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龍 第一卷 淵 升 雛 龍 第九章 以德服人
    一行人除了風澈早已熟絡,稍加寒暄,且聊且走,一盞茶的功夫已經進入了莊園的內部,只見莊園內部樸素的修建了十餘座小房子,除了莊園正中一座略顯莊嚴,其他的也各有不同,有木屋有石屋,而且每間屋子外的擺設也是大相逕庭,最後面一間幾乎被不知名的花草籐蔓包裹了起來,想必便是司馬昭的房間。

    「風澈,你暫時便和雲老一同住下,等到琉璃回來讓他幫你收拾出一間房,你再搬出來,雲老要收你為徒,應當算是你的福分,他應當有許多事與你交代。」葉凡輕聲說道。

    「謝謝。」風澈點了點頭,並沒有說過多推辭感謝的詞語。

    「呵呵。」葉凡笑了笑,又道「你若是餓了便去找司馬昭,他負責這裡的伙食,若是想看書或是有要緊的事便來找我,我就住在議事廳左邊那個屋子裡,閒來的時候便和這些小傢伙玩玩吧,你年紀不大,和他們自然也有些語言。」葉凡伸手指出自己和司馬昭的住處。

    「我明白,只是以後還要多麻煩你們。」風澈沒想到一座馬匪窩裡面竟然是這番模樣,在他印象中的馬匪都應當是面帶殺氣,凶神惡煞的角色,七月谷內的情形實在是令人費解,不過倒也無所謂,因為此時的他多半也應當算是一名新入伙的馬匪了。

    「不必客氣,以後你和這群小傢伙一樣,稱呼我一聲葉大哥就好。」葉凡平易近人的提醒道。

    「葉大哥。」風澈也不扭捏開口喚道。

    在一旁沉默半餉的老瘋子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一把抓住風澈的手臂,便把他往一間殘破不堪的小木屋里拉,嚷嚷道「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聽得老頭子耳朵起糨子。」說著便將風澈拉進了房間,還不忘將屋門反鎖了起來。

    屋外,司馬昭撇了撇嘴,「這老瘋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便要收徒弟了,不知發了什麼病,論資質咱們這一群小崽子隨便挑一個便是了,何必非這麼大周章。」

    葉凡搖了搖頭,望向老瘋子的木屋的方向,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哀傷,歎息道「只怕是時不我待了,不過風澈倒是個好苗子,不過他天生喪元,多年來難免遭人冷眼,只怕性格上會有些偏激。」

    「你的意思是老瘋子他……」司馬昭搖了搖頭,似乎也有些感慨;一旁的雷蠻依舊不語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我也只是猜測,你們不必過於掛心。」葉凡無奈的說道,「其實我想將縱龍訣傳給風澈。」葉凡遲疑了片刻再次開口。

    「此事絕對不可,你忘了七弟的事了?」司馬昭略顯激動,卻是毫不顧忌的反駁了葉凡的想法。

    「哼!」雷蠻悶哼一聲,「七弟他早已死了!」言罷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葉凡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此事還是等吳昊、琉璃他們都回來再說吧。」言罷一個人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轟!」天際一聲雷響,風雲湧動,烏雲漸漸堆滿天空,一道閃電撕裂了天地,卻也讓光明曇花一現。

    司馬昭的面頰一涼,他伸手摸了摸,卻是濕潤的,抬頭望了望烏壓壓的雲端,此時連最後一絲陽光也盡數被吞噬了,雨水散散落落的打濕了莊園裡的地面,司馬昭這才發現,孩子們早已散去了,只有他還站在雨中,發著呆。

    殘破的小木屋內,雲老點起了一盞油燈,目光卻一直望著窗外,窗子並沒有關合,風雨越來越大,急促的打在雲老的身上,此時負手站在窗前的老人身影雖然枯槁瘦弱,但卻擋住了窗外的風雨雷鳴。

    坐在木屋一側的風澈怔怔看著雲老,他一直沉默著,也沒有思索太多,只是莫名的一陣感動,卻始終想不到原因和由來。

    這場雨來得快去的倒也急促,漸漸的雨聲歇了下來,萬籟俱靜,只有房簷上存積的雨水淅淅瀝瀝的滑落到地面。

    「風澈,你知道生和死的距離嗎?」雲老依舊沒有轉過身,似乎在他的眼中窗外的雨依舊執著的下著。

    風澈站起身走到雲老的身旁,將目光移向窗外,其實,他並不明白雲老話中的意思,但他可以猜到一點,雲老要的答案就在窗外的某一處,「在窗外嗎?」

    「嗯!」雲老微微頷首,又問「你看到了什麼?」

    風澈環視整座莊園可以看到的每一個角落,卻並沒有覺察到什麼顯露波瀾的地方,只好搖了搖頭,道「沒有。」

    「司馬昭的屋外,新插了一顆雪背松,這種植物在柒岳谷本是活不了的。」雲老說道這,伸手指出了雪背松所在的方向。

    風澈沿著雲老所指的方向,果然一顆高矮不足半米的小松樹顫顫巍巍的種在了司馬昭的門前,這松樹和風澈平日裡見到的有些不同,每一片松葉的背面都是晶瑩剔透的白色,顯得十分高貴。

    「它生得倒是漂亮,只是不大精神。」風澈隨口說道。

    「這種雪背松本應該生長在洞天福地中,如今被移到了這裡,得不到瓊漿靈氣的滋潤,本應該漸漸枯死,但如今卻活了下來。」雲老的話停頓了一下,又向風澈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風澈搖了搖頭,目光卻沒有從雪背松上挪開,儘管他不知道答案,但他依舊反覆的觀察著,思索著。

    「因為,這棵雪背松選擇放棄它的本應擁有的靈力和華麗外表,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漸漸會變成一顆普通的松樹,它的付出所得的回報就是生存的權利和等待機遇的機會。」雲老伸手拍了拍風澈的腦袋,「如今對於它來說每經歷一場風雨就等一次涅槃,直到有一天它繁茂成蔭撐起自己的一片天地。」

    風澈忽然明白的雲老話中的意思,正是將自己同雪背松的處境歸到了一類「您想說的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雲老之前的一席話令風澈肅然起敬,稱呼雲老時的『你』此時也改為了敬語『您』。

    「生與死的距離,遠可謂無垠,近可謂咫尺,人不能怕死,但絕不可輕易言死而輕生,這世上固然有苟活不如好死之說,但要明白,只有活著才有機會,死便一切盡為虛無,這其中的味道只能靠你自己來品,當你悟通生死的時候,外在的力與量,浮與華便顯得微不足道了。」這時蒼穹之上的烏雲悄然散去,一縷陽光照要在雲老的身上,將他的身形照的格外清晰卻又深不可測!

    風澈口中默默重複了一遍雲老的話,這才應道「您的話我雖然不能盡數明白,但都記在了心裡。」

    雲老笑了笑,「如今的你和那顆雪背松一樣,生在了錯誤的天地,錯誤的時代,唯有不斷的捶打鞭策自己,在涅盤中獲得新生,既然不能讓世界適應你,那你的選擇只能是適應這個世界,直到你有能力動搖這個為元力所制裁的大陸,那時,適者生存的問題才會不再困擾你。」

    「我該怎麼做?」雲老的話點醒了風澈,同時他也相信,能說出這些話的雲老必然有適合自己修煉的法子,只是這種修煉方式絕不是人盡皆知的元力。

    「這第一步……」雲老忽然買了個關子,猥瑣的表情再次不合時宜的攀上了雲老的面頰「你要叫我一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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