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春色壓不住 尚懷春 解開髮帶
    千歲臨依舊穿著先前在折柳齋內的那身輕佻紅衣,只是此時,那臉上的病態依舊全都退去,恢復了原先的陰冷與詭譎,一雙暗沉的眼睛此時直盯著葉歡,好似有波濤在暗湧。

    葉歡吶吶得看了眼千歲臨,又看了眼雲楚,心中總算明白了過來,——所以方才雲楚那麼乾脆得離開,是趕著去解救被困在小倌館中的千歲臨麼?

    雲楚吃不動斐子笑,無法從斐子笑手中奪過自己,那麼至少擺平一個小小的倌館自然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千歲臨此時能跟他並肩站在這裡也無可厚非。

    只是。

    葉歡臉上突然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意,衝著這暗色洶湧的夜空發出一聲低低的冷哼聲,只怕今夜,注定要凶多吉少。

    斐子笑依舊淡然處之,對千歲臨和雲楚的出現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只是不疾不徐得衝他們問道:「不知二位,所為何事?」

    雲楚掩蓋在面具下的唇微微挑起:「斐太子,本王自然是來帶回本王的王妃的。」語畢,他伸手,指向了一旁的葉歡,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與傲氣。

    斐子笑眉頭微挑,口吻卻絲毫不變:「你當真確定,她便是你的王妃?」

    千歲臨冷冽的聲音響起:「她是天宇國的六王妃,此乃天下人皆知的事情,莫非斐太子對雲楚大婚一事未曾聽聞過麼?」

    斐子笑依舊笑得如沐春風,他緩緩搖了搖頭,一邊答道:「本宮剛出關,不知道也是必然的。」

    「——哼!」千歲臨被斐子笑堵了一把,可又無處發洩,只好冷著臉,發出一聲及輕的哼聲。

    斐子笑略一沉吟,才又道:「你既無法證明她便是你的王妃,本宮又怎會讓你憑白將她帶走。」

    雲楚聞言,臉色更暗了,一雙眼睛盯著葉歡好像要射出箭來。葉歡一身男兒裝卻依舊奪人眼球,皮相乃是天注定,又哪裡是衣著可以掩飾得了的,一陣夜風襲來,吹動葉歡額間錦帶微微蕩漾,煞是好看。

    千歲臨看著臉上帶著懼意,可眼中卻又透著堅定的葉歡,心猛然一動,隨即他一聲重重的冷笑從口中傳出,隨即,擲地有聲道:「誰說本王無法證明她便是雲楚的王妃,斐太子,你且伸手將她額頭髮帶拆下,瞧瞧那額頭上是否有一道可怖的傷痂,那是前些日子雲楚的六王妃貪玩,所留下的痕跡。」語畢,千歲臨看著葉歡的眼神,終於從憎恨化作了冷笑。

    葉歡腳步略一踉蹌,哪裡料到千歲臨竟會使出這招,——前些日子六王妃貪玩所留下的痕跡?呵,呵,好一個貪玩,真真是好一個貪玩哪!這世間有人會貪玩到為了不失貞而小解在自己的褲子上?這世間會有人貪玩到一下一下撞擊實心的紅木大門直到去了半條命嗎?她不是三五歲奶娃,而是一個成年的姑娘,將尿撒在自己褲子上便相當於將她活了二十餘年的尊嚴狠狠踩在了腳底下,可她卻只是為了逃避一場凌辱,來捍衛她精神的一片淨土。——這一切,在千歲臨眼中,卻僅僅只是一場遊戲。

    斐子笑此時眼神終於動搖,他微微沉下目來,側頭看著葉歡,可口吻依舊不變:「額頭的髮帶……」——隨即,欲言又止。因為從葉歡的眼神中,斐子笑已經得到了答案。

    不等葉歡作何解釋,千歲臨已閃身到了葉歡身後,伸手拆開她綁在額頭後面的結,瞬間,葉歡額頭的髮帶飄落向了遠方,與此同時,她額頭那可怖的結痂塊便完全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葉歡心一緊,下意識得看向斐子笑,卻發現斐子笑愣愣得看著她額頭醜陋的傷口,原先一直從未消失在他臉上的笑容也已經隱去。

    葉歡雙手慢慢握緊,閉上眼,面無表情。可心中卻好似有什麼被人撕斷了開來,竟一陣一陣泛著莫名的疼痛。——也許,這樣的她,就像是一隻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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