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豪進來之後在靠牆位置上坐下了下來，一些領導秘書拿著紙和筆做記錄。歐陽長風抓過話筒說道：「既然現在人都已經到齊了，那麼會議正式開始吧。」他象徵說了幾句，目光看向姜洛水，說道：「現在該姜市長發言了，不知你在今年你們政府工作有何具體的安排。」
此時姜洛水勉強了閱讀一些政府工作計劃書，見歐陽長風點到自己的名字，將政府計劃書翻開第一頁。接過話筒試了幾下，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幾圈，低頭看著稿件念道：「翻過歷史的一夜，展望新的一年，回顧過去的一年，面對複雜多變的國際政治經濟和艱巨的市裡經濟發展任務，全市市民以及領導幹部同心同德，團結奮進，在經濟收入比上年增長不少，公共財政收入也完成預定目標，城鎮居民人均收入和農村居民收入都得到不錯的增長。我們鞏固和擴大了對世界金融危機的衝擊成果，以上的成果都為新的一年發展奠定了良好發展開局。」
「在過去的一年，我們政府主要做了以下工作，第一個加強和改善宏觀調控，實現經濟平穩較快快速發展。第二加快了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提高了發展的協調性和產業競爭力。第三大力發展社會事業，促進經濟社會協調發展。第四切實保障和改善民生，解決關係群眾切身利益的問題。第五，深化改革開放，為區域經濟發展注入新的活力和動力。」
「今年我們政府主要任務是第一個促進經濟平穩較快發展，擴大內需特別是我市經濟長期平穩較快發展的根本立足點，是今年工作的重點……第二有效實施宏觀經濟政策，實施銀行小額貸款計劃，刺激創業者對創業的激情……第三繼續推擠農業穩定發展和保持農民持續增收，加大惠農富農政策，繼續推進農村金融發展……第四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模式，淘汰一些落後的產業，污染嚴重的產業，走科學發展的道路……第五加強對教育產業的投入，讓全市每家每戶的孩子都能夠上的起學，積極引進各種高技術人才……」
第六點繼續擴大就業提供更多崗位就業者，就業壓力一直嚴峻，希望各部門都做好自己的工作……
第七點促進文化發展發繁榮，文化是人類的精神家園，優秀文化傳承是民族生生不息的血脈。要提供優質豐富的文化產品，不斷滿足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需求……
第八點推進重點領域改革，推進我市經濟體制，機關單位改革，減少閒置人員，加大力度懲治腐敗分子……
同志們回顧過去，我們已經取得不錯的成績，展望新的一年，我們比較團結在一起，紮實工作，奮力推進我市開創新的局面，謝謝大家。
姜洛水洋洋灑灑將來一個多小時，途中只喝了幾口水，沒想到方子豪計劃書寫的不錯。頓時掌聲響了起來。
歐陽長風臉色古井無波，只是沒想到姜洛水竟然早有準備，發言稿寫的無可挑剔，全部都是一些假太空的話，很顯然這文筆並不是姜洛水所能夠寫的出來，一定是出自市政府秘書長方子豪的手筆。
心中又不免對姜洛水又低看了幾眼。
「不知歐陽書記還有什麼補充的沒有？」姜洛水忍不住看了一眼歐陽長風說道。
歐陽長風隨手敲打了幾下桌面，間隔了幾秒才說道：「南姚區龍頂山修建大壩已經迫在眉睫，市裡缺少電，這無論對工業經濟還是居民用電都是不方便，我覺得應該給該項目立項？」
「我們金瑞市工業經濟沒有那麼發達，市裡供電基本上已經能夠滿足，修建涉及到遷移，截留之後下游農民怎麼辦，南姚區是農業產地，沒有水源南姚區就徹底廢掉了。」姜洛水眉頭一皺道。
「我們金瑞市降雨充足，水壩建成只有每隔一段時間洩洪一次，平時看一個閘口足以保證水流。完全不用擔心。」常務副市長柳傳志幫腔說道。
「水壩靠近邊境，存在不安定因素，另外還破壞生態環境，完全沒必要修建水壩。另外這麼大的工程會被市裡的財政拖垮。」姜洛水依舊不鬆口。
「姜市長的話固然有道理，但凡是都有兩面性，我覺得修建水壩對於我們金瑞市利大於弊的基礎設置建設，當然三峽水壩也不是擔心有人會成為軍事進攻，結果還是建成了，我覺得這是適應時代發展。」一向來處於中間派的市人大主席燕衣長說道。
頓時會場上一言我一語說了起來，大家都贊成這個項目的。
姜洛水一時吵不過眾人，索性閉上眼睛，也不反駁。
「下周召開常委會議，咱們在會上討論，散會。」歐陽長風冷哼一聲，他覺得姜洛水就是一個腦殘，平時專門搞農業，發展農業能夠讓經濟發展起來，水壩修建起來電量增加說不定還能夠賣到隔壁市縣區去。
眾人紛紛散去。
姜洛水陰沉著臉從會議室緩緩走去，方子豪緊跟在他身後，若是以往他說不定會說幾句，只不過今天卻什麼都沒說話。的確原本這件事姜洛水就抗了很大的壓力，現在連中間派都支持歐陽長風的決定，下周常委會議討論多半修水壩的問題，既然到時候姜洛水反對，歐陽長風一定會採取表決，通過機會很大。
回到辦公室之後，姜洛水坐在椅子上，揉了幾下太陽穴，似乎在修建水壩的事情煩惱。方子豪一切都看在眼中，走到一側泡了一杯龍井茶，遞上來說道：「姜哥，來喝一點茶平復一下心情，其實也沒必要為了修水壩的事情煩惱，反正大家會在常委會議上表決的。只要大會表決通不過，歐陽書記依舊沒辦法。」
搖了搖頭，姜洛水抿了一口茶水，心情似乎平靜一些，示意他坐下，說道：「事隔半年歐陽長風又重新提起要修建水壩，這次大家都支持他，常委會議上恐怕……」他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姜哥，我一件事情不明，南姚區修水壩的事情我也瞭解一些，不知你要那麼激烈反對，修建水壩這件事一定是載入歷史的。這歐陽書記想要政績，您大不了給他就是了，只要他這麼一走，您不是有機會二把手坐到一把手的位置嗎？」方子豪覺得姜洛水的確不適合從政，市裡絕大數的領導都支持這個項目，就應該放棄自己執政理念，否則只會淪為孤家寡人。
聽到方子豪這麼一說，姜洛水不禁有些生氣說道：「修水壩是老命傷財的政績工程，市財政哪裡那麼多的錢，一修水壩市民的生活一下子又要回到解放前，並且這麼大的工程畢竟會出現腐敗。」
原來姜洛水是擔憂這個問題，腐敗才是他最為關心的。可是從政為了什麼，說穿還不是為了謀利利益，不然那麼多的人擠入官場做什麼，喝馬尿給別人當孫子，沒有利益驅使誰鳥你呢。
以姜洛水家室的確不缺錢的，但是他們姜家的錢怎麼賺來，難道就沒有一點權和錢結合在裡面？對於姜家的發家史沒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方子豪一定不會相信的。
貪不貪，在這個敏感的問題上以方子豪的身份的確不好發表觀點，說道：「如果執意姜哥反對修建水壩的話，只要常委會議一召開，結果……另外一些中間派也會倒向歐陽書記？」
「難道修水壩問題非要通過不可嗎？」姜洛水像是自問，又像是在問方子豪的意見。
「在體制之內必須要遵守遊戲規則，否則……」方子豪有些擔心自己跟著姜洛水，這輩子估計都沒翻身日子。
「你先回去，讓我再好好想想。」姜洛水仰頭靠在椅子上，目光看著天花板，也許他內心正在進行劇烈爭鬥。
見此方子豪便就離開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此時手機響了起來，電話的是共青團團委小宋打來的，「方秘書長，我已經調到招商局，謝謝你，晚上有空有嗎？我想請吃飯。」
「那恭喜你啊。吃飯就免了，這幾天市裡挺忙的，我沒時間。」方子豪心情有些不好，沒心情去吃飯。
「那我不打擾你工作，等你有空再請你吃飯。」電話那頭的小宋微微有些失落，還是掛了電話。
掛了小宋的電話沒多久，又有一個打電話進來，「方秘書長，我是發改局的汪天波，我已經被局裡題為正科了，謝謝你和市長幫忙。晚上有空，我想你吃頓飯？」
說話很有技巧，將方子豪放在第一位。
「恭喜你，組織提拔那是對你的肯定，至於吃飯就免了，以後有機會再說。」方子豪說道。
「那行，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汪天波從方子豪口中聽出一些苗頭，方秘書長對自己印象還不錯，不然也不會說那句以後有機會再說。
結束了通話，方子豪閒來沒事就坐在位置上翻看起來黨報，下午又替姜市長送了幾份文件，一天的工作算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