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她請客嗎？為什麼他要擅自付錢，連他也覺得她是來吃霸王餐的？
………………………………
一直到出了餐廳，蘇芒都是板著一張臉。
「我是這裡的常客，刷卡可以打折。」簡崇走在她身後，漫不經心地道。
他是在解釋嗎？
蘇芒駐足，回頭看了他一眼。
「一共600整，拿來吧。」簡崇伸手，手腕上戴著一塊價值不菲的手錶。
蘇芒將手中握了很久的錢遞給了他。「謝謝你。」
輕得風吹便散。
她不是謝謝他替她節約了幾十塊錢，是謝謝他今天陪了自己一整天。
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下午他應該和那女生在一起。
可他沒有，寧願陪她這個同班同學。
簡崇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眸光深邃。
「不用客氣，以後來這種地方給我說一聲就行。」他倒是毫不客氣。
蘇芒忍俊不禁。有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簡崇。
他霸道，卻又細心。偶爾還會很溫柔。
「去逛逛夜市？」蘇芒提議道。
似乎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逛街，簡崇有一刻還沒回過神。
「嗯。」他身影筆直，短髮乾淨利落，藍白色格子襯衫將他的身材勾勒得極致。路燈下，他們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走在街邊，一路吹著傍晚的風，風中瀰漫著淡淡花香，熱鬧的商店隨處可見，一對又一對情侶從他們身邊經過。
拐彎處，蘇芒走進了一家電玩城，簡崇也跟了進去。
門口，佇立著一個修長的身影，目光一直追隨蘇芒。
梁齊垂眸，雙手虛握成拳，他還是忍不住下了車，忍不住跟了蘇芒一路。
他看著簡崇高大的身影，努力抑制自己不要衝動，告訴自己他們只是普通朋友。
可一路上他們並肩而走的樣子，和路過的對對情侶沒有差別。
電玩城裡，蘇芒笑得格外開心。
他看見她和其他男生一起賽車，看著那男生教她投籃……
看著她笑得無害釋然。
梁齊背有些彎，頹廢地走出電玩城，一個人沿著街道走著。
蘇芒和簡崇一起歡笑的畫面歷歷在目。
他太懦弱，害怕他的喜歡會被拒絕，會讓他們的關係變得生疏，所以他只能看著她對別人笑，為別人哭。
而他，除了陪伴，什麼都做不到。
「呼，原來投籃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走出電玩城的蘇芒深呼吸一口氣，汲取著帶有花香的空氣。
運動讓她臉色泛紅，額上佈滿汗水。
天色已經漸黑，簡崇默不作聲地走到一家便利店，買了兩瓶礦泉水。
蘇芒接住他丟來的水，輕聲說了句謝謝。
兩人又走了很長一段路，什麼話都沒說，氣氛沉默得令人壓抑。
「其實。」蘇芒停住腳步，隨意坐到了階梯上。
簡崇靠牆而站，背抵著牆，一腳微曲，將手中的水放在了腳邊，居高臨下地偏頭看著欲言又止的蘇芒。
很久，她都沒再說話。就在簡崇以為她不會說了，她的聲音才又輕柔地響起：「我失戀了。也不能算是失戀，連個像樣的告白都沒有。我喜歡一個人三四年，可是他給我的驚喜是他有了女朋友……」
蘇芒說得平靜，只是眼神空洞。彷彿她只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我以為只要他高興我就可以開心，可是我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偉大。其實我很自私，很想他一直陪在我身邊，我是個自私的人，是嗎？」
蘇芒沒有抬頭，雙眸看著地面，卻又好像在看其他東西。
「把自己過好了才有資格說自私不自私。連你自己的感情都整理不好，又怎麼能讓別人接受你的喜歡？」
簡崇收回視線，仰頭看著逐漸變深的天空。
「連你自己的感情都整理不好，又怎麼能讓別人接受你的喜歡……」
對啊，她連自己對徐景程的感情都沒整理清楚，又有什麼資格談她的喜歡。
她的一廂情願不能成為徐景程幸福的絆腳石。即使他們不可能成為情人，但他們依舊會是最好的兄妹。
「簡崇，你有過這種感覺嗎？就是自己喜歡的人突然離你的世界很遠，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到一起。」
「有。」簡崇不置可否，眸光深邃。
當初向螢書走的時候，他只是堅定地以為那次分別不過是幾個月。
可她一走，便是兩年。最近的一次見面，是他去英國找她，可她卻裝作不認識，與他擦肩而過。
雖然她後來打電話說了當時的苦衷，可他明白，他們的感情經不起過久的時間考驗。
向螢書對他的感情，不過是停留在那五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