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之後,蘇芒和普笙徑直趕車去C市,一路上,蘇芒沒有說過一句話。普笙也沒問過什麼。
這個季節,蘭城卻開滿了野花。
Disan和向螢書站在漫山遍野的花中。
「Disan,告訴我所有事情好嗎?我不喜歡被瞞著的感覺。」向螢書蹲坐在花海裡,放眼望去,看不見她的身影。
遠遠的,Disan的衣角被風拂起,「螢書,出來。」他看不見她了,一步一步走過去,撥開滿山的花,手上,身上滿是清香。
「Disan……我不要你瞞著我。那個安睦,還有那段錄音,蘇芒的爸爸……告訴我,這些事跟你沒有關係。」向螢書抱著雙膝,腦袋埋在膝蓋間,一個勁地讓自己不要懷疑。
「螢書,不要躲我好麼?」他聲線迷人帶著瘖啞,眼角處映著一條觸目心驚的傷疤。
他不怕自己背負一身罪,唯獨怕她離開。
怕她像現在這樣,躲著自己。
那還不如拿一刀捅了他來得自在。
「是。這些事都是我做的,錄音是我送到蘇芒公寓去的,因為你不想看見她和簡崇在一起。蘇芒的爸爸,也是我害死的。因為他掌握了關於我的資料。至於安睦,沒錯,他是我弟弟,同父異母。事後他跟隨父親進了公司經商,我跟了母親到英國打拼……」「不要說了……」向螢書摀住耳朵,淚水順頰而下。
她的Disan不會做那麼多傻事……那些,可都是犯法的事,Disan怎麼會去做呢……
「螢書,是你教我的,不能自欺欺人。」Disan卸下最後的逞強,躺在花海裡。
兩人之間僅隔幾簇花,卻又好似隔了天涯般。
向螢書獃住,視線拋得遠遠的,遙不可及,腦海裡閃過那些畫面。
英國時,多風光,到處是屬於她的海報雜誌,她是載著所有夢想和少年時的所有憧憬來到這裡,從執筆設計開始,她就堅定要打一場不會輸的仗。
可是,輸得最徹底的還是她。
那夜,不敢想像的那一夜,酒醉後的她竟在工作室裡生事,打傷人,毀了人家的服裝。
在英國,最注重的是一個人的禮貌與謙遜。
一夜之間所有事情都逆轉,她成了人人喊打的高傲女,成了來自中國的放蕩女。
成了對他人作品不屑一顧的好高騖遠者。
這些,成了她的代名詞。
若不是遇見Disan,這個在設計界也風靡的男人,她或許還在那場糾紛裡浮沉。
「Disan……回到英國的那天開始,我就不是向螢書了。我只想和你好好過,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向螢書忍不住開口。
她回國是為了簡崇,這不置可否。
或許只是圖簡崇身後光鮮的背景,亦或許是真的想要和簡崇在一起。
她這一生中輸得最慘淡的兩次,一是邁向了設計的路,二是輸在了蘇芒腳下。
「只要你好,我什麼都可以。」Disan說這句話時,臉色是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