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抬眼去看眼前的傢伙,他小人得志般坦然與我四目相對。面對這手段卑劣、冷血至極的惡魔,我已沒了和氣與耐心,我目光如炬的對他回看,沒點畏懼之意。他一絲詭笑,反倒對我感了興趣。
「呵,既然你有悔過之心,為什麼沒有悔過的眼淚?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要我怎麼高抬貴手?」
……這個變態……說他有心理疾病一點都不為過,居然會有這種變態要求……悔過的眼淚?這傢伙不就是想看我淚眼婆娑地跟他求饒嗎,不就是想看我的尊嚴在他面前掃地嗎,沒什麼做不到的。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要不是自己莽撞把他誤以為是小偷的同夥,要不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與他頂撞,要不是自己逞一時快意,現在也不會這樣。
就算是哭,我也不是因為要跟金炫你求饒,也不是因為我尊嚴掃地,也不是因為我懦弱,也不是因為你的嘲笑。我哭,是因為你說的,悔過的眼淚。
「這樣,滿意嗎?」我不屈地看向金炫那張詭笑的臉,淚水潸然落下。
「哈哈。」金炫失心瘋地大笑兩聲,然後輕浮地靠向我,「你也,不過如此嘛。」
「還有更厲害的。」我淚中帶笑神秘一說,然後哇的一聲在金炫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如此難過,也許只是想念爸媽了,也許是剛才突如其來的情緒又湧上心頭了,也許只是因為他說,你也,不過如此而已。
「喂,喂……」面對這樣的我金炫有些不耐煩,最後變得不知所措。我看他這樣,於是撲過去把頭靠在他的肩上繼續鳴咽大哭。金炫猶豫著,伸出手試圖來擁抱……就在他出手的當兒,我立即彈了回來,抬起雙手用食指輕浮地甩掉兩角的眼淚,眼裡藏著只有自己知道的無聲無息的勝利。
「謝謝你幫我上了一堂課。」
「什麼……?」顯然金炫在我突然的轉變中沒緩過神來。
「就是,有時候彎下的是腰,但拾起來的,卻是我們無價的尊嚴。」我嘴角一個微笑上揚,「你好,我叫童曉穗,以後請多多指教。」
─__─……怎麼突然覺得自己也很變態……但這也不妨礙金炫一個微笑也在嘴角上揚,他說,「一定,一定。」
他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嘛,雖然附送了一個白眼,這算是冰釋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