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春色壓不住 尚懷春 出逃開始
    「快去看看,快去。」

    「著火了,著火了——」

    「還不趕緊去滅火,愣著做什麼?!」

    ……        

    遠處此起彼伏的聲音混成一團,王爺府的看家侍衛們全都一窩蜂得跑去後院救了火,只留下幾個侍衛圍繞在院子外面,皺緊眉峰乾著急。

    「不知葉夫人出來了沒有……」其一道。

    「我已叫王三兒去尋王爺去了,想必王爺很快就會回來。」其二接口。

    葉歡此時已易容成一個醜得不能再醜的無鹽女,自方才從院子中偷溜出院子後,並沒有急著逃出府去,而是匆匆溜進了王爺府的一間下人房中。

    千歲臨那般狡猾之人,必然料到今日她一定會有所動作,想辦法逃出生天,所以在王府周圍必然暗藏著很多的暗衛,她若是此時急急忙忙逃出府去,必然會讓人起疑,若是被人看出了破綻,那麼所有的努力便都功虧一簣的了。

    想到此,葉歡搖了搖腦袋,回過神了來,沉眉低目得將身上的衣裳全都脫了,快速將之前就準備好的粗麻布衣從衣櫃中取出,穿戴好,又將髮髻重新綁成一條簡樸的粗麻花辮子,透過銅鏡,看到如今的自己當真與市井中的簡陋女子再無差別之後,方才微微吐出一口氣,然後才轉身慢騰騰出了下人房,手中挎著一個竹籃子,一步一步腳步沉穩得,慢悠悠得,向著王府後門而去。

    天色依舊晴朗無雲,藍色的天際嫩得好似一灘碧海,葉歡微微垂目,收斂心思,將一雙眼眸中的神情,盡數轉換做了無盡的呆滯與智障,嘴巴微微張著,雙眼放空,只顧著自己一門心思向著前方而去。

    腳步剛踏出後院,身前便多了兩把明晃晃的長劍,堪堪擋在了她的身前,將她給攔截了下來。

    不用猜也明白,這兩名侍衛自然是千歲臨為了防止葉歡逃走,而佈置的眼線。

    其中一名侍衛正要對著葉歡破口大罵她不識規矩,可待他定睛一看,瞬間七魂沒了四魄,下意識得後退了一步,哆嗦著手指著葉歡的臉:「媽,媽啊……!!老子長到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這麼,這麼醜的女人!!」

    另一名侍衛也看清了葉歡的長相,渾身都忍不住抖了一抖:「他大爺的,俺也從未見過!!」

    「奴,不醜,不醜。」葉歡呆滯著雙眼,愣愣得看了一眼侍衛一,又轉頭愣愣看了一眼侍衛二,慢吞吞地吐出了這五個字。

    侍衛一擦了擦口水,面上滿滿的全是厭惡:「快給老子滾蛋,王爺吩咐了,今日誰都不能出了王爺府,如有違抗,殺無赦!」

    「奴,出門,買雞蛋……奶娘,奶娘病了……」葉歡一邊呆板得說著,一邊雙眼慢慢地瞇了起來,作勢就要大哭。

    「奶娘?」侍衛二和侍衛一雙雙對望了一眼。

    整個王爺府,只有一個奶娘,那便是千歲臨的乳娘。千歲臨自幼出府居住,全是奶娘一把屎一把尿得帶出來的。

    「奶娘現如今不正在閉關念佛經麼……」侍衛一皺眉問詢。

    「奶娘,佛經,病了,想吃蛋……」葉歡委屈得聲音適時響起。

    侍衛二一拍大腿,看著葉歡,壓低聲音道:「是了,奶娘有一個瘋瘋癲癲的親生女兒……」

    千歲臨的奶娘,自千歲臨十四歲之後,便潛心一個人住在了後院小林之中,長年閉關,並不理外界俗世,身側只有一個照顧的丫鬟,卻不是她的瘋癲女兒。至於她的瘋癲女兒……呵,是在五六年前的某一日,被千歲臨親手賜死的。

    千歲臨便是這樣的一個男子,不願屬於自己的東西,在世間還有第二個人與自己一同分享。他的奶娘,便應該只能為他奉獻終生,她的那個瘋女兒,本就是個多餘。既是多餘,那還白白留在世間做什麼,不偌他一杯毒酒,賞她個全屍。

    那一夜,奶娘抱著自己親生女兒的屍體,呆坐了一個晚上。將將不過一夜時間,奶娘好似老了十歲,滿頭鬢髮,盡數花白,五官臉頰,滿是滄桑。

    自那之後,她便領著一個乖巧的丫鬟,獨自一人住進了後院偏僻的小林中。而對外的說辭,卻是奶娘不忍看著自己的女兒瘋癲如此,遂閉關於後院,為女兒祈福去了。

    這一切,世上除了千歲臨和奶娘,本不會再有第三人知曉。可奈何葉歡偏偏是個穿來的,在這個空間裡任何人的任何秘密,她基本全都知曉。

    因此,此番,她便利用了這個空檔,做了一回奶娘那死去的瘋女兒。

    千歲臨對奶娘的尊重,全府上下又有幾個人是不知曉的,遂此番聽見是奶娘的女兒,哪裡還敢再阻攔下去,侍衛二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便一齊將手中長劍收了回來,對葉歡說話的聲音也和善了很多:「既然奶娘病了,還請姑娘快去快回,買了蛋,便快些回來。」

    「買蛋,買蛋……」葉歡愣愣點點頭,然後,伸手握緊手上的空竹籃子,縮著腦袋愣愣得,一步一步得,終於慢慢遠離了王爺府。

    而另一邊,卻說葉歡離開那著了火的小院之後,只留了易容後的冷淺獨自一人站在了火花四溢的院中央。

    只是,不過一分鐘時間,一道白影便閃現在了她的身旁,白衣黑髮,相得益彰。美眸挺鼻,紅唇堪堪挑起一抹風流的笑。他看著冷淺,眼中滿溢的,皆是寵溺。——如此男子,如是妖孽。

    只是他身側卻打橫拎著一個女人,可瞧這男子的神色,卻不像是拎著一個讓,倒像是拎著一條狗。

    且還是一條,嫌髒的狗。

    他將手中女人如棄草芥般扔在地上,隨後,嘴角上挑,眸中眼神便冷,可對冷淺說話的口吻卻依舊是寵溺:「為師將靈舒帶來了。」

    地上的靈舒,聽到有人叫她的名諱,急忙伸手挑起自己的一頭骯髒的亂髮,癡癡笑得好似瘋瘴,雙眼卻泛著光,癡傻道:「王爺,王爺,靈舒美麼!」

    而此時靈舒的臉,確是葉歡的。——只因,靈舒亦敷了一張葉歡的易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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