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春色壓不住 尚懷春 發重複了,別訂閱!!!
    大婚當日,天色晴好,萬里無雲。從清晨開始,嘰嘰喳喳的鳥兒便歡快得立在枝頭頂,卻不知究竟在喜悅些什麼。

    整個王府早已被一片耀眼的囍字所籠罩,隨處可見一張張精心剪成的紙花兒,被下人們工工整整得貼在視線所及的每一個建築角落。窗外的喇叭嗩吶之聲分外嘹亮,葉歡還未睡飽,就被破門而入的五個丫鬟給從床上拉了起來,從髮型開始,一點一點幫她擺佈妥當,好不容易綰成一個一絲不苟的含苞髮髻之後,身後的丫鬟也不知從哪變出了一個誇張的假髮來,重重得掛在葉歡的頭頂,生生將葉歡的脖子給壓低了一截。然後,又是分外沉重的鳳冠,等全都弄齊之後,葉歡的脖子已經險些轉不過來了,她皺了皺眉,卻無可奈何,又任由站在她身前的丫鬟用眉筆幫她一點一點雕琢著,再然後是泛著金色的一層及淡的眼影,再然後是兩腮,最後是唇,等到她臉上的所有功夫全都完成之後,她才頂著至少十幾斤重的頭飾,在丫鬟們的攙扶下,將鑲滿金鑽的大紅霞帔穿上了身。

    她面目冷清得遠遠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便看到此時的她,妖嬈到了極致。

    垂下眼,她輕輕得在心中對湯圓說:「為了你,我心甘情願。」

    門外,吉時已至,她一步一步踏出門去,透過鳳冠前的流蘇,看到滿世界入眼,皆是一片血紅。

    ……

    這一場婚禮,一直持續到了深夜。自白日火紅花轎載著她,從王府一路進了宮,經過皇宮內的道道繁瑣又煩悶得規矩步驟,又給皇上皇后奉了茶,給後宮各位稍微排的上位置的宮嬪行了禮數,這才率領著上府賀喜的文武百官一齊回了太子府。葉歡被送入了洞房,斐子笑則在前院應付著文武百官。

    太子府的前院,從未這般熱鬧過。

    斐子笑面上含笑,給一個上前祝酒的男子都親自敬了酒,一杯杯酒,全都仰頭喝光,一滴不剩,耳邊眾百官將各種有關新婚的祝詞全都說了遍,見斐子笑滿臉淡笑,心中都放下心來,將一席婚宴吃喝得觥籌交錯。

    葉歡依舊端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就連脖子都未曾動過一下,也不知一直呆坐到了什麼時辰,房間門才刷得一下,被人推了開來。

    她心中一顫,可面上卻絲毫沒有反應,只聽到一聲及響亮的關門聲之後,一股濃郁的桂花酒氣息就飄到了她的鼻尖,連帶著她也被熏染了幾分。

    斐子笑此時已雙頰染上了紅,眸中一片溫柔的醉意,一席紅色精緻新郎袍襯得他眉目俊朗,眼若流星。他的手有些顫抖,慢慢抬起,輕柔的將葉歡頭頂的鳳冠摘下,白皙的手指穿入她的黑髮間,將她頭頂的假髮也一併摘了,然後迷濛著雙眼,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靜靜得凝視她。

    葉歡雙目空洞,任由他看著自己,臉上的神情不知是何等的荒蕪。

    斐子笑紅潤的嘴角終於再無壓抑得整個上揚,瞇起眼來,趴在她耳邊輕聲道:「夫人,如今,你終是屬於我了。」

    葉歡慢慢閉上眼,卻是為了掩蓋住眼底的涼意。

    斐子笑溫柔吻上她的唇畔,慢慢深入,手指慢慢攀上她的腰間,輕輕解開腰間的繫帶,褪去她的衣裳。

    葉歡閉緊眼,可渾身都抑制不住得顫抖,斐子笑的唇細細密密得落在她的身上,一路向下,停在她的桃峰之上,輾轉反側。

    葉歡伸手咬緊牙齒,雙手緊緊握被褥,指關節都已發了白。眼角的淚水一路下滑進了她的發縫中去。

    斐子笑猛地抬起頭,雙眼幽暗無比,黯啞道:「夫人……你,你且忍忍,我盡量……不弄疼你……」

    話音剛落,葉歡的身子整個被提了起來,斐子笑已挺身而入。

    在她撕心裂肺的疼痛裡,他挺身而進,每一次的深入,宛若大軍過境,氣壯山河;每一次的淺出,彷彿落花流水,潤物無聲。

    葉歡只覺自己好似處在一片沉沉浮浮的汪洋大海中,一次又一次巨大的濤浪猛烈得打擊在她的身上,讓她淹沒其中,不能自拔,亦沒有盡頭,一波未盡,一波又起。

    天,越加深了。

    第二日,等葉歡的意識再重新回到腦海中,已經是晌午時分。她愣愣得大量著這處陌生的紅木大床許久,腦中才一點一點湧上昨日的記憶。

    呵……是了,是了,她已經……是斐子笑的太子妃了……

    葉歡諷刺得挑挑唇,正要動動身子,卻發現身後還有緊緊貼著她的,斐子笑。

    這般輕柔的摩擦動作在緊靠於身後的斐子笑而言,卻是致命的。

    她渾身一窒,感受對方身子的慢慢變化,哪裡還敢再動,連呼吸都緩了下來,見斐子笑沒有離開她的意思,才抖著嗓音道:「太子,你別這樣……我,我身子很累。」

    斐子笑依舊緊貼著她,聞言,還伸手摟住了葉歡平坦的小腹,指腹在她的小肚上慢慢揉著,略沙啞的嗓音這才輕聲傳來:「可好些了?」

    葉歡神情有些呆滯,並未反駁。

    「抱歉,昨夜,我……略急了些……」斐子笑的嗓音含上了歉意。

    葉歡並沒有接話。

    「你若覺得身子不舒服,我去喚太醫來……」

    不等斐子笑說完,葉歡打斷了他的話,問得直截了當道:「何時才能放了湯圓。」

    斐子笑面容一頓,前一刻的旖旎風情瞬間煙消雲散,他的面容立時冷了下來,放在葉歡肚子上的手猛地收緊,整副身子再次壓在了她的身上,嗓音寒得出奇,緊緊盯著她,逼迫道:「你便這般迫不及待想要見他!」

    葉歡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同他直視,看著他笑得肆意,桃花笑靨,攝人心魂:「斐太子莫不是忘了,我此時躺在你的身下,不便是為了湯圓麼?」

    斐子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握得越來越緊,掐得葉歡生疼。

    葉歡瞧斐子笑這般模樣,又釋懷一笑,平靜道:「你若是能殺了我,對我而言倒不失為一種解脫,你可明白,這幾日我日日都覺得自己快作死了,可是一覺睡醒,我卻還仍活得好好的,只是這心,一日日得疼。除了死,我卻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法子。」

    她說得及緩慢,及輕,雙眼明明便是看著斐子笑的,可斐子笑卻不覺得她在看他,彷彿是透過他,看到了很遠的地方,遠到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觸及……

    葉歡又說:「你若是明白,便會曉得我這幾日過活得多煎熬。我所求的,不過是保住爹爹與湯圓,若是還能讓我得到幸福,便當真是天賜的恩惠了……呵,斐子笑,其實我並不惱你,從一開始我便不該奢望自己能得到幸福,眼下這般,當真已經算是最好,最好的結局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

    斐子笑卻不依,重重搖晃了晃她的身子,急道:「為何你不能擁有幸福!幸福我便可以給你,給你世間其他女子都無法匹及的幸福……!」

    葉歡苦笑看著他:「你可明白,若沒有過上自己想要的日子,沒有陪在自己想陪之人的身側,我所發出的笑,我所說出的話,都不能讓我最盼的那個人聽見……這便是世界上最大的殘忍,哪怕錦衣玉食,哪怕身居高位,除了讓心中更寂寞些,便真的,再起不了其他的作用了。」

    斐子笑雙眼慢慢暗了下去,從葉歡身上離開,穿戴好了衣裳,走出房門時,留下了一句話:「你且好生歇息,本宮安排湯圓晚上同你相見。」

    晚上同你相見。

    不過短短六字,葉歡將臉埋在被褥中,泣不成聲。

    不知何時她又睡了過去,等起床的時候,已經黃昏始臨。

    洗漱妥當,她突然又覺得有些害怕了。她愣愣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成熟的婦女髮髻,嫵媚的雙眼,媚+態略露的眉目,略紅腫的唇……這樣的她,還能向往常那樣肆無忌憚地抱著湯圓,同他一起沒心沒肺得笑麼……

    ——還能麼?

    她將臉埋在了雙手之間,在這個異常荒蕪的黃昏,眼淚沾濕在雙掌間。

    等夜晚的涼風吹拂在後花園之中的時候,葉歡已沉沉站定在了院子中的河岸邊,空中繁星稀鬆閃爍在頭頂,分外蕭條。

    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輕盈又緩慢。

    葉歡要緊唇,雙手反覆蹂躪著手中的一塊繡帕。惶恐,擔心,害怕皆有之,將先前短暫的驚喜沖刷得一乾二淨。

    「——阿——歡?」

    一道熟悉的奶音想起,忽略口吻中的震驚與不敢置信,這道聲音曾出現在葉歡的夢裡不下百遍!

    葉歡刷得一下轉回身去,正要上前擁抱一下他,卻看到此時的湯圓,瘦削了一圈,露出了尖尖的下巴。

    她心中一緊,趕忙跑去他身側,眼中又不自覺得漾起了眼淚,兩隻手緊緊托在他的臉頰,著急道:「湯圓兒,你瘦……」

    哪知,不等她說完,湯圓已慢慢地退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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