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身一人的梁齊站在巷子外,黑色的天壓下來,月灑下的光映出他蒼白得讓人不寒而慄的臉龐。
這是C市,徐景程樓下。
待到徐景程下樓時,只看見已經倒在巷子口的梁齊。
「你們誰是傷者家屬?」
急救室的光突然熄掉,走出的醫生面部看不清表情。
徐景程起身,略顯疲倦,「我是。醫生,他怎麼樣?」
「你們怎麼搞的?傷者都被灌注了大量毒物,現在才送來?做好思想準備吧,我們也無能為力。」醫生說得嚴肅,眼角跟著激動地抽搐了幾下。
徐景程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疲憊不堪,雙手握拳撐在額前。
趕來的言珊見狀,心也跟著涼了一大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出事就出事?
她坐到徐景程身邊,伸手握住他涼得不太正常的手,安慰道,「不要這樣,會沒事的。」
現在,除了安慰,誰都無能為力。
徐景程抬眸,紅腫的雙眸看著言珊,伸手將她緊緊抱住。「怎麼會這樣呢……」
他輕聲呢喃,一點也不像那個成熟穩重的徐景程。
言珊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後背,「不會有事的。」
***
坐在屋子裡的三個女生僵持了許久,劉藝輕抿一口水後才緩緩地道:「蘇芒,梁齊……可能已經不在了。」
「你說什麼?」
「這個玩笑不好笑。」
普笙和蘇芒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兩人相視一眼後又沉默。
劉藝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其實,錄音的那件事梁齊告訴我了。雖然這麼多年了,你可能也沒把這事放心上了,畢竟,你有了安睦,他很愛你。」
「可是蘇芒,簡崇為了找到你為了求你原諒,抓了Disan和向螢書,只是為了把當年的事情徹底弄清楚。你怎麼就傻到相信了別人的蠱惑呢?」
蘇芒怔住,不可思議地看著劉藝。「不……」
什麼叫,抓了Disan和向螢書?
普笙愣了愣,這才想起簡崇那晚的那番話。
「不是喜歡過,是喜歡。」
「她現在很幸福。」
「……」
簡崇其實一直都在找蘇芒,一直都是。
「劉藝,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梁齊到底怎麼了?」蘇芒有些激動起來,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連她自己也不敢想的想法,「你為什麼裝醉支開安睦?這些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話一出口,連普笙都被她嚇了一跳。「蘇芒,你冷靜點。」
「不信,你可以給徐景程打個電話問問梁齊的狀況。」劉藝沒有回答蘇芒的問題,而是自顧地說著。
她等待這一天很久了,她不想讓蘇芒莫名其妙地嫁給一個人,一個不該嫁的人,一個……應該被她恨透的人。
「劉藝,你不能騙我。梁齊在英國,我給徐景程打電話又能怎樣?」蘇芒直直地看著劉藝,好像一眨眼自己就會胡思亂想。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卻又無法平靜下來。
因為……劉藝竟然連徐景程都知道,這種時候,叫她怎麼鎮定?
「在不在英國,你一問就清楚了。」劉藝很肯定自己的話,伸手遞過自己的手機,「用我的手機,他會接。」
「為什麼?」蘇芒不解地看著她遞過來的手機。
「因為我的是陌生號碼,你的號碼打過去,他不會告訴你關於梁齊的事。」
劉藝說得就好像事情都正在發生一樣,蘇芒接過手機,指尖發顫地撥了號碼過去。
「嘟——嘟——」幾秒鐘的等待都好像很漫長,蘇芒根本不敢呼吸,雙眸盯著開著免提的手機。
「你不要說話,我來。」劉藝輕聲道,彷彿只剩口型。
只有普笙一人愣在那裡,腦海裡就一個念想:自己一定要熬過今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