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龍 第二卷 無悔亢龍 第六十五章 弦煞之殤
    這是一場真正強者間的對決,或者說只是一次簡單的對峙,誰都沒有做好拼命的准備,但從某種意義上說,星緣宮主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了,內憂外患的星緣宮才是星緣宮主的根本,即便他這次使出渾身解數吞下了弦煞一派,同樣是得不償失!

    “咯吱!”星緣宮主咬緊了牙,隨意的抹去嘴角上那一絲血跡,目光顫抖著,思索著今日的何去何從,先是看了遍體鱗傷幾乎失去行動能力的蛇奴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看氣勢上穩占上風的赤膊老者,忍不住深深的歎息,天有不測風雲,這一役注定是損兵折將無功而回,器鍾死了,鬼祖亡了,蛇奴廢了,星緣宮恐怕也岌岌可危,為今之計,唯有退去。

    下定決心,星緣宮頓生退意,卻是被東皇鍾死死的糾纏住,找不到避退的機會,又是歎了一口氣,雙掌在胸前盤開,各自畫了一個半圓,首尾相連,手指飛快的在光圈上均勻的點了六下,幾道光線自行劃出卻是霎那間在他的身前凝聚成了一座六芒星陣,他體內的星元力一擁而上沖進六芒陣內,銀光迸射,巨大的六芒星印在昊天塔上,竟是引發了一場巨大的爆破。

    昊天塔瞬間炸成灰燼,只有漫天的星光卷著滾滾的巨浪撲向東皇鍾,卻依舊只能延遲東皇鍾的反應速度,難以阻止東皇鍾前進的步伐,眼看東皇鍾便要結結實實的砸在星緣宮主的胸前!

    “轟”巨大的鍾聲響起,那座原本已經隨著爆炸消散的六芒星陣,忽然再次出現,一時間光芒大盛撞在東皇鍾上,仿佛是一張紙符貼在了東皇鍾的表面,一時間引得東皇鍾劇烈顫抖起來,無頭蒼蠅一般亂竄,竟是失去了方向感,不再聽從赤膊老者的指揮!

    彌天的星辰之力繼續爆炸著,沒有了東皇鍾的阻隔,星緣宮主手掌一揮,所有散兵游勇的星辰之力瞬間再次匯聚到了一起,連成一線,仿佛一柄利刃在半空中不斷的壯大著,飛快的旋轉,像是鑽頭一般沖向赤膊老者!

    赤膊老者微微驚異,但馬上冷靜下來,放棄無法駕馭的東皇鍾,集中經歷對付氣勢凶悍的星辰之力,他知道這一下要是結結實實的挨上,也絕對不是好受的!

    昏黃色的元力從他的體內慢條斯理的流淌出來,翻掌間仿佛是燃起了土黃色的火焰,用力一握,“鏗鏘”之聲響起,卻是亮出一柄有黃土凝聚而成的關刀,立於身前,肆意的揮舞了幾下,頗有幾分老當益壯的意味,接著單臂握刀,縱身一蕩將大刀遞了出去,仿若游龍一般,“吭”的一聲抵住了直奔自己竄來的星辰之力,一連幾道大開大合的刀光炸裂,卻是有驚無險的將戳向自己的鑽形星辰之力一次次擋開、削弱!

    一道道刀光在天空中與星辰之力共舞,顯得燦爛無比,而那赤膊老者仿佛只在表演一出精湛朗逸的舞蹈令人目不暇接,老者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瑕疵,剛中帶柔,看似輕松賞心悅目,卻是危機暗伏,稍有不慎,一步走錯,一刀揮偏都是遭受重創的可能!

    幾乎所有人包括赤膊老者在內,此時都將目光集中在了揮揮灑灑威力強橫的星辰之力上,期盼著能盡快驅散星辰之力,奪回東皇鍾控制權,好將星緣宮主徹底擊潰。卻沒有注意到,那些被赤膊老者以大刀震散的星辰之力正飛快的逸散到弦煞山顛的各處,隱匿起了行蹤,卻並沒有真正的消散,像是蟄伏起來的老群,雖時准備好襲擊自己的獵物!

    風澈體內的龍血已經完全覺醒,靈敏的嗅覺與銳利的目光讓他很快捕捉到了大部分星辰之力逸散的軌跡,隨著這些星元力獨特的走位與頗有深意的隱匿,在風澈腦海中一座聲勢浩大的神秘陣法緩緩地落成,風澈嘴唇微微泛白,額頭上流下一滴冷汗,“啪”的一聲摔碎在地面上,一樣的光彩閃過風澈的雙眸,他忽然開口喊道“前輩,咱們中計了,星緣宮主用星辰之力在弦煞峰巔布下了一座迷陣!”

    赤膊老者身前的星辰之力已經十分稀薄,難以對他造成威脅,原本以為已經將星緣宮主最後的屏障打碎了,如今聽了風澈的話,反倒是自己輕敵,中了星緣宮主的小算盤!他本就不是自負之人,聽了風澈的話登時被點醒,強大的元神力量沖出體外,瞬間掃過整座弦煞山的每一個角落,卻是有千萬團伺機待發的星辰之力,已藏在弦煞巔峰的各處角落中!

    不做絲毫的猶豫,方才撂下大刀再次舞動起來,化為千萬道飛射的刀影,四濺飛揚,如驟雨一般灑下地面,弦煞弟子紛紛退讓,生怕被赤膊老者施展出的刀影粘到,只怕瞬間便要化作冰冷的屍體,做了怨死鬼!

    就在倒影即將接觸地面的瞬間,星緣宮主卻是一聲冷嘯,揮手撕裂身前的虛空,扯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飛身倒退直奔虛空洪流而去,同時冰冷的說道“既然本宮得不到弦煞山,今日我便親手毀了它,大陣已成,我倒要看看萬千弦煞弟子你們能救活幾個!”

    無數顆巨大的銀色光點在地面上亮了起來,像是火山爆發一般沖出地面,來不及躲閃的弦煞弟子瞬間被光團吞噬,連骨頭渣都不曾留下,然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這些數不清的光點很快成長為粗壯的光柱在地面上毫無規律的掃動起來,越來越多弦煞弟子被銀光吞噬,風澈和墓冰只能展開元力罡氣將附近的弦煞弟子保護起來,拖向半空中,距離十步以外的弦煞弟子他們便無法救助或是顧及,眨眼間已有幾千名實力不足元皇級別的弦煞弟子化為灰燼,哀號聲不絕於耳,以鳳臨殿為首的五座宮殿也在銀色光柱的瘋狂掃射下,漸漸被損毀,弦煞一派只怕今日在劫難逃!

    赤膊老者所揮出的萬道刀影終於同密集的銀色光柱碰撞到了一起,每一道刀影落在一根光柱上准確無誤,從一例外,可見赤膊老者刀法之精妙,可謂神乎其技,空前的強悍,然而這一刀刀落下,形成的反響卻是完全按出乎他的預料,肆意沖向天際的光柱停止變長變粗,竟是直接爆炸開來,弦煞山顛一下子變成沸騰的開水鍋,翻滾起來,地面已化為無間煉獄,毫無生機可言!

    弦煞弟們清晰的感受到爆炸的到來,一個個破空而起,卻是罕有能躲過爆炸余波不被殃及的,“咕隆!咕隆!”的元力翻騰之聲伴著不斷爆炸流淌的元力起浪,很快淹沒大半座弦煞山頭,遙遙望去整座弦煞山已化為一片銀色的汪洋!

    “星緣妖人,老夫今日定要將你碎屍萬斷!”赤膊老者雙目赤紅,揮舞刀鋒蕩開地面上舞動蒸騰著的星辰之力,手掌一揮將幾名僥幸未被吞噬掉的弦煞弟子拋向半空中風澈所在的方向。

    一聲怒吼之後,赤膊老者身形卻是爆射而出,眨眼間已出現在星緣宮主身前,體內蓄積的土黃色元力一股腦的湧向了手中的大刀之上,精光一綻,大刀頓時暴漲了百倍的大小,瞬間填充了赤膊老者與准備逃逸的星緣宮主間的距離,鋒利的刀刃直奔星緣宮主的面門閃電般落了下去!

    眼看自己的腦袋便要開花,星緣宮主的身軀幾次橫挪閃躲,卻是驚訝的發現巨大的刀鋒看似從來沒有改變過軌跡,卻是始終與自己面門方向的保持著一致性,單看氣勢和威力,一旦劈下,必然可以把自己從頭至尾劈成兩半!

    “我的刀,無人能躲!”赤膊老者揮舞著大過自己身體百倍的大刀,沒有半點的遲緩,怒吼間,手上的力度頓時又大了幾分,刀鋒飛快的落下,整片空間完全被劈碎,大刀的刀身沖入虛空洪流之中卻是絲毫不受影響,銳利依舊!

    “昊天塔!不滅星辰!”星緣宮主本以為自己沖入虛空洪流中,便可奪過赤膊老者手中大刀的追擊,不料對方的刀法居然精湛到了如此地步,在虛空洪流中依舊可發揮百分之百的威力,元力幾乎耗盡的星緣宮主,情急之下唯有再次搬出殘缺不全的昊天塔作為擋箭牌,然而讓他眾生難忘的一幕出現了……

    刺眼的土黃色刀芒,觸碰到昊天塔的瞬間沒有受到絲毫的阻力,輕而易舉的穿了過去,“滋啦”一聲劃過星緣宮主的身體,刀鋒再次出現已是落在星緣宮主的腳下,“轟”的一聲炸成了碎片,隨著虛空洪流消失在了黑洞般的深淵之中。

    星緣宮主的身軀顫抖了一下,一道銀色的光圈沖出他的體外,竟是推開了不斷流動的虛空洪流,星緣宮主的身體詭異而神奇的靜止了在了虛空之中。這時,一道銀色的光線出現在星緣宮主的身體表面,從上到下貫穿星緣宮主的身體,越發的刺眼。

    “唰!”是星緣宮主身披的長袍裂成兩半,落入虛空洪流被沖走的聲音,化為一顆突兀的白色光點越飄越遠,轉眼消失不見!

    “卡!”又是一聲斷裂聲的響起,貫穿星緣宮主身軀的銀色光線越發的粗壯刺眼,那是一道裂痕,一道決定此戰勝敗,改變命運,決定生死的裂痕。這道裂痕最終嗖的一下化為一道光幕,將星緣宮主的身體完全遮蔽,虛空洪流在這一刻恢復了奔騰,帶著一抹燦爛的銀色光耀沖向未知的遠方。

    “結束了……”赤膊老者身體還保持著揮刀斬落星緣宮主時的姿勢,口中發出了幽幽的歎息聲,在空曠的弦煞山顛清晰的回蕩著,轉眼間近萬弦煞弟子只剩下幾十人,在這一望無際的弦煞巔峰之上,一道道凜冽的寒風吹打著他們的身體,是悲涼,還是悲愴?他們是星緣宮主眼中的螻蟻,卻是赤膊老者眼中的至親子孫!

    “啪!啪!啪!……”一連串爆破聲響徹弦煞山顛,卻不是來自地面上正在消退,化為元力銀鑄江濤湧上蒼穹的星辰之力。令人所有幸存的人震驚的是,一朵朵淒美的血花怒放在赤膊老者的身體上,赤裸而骨瘦嶙峋的他瞬息間已被體內流出的血液包裹起來,成了名副其實的血人,口中噴出一團濁氣,卻是他體內所剩的最後一絲氣力。

    蒼老的英雄傾盡全力,血洗弦煞滅派之辱,然而他付出的代價也是難以估量,這其中包含了他那漫長的,看似無止境的生命。從今日起,他也許同無數的強者一樣,將化為歷史車輪下一粒被碾碎的黃沙,終有一日也會被世人遺忘!

    赤膊老者的身體化為一道紅線,滑向地面,英雄之隕,動人心魄,大壯哀兮!

    一道玄色殘影出現在赤膊老者背後,正是熱淚盈眶的風澈,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他卻完全被赤膊老者的血性所感動,老者為守護弦煞弟子所展露出的大愛,正是風澈這樣的孤兒無比向往的。以堅實有力的雙臂抱緊了赤膊老者的身體,他不知道老者的名字,唯有大聲的呼喊一聲“前輩!”,希望能將其從昏死中喚醒,他知道老者放不下弦煞,只要心不死,人便有活下去的意義!

    風澈大聲嘶吼道,“前輩,弦煞還沒有毀,只要你還在,弦煞弟子的魂,弦煞弟子的主心骨就在,此時你若倒下了,弦煞便真的倒了!”那種撕心裂肺的情感卻是發自肺腑,在他眼中赤膊老者便如一位為孩子付出了生命的父親,值得敬畏,值得尊愛!  

    “嘶!”老者的身體忽然動了一下,極其的甚微,風澈卻是真切的感受到,“誰說,老頭子要死了?”老者依舊沒有睜開雙眼,只是花白的眉毛顫抖了兩下,同時開口說道“混小子,去把東皇鍾給我尋來!”

    “不必了,老兄弟,我來了!”天空中久違的鍾聲響起,正是蕩漾著金色光輝的東皇鍾,不知何時已化為一道金光出現在風澈的身旁,與往日不同的是,此時的東皇鍾頭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之前曾與星緣宮主叫囂的,道袍光頭老者的幻象再次出現。他看著化身血人的赤膊老者似乎並不著急,仿佛救活赤膊老者的法子已成竹在胸。他的目光瞥到抱著赤膊老者的風澈身上,發現風澈通紅的雙眼正以一種異樣的目光望著自己,似乎並不信任自己,略感不悅,用不大的聲音說道“小家伙,不要用這的眼神望著我,要知道,東皇我還從未被人質疑過!”

    風澈先是無動於衷,因為他在這一日間已和“東皇”二字打了太多交道,幾乎是達到了麻木的狀態,但轉而一愣,馬上瞳孔放大,心中的震驚溢於言表,“您是……神奇東皇鍾的第一代主人——東皇!”風澈的仿佛穿點一般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這是心靈深處的震撼,換來的卻是赤膊老者的呲牙咧嘴!

    “把他交給我吧!”東皇之魂微笑著向風澈點了點頭,他相信自己的名號足以讓眼前這位少年為之折服,換取無條件的信任“東皇鍾隱世千載,今日便是破封之日!”

    東皇摸了摸自己油光珵亮的腦門,略帶幾分痞性的笑了笑,一絲沒落在他的側臉上閃過,沒有被任何人察覺到,從風澈手中接過赤膊老者,他的雙臂穿過東皇鍾的鍾壁,金色的線狀氣流從他十指間流出瞬間包裹起赤膊老者的身體,很快赤膊老者身體也被完全染成了金色,輕輕的收回手臂,無數道金絲拖起赤膊老者的身軀,竟然將赤膊老者的身體同樣拖進了東皇鍾內,穿越鍾壁時,沒有受到絲毫的阻隔,給人一種奇特的錯覺,仿佛赤膊老者此時也化為了靈魂體一般。

    “老兄弟,為了一個賭約,你替我守候弦煞山兩千年,如今是我回報你的時刻了。”東皇雙掌立於胸前掌心相對,凝神摒氣,靈魂之力完全爆發,藍金色的火焰在他身體上劇烈的燃燒起來,很快他的面容開始模糊,四肢開融化。

    雖然沒有肉體燒焦的刺鼻氣味,但還是令風澈看得驚心動魄,他不明白東皇究竟在做什麼,但從東皇的表情上並讀不出痛苦與猙獰,更多的是釋然與解脫,在他身軀完全化為藍金火焰前的霎那,他忽然大笑起來,無比的暢快猖狂“心隨肆風行,佛道難入眼,逍遙五洲游,弦煞顛東皇!”

    “嘩!”刺耳的巨響傳來,卻是東皇的身形完全融入了火光之中,藍金色的凶猛火焰將緩緩縮小的東皇鍾完全充溢,赤膊老者的身影也被火焰所淹沒,消失不見!

    “這……”風澈大驚,難以理解東皇鍾內部發生的一切,難不成東皇以身化火便是為了將赤膊老者燒成灰燼不成,這種行為完全出乎風澈意料。

    然而就在這時,東皇鍾的表面開始了劇烈的閃爍,時而透明,時而變為純粹的金色,最終卻是定格在了赤紅之色上,並且鍾壁開始融化,原本炫目難懂的圖案與符文居然都消失不見。

    東皇所化的藍金火焰竟是將東皇鍾煉化了,如此一來東皇鍾也被毀了,這位名聲浩蕩幾千載的東皇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咕嚕!”那是一聲氣泡的破裂聲,東皇鍾已經完全退卻之前的固態,化為一團純金色的液體,在半空中形成一顆金色的水球,表面被藍金色的火焰所覆蓋!

    金球在藍金色火焰的煉化與壓縮下緩緩的變小,轉眼只剩下之前一般的大小,在金色水球中央卻是露出人類的四肢與半個腦袋,極目望去,正是之前失去蹤跡的赤膊老者,只不過此時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愈合,厚厚一層血繭完全消失不見,面色也變得紅潤起來,好似大病初愈。

    藍金火焰對金色水球的煉化還在繼續,更准確地說這是一種持續的壓縮,金色的水球被藍金火焰強行塞進赤膊老者的體內,隨著時間推移,最終完全消失不見。

    赤膊老者原本死寂的身形緩緩直立起來,佇立在半空中,皮膚被染成了金色,體形也粗壯了許多,不再是骨瘦嶙峋,變得肌肉感十足,樣貌看起來也明顯年輕了很多,不再給人以年邁的感覺。

    藍金色火焰在赤膊老者頭頂盤旋了片刻,終於停了下來,落在的赤膊老者的脊背之上,龍飛鳳舞一般,留下了一幅完美的紋身正是東皇鍾的形象,描繪入微,幾乎沒有差異!

    赤膊老者在半空中呆立了許久,似乎是在適應痊愈後的身軀,他的雙眸緩緩睜開,卻是兩道金光射了出去,沖散了漫天的陰霾,他叫較有興趣的看了風澈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弦煞好歹是四大派之一,雖然如今弟子所剩無幾,但存活下來的都是長老與首席弟子,每一個放在大陸上都是頂級的元皇,雖然無法與星緣宮主這樣的強者比擬,但還是保住了弦煞山的底蘊!”

    風澈被赤膊老者盯得背脊發涼,幾乎滲出冷汗來,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前輩您有什麼話,便直說吧,晚輩能做到的自當竭力而為!”

    赤膊老者看似欣慰的頷首道“弦煞一派尚在,器鍾那叛徒卻死了,他好歹是我弦煞的掌門,如今他死了誰來執掌弦煞山?”赤膊老者一臉的無奈,皺著眉將目光投降遠方“小家伙,你覺得當掌門是件有意思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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