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娘親休妖夫 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絕殺(3)
    桃花塢的地牢,陰暗潮濕,賈拾一蜷縮在地牢的一角,將頭深埋在膝蓋中。牢門外的地上擺著的飯菜,一絲未動,一隻飢餓的老鼠探查了幾番,確定沒有危險,歡快的享受起難得的大餐。

    時不時的會想著是不是總有一天會進到這裡,如今成真了。

    從早上被帶進地牢開始,賈拾一就一動不動的蜷縮在那兒了,滴水未進,米粒未進。她想著,就這麼餓死算了,落得乾脆,省得麻煩人動手。

    「吃吧,使勁的吃吧,你們難得改善伙食,機會不多了…」老鼠歡快用餐的聲音讓賈拾一抬起了深埋在膝蓋間的頭,癡癡的看著,三天…能把自己餓死不?

    眼前一閃,老鼠受驚倉皇而逃,賈拾一隨意的抬眼一瞥,旋即繼續盯著那份老鼠尚未享用完的大餐。

    「拾一…」

    「你都自身難保了,來這做什麼?」這聲音,彷彿來自陰冷的冰窖。

    「你為何要求死?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牢門外的徵激動的說,雙手緊緊抓著牢門,就像想把牢門拽開,直接衝進牢房內似的。

    若徵想從玄焰堂出來,何人能發現,何人能攔住?徵不願,不願這個桃花塢裡他唯一覺得有趣的人,就這麼死了。

    「哼,你怎知我不是?」不屑的一嗔鼻輕笑,是在笑自己傻,還是笑徵的相信?

    徵只覺得眼前的賈拾一,萬念俱灰。為何,你一心求死?「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差點讓賈拾一的淚水傾瀉而出。她以為,自己不會流淚的,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流淚了。

    「我會帶你走的!」徵堅定的說。

    「不必了…不值得…」

    徵沒有理會賈拾一的話,固執的說:「吃點東西吧,不然沒力氣逃了。我可不背你。」

    你可知,若你帶我逃了,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在逃亡的路上?」

    「我不在乎!」

    「為什麼?」明知不該問出口,但賈拾一終是抵不過好奇。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桃花塢裡不允許存在,注定了他們是桃花塢的叛逃者。

    「只是不想讓你這麼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覺著有趣的人。漫漫人生,了無生趣,能找到個覺得有趣的人,挺難的。」

    賈拾一有點想笑了,多麼滑稽的理由,但她感受到了那份真摯。「知道了,我會好好吃飯的。」賈拾一也很驚訝,自己這麼容易就被說服了,不想死了。

    因為,還有個朋友啊!朋友不想她死,她怎好意思求死?

    徵笑了,那笑,和初識他時一樣,讓人如沐春風。「記得你答應我的,這兩天好好保重自己!」徵像一個得了滿足的小孩。

    「今天怕是不能了…」

    「為什麼?」徵以為賈拾一又改變主意了。

    「因為我的大餐被鼠大哥吃了…」

    徵被賈拾一逗樂了:「這樣的你才對,要不就無趣了!」

    「我會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有趣些的,不然你反悔不救我了,我可怎麼辦?」

    徵覺得,眼前的賈拾一又鮮活了起來…

    出了地牢,徵的夜色中疾速移動,不是回玄焰堂,而是來到了一處僻靜。

    「跟了這麼久,累了吧?我特意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可以現身了吧?」從出地牢的那一瞬間,徵就覺察到有人在跟著他,他便帶著那人逛了會花園,覺得那人並無惡意,似有話說,就來到了這處僻靜。

    「徵大人不是在閉門靜思麼?怎有如此雅興夜遊桃花塢?」咄咄逼人的一句伴著一個身影從暗處出來,只可惜,臉被刻意的用黑巾遮住了。

    「既有話說,又不以真面目示人,我看大概不必再談下去了。」徵輕瞄一眼,話一出口,便作勢要走。

    「等等!」那人似乎急了,果斷的扯下遮臉的黑巾。方纔的咄咄逼人,只因聽見徵和賈拾一在地牢中的對話,心有不爽快。

    「是覺得我沒事不甘心?還是良心發現了?」黑巾之下,是醉無名,徵頓時火大了。

    平時,徵不是輕易動氣之人,但此刻,他很想臭罵醉無名一頓。

    「你若是針對於我,直接出招便是,為何要拉上無辜的拾一!」徵氣憤的是,因為他連累了賈拾一。

    憑賈拾一小小一刺客,誰會費心陷害她?目標自然是對著徵的。只是不想賈拾一會如此義氣,以致勿中副局。

    「我不是有意的…」一句辯解輕輕的從醉無名口中說出,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徵按捺住心中怒火:「你若不是有意,就去把事情說清楚!」說出這句話後,徵都覺得自己傻了。如果那麼簡單,醉無名就不會站在他面前了。

    「出賣了拾一,我還了那人的情義,從今往後,我便再無牽拖。我害了拾一,我自會有個交代。但在那之前,必須把拾一救出桃花塢!只是…只是以我一人之力,太過勉強了…方纔我聽見你和拾一的對話,所以…」無力,愧疚…

    「所以你想和我合作?」

    「是!」

    「我怎麼相信你?若你又出賣了我們…」

    「不會的!」三個字擲地有聲,憾住了徵,讓他的懷疑煙消雲散。

    「你可知,拾一從此就要過上逃亡的日子了?是你害的拾一如此!」徵不吐不快。

    醉無名愧疚之情溢於言表。「只要我活著,我就會守護拾一的!」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嗎?!」徵狠狠的往醉無名的傷口上散了把鹽。

    徵要醉無名明白,他帶給賈拾一多大的傷害。地牢中那個萬念俱灰的賈拾一歷歷在目,是怎樣的傷害,讓她如此?徵不知道,但他固執的將這一切歸咎於醉無名。

    「這樣…可以了吧?」手起手落,醉無名瞬間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扎進了腹中,血,立刻潺潺的流出…

    匕首是醉無名早就準備好的,他今晚本想夜探地牢,以死求得賈拾一的原諒。他知道僅憑他一人之力,是無法救賈拾一的。可現在有徵,就大不相同了。

    「明白了…記住,你的命,是欠拾一的!不要輕易死了!」徵的口氣緩和下來了,他很清楚他是需要醉無名的協助的,只是不敢輕易相信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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