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娘親休妖夫 第三卷 第十九章 托付(4)
    似乎說定了大伙的去處,這一餐早飯總算是可以開桌了。

    「表哥,我需趕回仙峰山趕製出解藥,這邊界,怕就是去不了了。」

    是了,上官朔一時高興賈拾一的毒可解,是問了上官聞賢邊界近況,倒是忘記這一茬了。

    方纔,上官聞賢是這麼跟上官朔他們說的,說,他是可以解唐煜的毒,只是此毒要解的話,需費些時日,且要分作幾段服用不同的藥。這第一階段的藥,他需要趕緊回仙峰山研製,至少也是要半個月的。

    他恰好身上帶了瓶可緩毒發的藥,正好可以在這段時間內給唐煜服用,眼下已經是給了唐煜,只需每日按時服用,便可保她安然度過這半個月的時間。待他研製出第一階段的解藥,即刻送予唐煜!

    這第二階段的解藥,是更難了,需要個把月的時間,還有第三階段的解藥,就要更長時間了,要一個半月。

    不過大家不必掛心,這三個階段的藥,是環環相扣,只要能按時服了,便可以支撐到下一階段的解藥製成。如此一來,三個月之後,唐煜身上的毒,便可以盡皆清楚了!

    這一番話,說得是頭頭是道,疏而不漏,真真是難煞了上官聞賢為了替賈拾一隱瞞,能在這短短時間編出這麼個說頭,取信了眾人。

    上官朔聞言,連連點頭稱是,一面要上官聞賢不可耽擱,小心製藥,一面告慰他句辛苦了!

    聽得上官聞賢是滿心的發虛。也是這會緩過勁來,才發現,好似有點對不住藍翎堯了。不過再是轉念一想,若是他曉得,定然也是舉雙手支持的。況且,邊界也不是非要上官聞賢不可,只是那些軍醫要辛苦些了。

    「邊界那裡,我自會多派些醫術了得的御醫前去,翎堯那裡我也會同他說清楚。你不必擔心。現下你只需快些趕回仙峰山研製解藥。」上官朔這話的意味,似有些等不及了,簡直連這一頓早飯,都是不打算可憐的上官聞賢吃了。

    上官聞賢聞言,心下是無限的悲涼,你我畢竟是帶層親戚關係的不是?你倒是對我狠得下心吶!「聞賢明白了…」

    「聞賢兄,此番你替我研製解藥,必然是辛苦的。這仙峰山上你又無幫手,唐煜無以為報,唯尚有個手腳算是勤快,可以使喚的徒弟,不如讓他隨你回仙峰山上搭把手也好?」賈拾一真是會抓准機會,這麼件托付的事,就被她如此自然的說出口了。

    「十六拜見師父!」賈拾一話一落,十六就立馬往上官聞賢腳邊一跪,雙拳一抱,竟是不給上官聞賢留後路了!

    賈拾一不禁又是一歎,十六你竟是這般懂事,替娘擔去了不少你爹的疑心。

    眼前忽然發生的這一幕,令其他人都有些訝然,縱然上官聞賢早知賈拾一要將十六托付於他,也是沒料到十六這般的主動。尤其是申雲鴻,面上複雜的神情,簡直可用「撲朔迷離」來形容了。

    拾一,你到底是做了何打算?我本想用十六牽絆住你,誰知你竟是搶先了一步…可說你是故意的,這一切發生的,卻是那般的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特別是十六的那神情,全然是滿心期待。莫非這些不是你的刻意安排,真的是巧合?真是十六一時對醫術起了興趣?

    申雲鴻真的猜不透了…既然如此,他索性不費神猜了,晚上見面時,自然就知道了!

    「哈哈哈…」上官朔忽然很是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化解了不經意間凝起的氛圍,「我說唐煜啊!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一天,被徒弟嫌棄了呢!虧得你那天為了十六,和我賭的一番氣呢!」

    不約而同的,賈拾一和十六悄悄的無比鄙視的瞥了上官朔一眼:挑撥離間的傢伙!

    「是呢…這逆徒,我不過是要他去搭把手,他竟是先斬後奏拜起了師,真真傷了我一回的心。」

    「師父…」十六很是配合的可憐兮兮的回望賈拾一一眼,壓下眼皮時,正巧將賈拾一一個豎起的大拇指攬進了眼裡。

    「唉…不過十六既是喜歡,我自然不好攔著了。師父總歸是想要徒弟好的。況且聞賢醫術了得,十六拜他為師,一樣同稱他做師父,我也不會面上無光,反倒是光彩了些。只是不知這逆徒,是否入得了聞賢的眼?」一番圓滑的說辭後,賈拾一把球踢給了上官聞賢。

    上官聞賢欣然受之,「聞賢本是不願奪人所愛的,既然唐煜你不介意,那我可就收下這個徒弟了。日後他的一聲『師父』可就再也不是你獨享了,你可切莫反悔吶!」

    他心下還有暗自讚歎,唐煜這一手太極,著實耍得好啊!

    「是是是,不悔不悔!」說著,賈拾一還裝腔作勢的將頭撇向一邊,一副傷心不捨狀。

    而上官聞賢則是將十六扶了起來,「今日我便收你為徒,你需要用心研習。」

    「是,師父!」十六仰起頭,給了上官聞賢一個大大的天真浪漫笑,此笑可是多時不曾行動了。

    一場拜師,就這麼落下了帷幕。

    一頓的早餐,賈拾一後來又添了不少好菜,說是借這一頓飯,順道替十六擺桌拜師宴了。

    其實,那是賈拾一滿滿的母愛,這一頓早餐後,十六就要隨著上官聞賢趕回仙峰山了…

    縱有千般的不捨在心頭,她卻不能道出分毫。即使鼻子喉間酸了又酸,一腔的淚,卻只能往肚裡吞。只能是,一個個的菜往十六的碗裡夾,直到,十六的碗裡,再也盛不下分毫…

    賈拾一是如此,申雲鴻又好得到哪裡去。賈拾一起碼可以夾夾菜,而他,就只能圈住了所有的情感,冷眼旁觀。席間幾次和十六的眼神交匯,無聲的父愛,厚重而沉甸,十六都是懂的。

    不動聲色的微微頷首,十六亦還之。父與子,那是兩個男人間的對話。

    十六知道,此去仙峰山,定是要有一段時日見不著爹娘了。他沒有讓自己落淚,他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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