的前方,在為首一個下顎佈滿絡腮鬍的領頭身邊,站著的,卻是滿面諂媚的吳嬸。

    葉歡一愣,下意識得後退了一步,抱著包子的手越加緊了一緊,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眼看不遠處的官兵離她越來越近,葉歡終於反應過來,抱緊包子瞬間轉回身,又轉了個頭,往一旁的山路而去。

    想到前幾日吳嬸問她的哪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和她那莫名其妙的反應,直到此時,葉歡才算是明白了些什麼,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深思,腳下的步伐也從快走改成了小跑。

    「包子,你且忍忍,娘很快,很快就帶你去看病!」葉歡喘著粗氣,手壓緊包子的脊背,腳下的步子跑得更快了些。

    「喲!官爺!官爺快看!」身後的吳嬸分外眼尖,看著往山中跑去的葉歡身影,趕忙伸手一指,憤憤道,「官爺,您看我吳嬸沒騙您吧?三年前這寡婦來我王家村的時候就快沒了半條命,我就瞧著她可憐兒,才幫她接的生,要是知道她是朝廷重犯,我哪能幫她啊您說是不是?瞧瞧,現在做賊心虛了吧,不然她沒事兒跑什麼跑啊!」

    那絡腮鬍官爺眼神銳利,抹了把下顎的鬍子,沉著臉盯著葉歡的背影,伸手一聲令下:「追!」

    「是!」身後的官差們趕忙大步衝著葉歡的背影追了上去。

    絡腮鬍官爺亦也追上前去好好探查一番,卻不料,衣服袖子卻被吳嬸給拉住了,只見吳嬸不好意思得笑了笑,道:「官爺,您看這賞銀……」

    「倘若此女當真是朝廷欽犯,賞銀自不會少了你。」絡腮鬍的聲音頗冷,看著吳嬸的眼光帶著絲冷意。

    「好,好!」吳嬸衝他鞠了鞠躬,「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絡腮鬍官爺不理她,大步朝著葉歡所在的方向而去,面容嚴峻。

    葉歡身子本便已經大不如前,如今將包子抱在懷中急速奔跑,體力早就已經吃不太消,很快的,那一對官差就已經追上了她,手中佩刀皆拔出,將她圍在中間。

    這明晃晃的刀片在日光的折射下泛著刺眼的光,葉歡只覺雙眼前一片刺目,不由得瞇起了眼。

    今日氣溫並不算涼,甚至日頭正好,燦爛盛開。可她的身子,卻宛若置身地凍天寒,——外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竟連這處與世隔絕的王家村,都被能被影響?

    既然躲不過,乾脆問個清楚,否則不明不白得就被抓,當真是憋屈之極。

    包子躲在葉歡懷裡,看著周邊這可怕的仗勢,聲音不由帶上了顫抖:「娘,我,我害怕……」

    葉歡急忙拍了拍他的身子,柔聲哄著:「乖,包子別怕,不會有事的。」語畢,她又轉向那些官差,不卑不亢得問道:「不知各位官差圍著草民,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身後想起一道頗冷的聲音,葉歡轉過身去,原來是那絡腮鬍。只見他凜冽得看著她,一聲冷笑:「來人吶,去檢查她的耳垂上的紅痣!」

    葉歡一驚,圍著她的眾官差中的一位走上前去,狠狠得拽過她的胳膊,而後伸手扯著她的耳垂,明明一眼就可瞧見的紅痣,那官差卻的硬是扯過她的耳朵,許久,才猥|褻一笑,重重得推了一把葉歡,轉身回復道:「稟大人,左耳上卻有一紅痣!」

    絡腮鬍一聲冷哼,怒喝道:「大膽刁民,竟敢畏罪潛逃,躲在王家村足足三年!若不是聖上英明,大捷而歸,全國下了緝拿令,否則當真讓你逍遙法外了去!」

    「娘……娘親,緝拿令是什麼……」包子臉色越加越白了。

    「緝拿令?!」葉歡用眼神示意包子安心,又撫了撫他的背,可一顆心卻是越來越沉,問道:「什麼緝拿令?是皇上下的旨意?」

    「還敢裝傻!」絡腮鬍怒了,一聲令下:「抓回去!」

    「慢著!」葉歡有些怒了,聲音也冷了下來,「既然要抓我,還請告知我究竟犯的什麼罪,竟能讓皇上如此興師動眾!」

    「什麼罪?」絡腮鬍重重一哼,「不管你犯了什麼罪,皇上自會親手判決你!」

    語畢,不等葉歡再說話,那絡腮鬍又是揚起手,一聲大喝:「帶走!」

    葉歡委實是覺得委屈,她抱著包子,後退了幾步,側頭看著包子疲憊的臉,心仿若被一隻手狠狠蹂躪著,口吻不禁得柔了下來,帶上了幾分乞求的意味:「你要抓我,我毫無怨言。但是我的孩子卻是無辜的,今日他發了低燒,可否先等我帶他去看看病,再抓了我也不遲。」

    絡腮鬍卻不耐煩了:「又想耍什麼把戲,來人,帶走!」

    「你!」葉歡著實被氣得不輕,握著包子的手都開始泛了白,「我這孩子自小身子骨差,若是他出了什麼差錯,我定要你十倍奉還!」

    「切。」絡腮鬍嗤笑一聲,眼神一個示意,那些官兵們群擁而上,就將葉歡給禁錮了起來,又有一個官兵拉過她懷中的包子,動作粗魯至極。

    「娘!娘——!」包子被那個官差抱著,眼看著要離開娘親了,急得大哭了起來,一隻小手衝著葉歡的方向大哭,一邊哽咽喊道:「娘……包子,包子害怕……」

    葉歡心口疼得厲害,看著包子滿臉的淚痕,只覺鼻子在泛酸,她強忍著發脹的眼睛,努力維持聲音的平和,大聲安慰道:「包子別哭,娘親不會有事的,包子莫哭。」

    「包子,包子不哭……」包子的小臉蛋上全是眼淚,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畢竟只是三歲的小孩,又如何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呢。

    抱著包子的官差被包子的哭聲弄得煩了,沖包子不耐煩道:「哭什麼哭!」一邊說著,一邊反手甩了他一個小巴掌。

    包子的臉上瞬間多了幾道紅掌印,嚇得包子當真停止了哭聲,只是那雙眼睛越來越紅,小手摟著發燙的臉龐,渾身抽噎得厲害。

    別說打巴掌了,從小到大,葉歡連罵他一句都捨不得,眼看包子被打,當真是怒火中燒,葉歡也不顧禁錮著她的官差,衝著那兵差怒吼:「別動他!」

    那兵差卻不理,將包子又一隻手禁錮著,一邊走到那絡腮鬍身前,對絡腮鬍垂下頭,建議道:「大人,既然皇上要通緝這女人,那麼想必她的孩子,也需一起抓捕了去,寧抓錯一百,也不可放過一個,否則若是皇上怪罪下來……」

    絡腮鬍瞥了眼渾身顫抖的小包子,隨即便收回了目光,伸手一揮,眾人壓著葉歡和包子,一起往回走,縱使葉歡再如何惱怒,也無人理會她。

    葉歡當真沒有想到,斐子笑一回來,進行的第一件事竟是抓捕她。

    三年前她懷著包子被運送出宮去時,她便知是有人故意要害她。縱觀整個皇宮,唯一有理由傷害她的人,卻只有毒花。可不管是不是毒花出手害的她,她都不想再去理清這些,她只想和包子過平凡日子,包子本就不是斐子笑的孩子,她又怎能昧著良心,讓斐子笑繼續將這個誤會一直發展下去。所以就算三年前她險些喪了命,可她卻亦是沒有一分怨言,畢竟也是因此,她才能擺脫皇宮,在小村莊裡過自由日子,雖貧寒,卻溫馨。

    彼時,她欺騙斐子笑,是為了平安生下包子,如今包子總算長了大,她又有什麼立場重新返回皇宮,讓斐子笑繼續當湯圓的爹呢。

    斐子笑待她是真心,她當真是不想再利用這真心了,殘忍一次已經足夠,作甚還要對他一直殘忍下去……

    在王家村過的這三年,她不過是在等包子長大,想著等包子再長大些,便帶他重新返回玉山去,包子才三歲,自小體弱多病,根本不適宜遠行,她日日盼著包子長大些,再長大些,她便帶著他離開。可沒曾想,不等包子再長大些,斐子笑便下了通緝令。

    本就是她對不起他,她欺騙了他,逃離了他,更有愧於他。她甚至能想像到斐子笑抿唇生氣的模樣,他每次都是這般,儘管氣,可眼中卻夾著受傷,一瞧,便讓她覺得心疼。

    終究全都是她的錯,葉歡這樣想著,心中瞬間苦澀萬分。

    「走!進去!」葉歡一路被禁錮著,一直被壓到了城中的牢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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