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關鳴低頭問懷裡的人。
鄭桐搖著頭,從他懷裡退出來,臉上一片燥熱,怕是紅透了,她冰涼的雙手趕忙貼在臉側。
「亭亭。」關鳴對鄭桐的關注就僅僅是那一個瞬間,轉身就去攔那兩個人。
「鳴子哥,沒事,我跟西霆說幾句。」溫亭安撫的對關鳴笑了笑,就順從的跟在慕西霆身後,向不遠處的一座小橋走過去。
灰白色的石拱橋,橋面上還能看出四四方方石塊的痕跡,側面的欄杆也是方型的石柱,頂上的球體大概是經過了太多人的撫摸,變得很光滑。溫亭一路數著腳下的石塊,和慕西霆默默的走到橋中間站住。
耳邊有潺潺的的流水聲,微風拂過,溫亭看到慕西霆腦後的黑髮也跟著輕輕的擺,一下一下的。他的頭髮很柔軟,摸起來茸茸的,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縱容著她的任性和嬌蠻。
「西霆,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溫亭有些憂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慕西霆心裡一顫。
「我也不想這樣,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慕西霆仰頭望著天邊不斷變幻的流雲,那形象變化的很慢,悠悠然然的,也許不能一眼看出它與之前的不同,漸漸的就能發現它的莫測。
慕西霆轉過身,深深的看進溫亭那雙溫柔的眼睛。她的眼睛不是又大又圓的那一種,略略偏長,濃密的睫毛忽閃的時候就如翩翩起舞的蝶翼一般,黑黑的瞳仁墨晶一樣清亮。
慕西霆忽然閉上了眼睛,想要避開她眼裡的什麼,沉聲說道:「亭,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是用你來換MC的,你真的不能等一等嗎?不要很久,我們就能在一起,像從前一樣。」
溫亭靜靜看著慕西霆,他眼睛裡的傷心和疼痛藏不住,即使他閉起雙眼,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肉,身體的每一個輕微顫抖都像刺一樣紮在她心上。
溫亭走過去,緩緩抬起手臂,圈住幕西霆,學他的樣子閉起雙眼。幕西霆怔了一下,隨即也把溫亭攬在懷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耳邊輕輕的風聲,橋下脈脈的流水。
鄭桐看到這一幕驚訝不已,眼睛睜得圓圓的。剛才還以為他們不過是因為關鳴的關係才知道彼此,可現在看起來他們之間並不簡單,那麼,莫學長呢?
「這……怎麼回事?關總……」身邊的人毫無反應,鄭桐扭頭去看時,才發現關鳴只顧凝視著橋上相擁的那兩個人,皺緊的眉間印出一個「川」字的紋。她剛才說了什麼,他大概根本就沒有聽到,或許,這一刻,連她這個人,他也早就忘記了。
此情此景,讓鄭桐想起一首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鄭桐突然有些傷感,落花與流水,一個有情一個無意時總是叫人失落的,卻不知這一刻的失意究竟是為誰。
「搞什麼鬼!」
良久,鄭桐聽到關鳴低低的說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她稍稍往前跨了一步,希望自己能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關總,你剛才說什麼?」鄭桐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關總?」
「呃……什麼?」關鳴的眼光這才落到鄭桐身上,不解的問。
鄭桐瞇著眼睛笑起來,說:「沒什麼,我剛才以為你在問我,沒聽清楚……關總,這個幕西霆是什麼人?除了他是MC的老闆,他也是溫老師的……呃……朋友嗎?」
關鳴看了看鄭桐臉上的表情,一種好奇,又有些關心,就像溫亭說的,這是個純粹的女孩。
「他們在法國認識的,曾經……算是很好的朋友。去年亭亭回國之前沒有跟他打招呼,沒想到幕西霆也會到B市來,兩個人這麼突然見面,都有點激動吧。」
「哦,這樣啊。」鄭桐點點頭。
關鳴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說法能不能讓鄭桐相信,他只是不希望她對溫亭妄加猜測,在他心裡,溫亭是不應該再跟幕西霆有任何牽纏。不管從前如何,莫以笙現在對溫亭很用心,他看得出來,所以,莫以笙該有這個機會,也該有這個資格。畢竟,溫亭從小就喜歡的人是以笙,他總覺得他們之間,不會草草結束。
「其實,我也覺得溫老師很漂亮,我很喜歡她的。之前我在學校裡看到溫老師和莫學長走在一起的樣子,就有種看到了小說裡金童玉女的感覺……很羨慕。」鄭桐笑微微的看著遠處,似是在憧憬。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哪個不是做著瑰麗的夢,嚮往著童話裡王子童話般的美麗愛情。
關鳴也微微笑了笑,說:「亭亭跟以笙在很多人眼裡都是很般配的一對,我也一直是這麼想的,所以……」
「什麼?你說,所以什麼?」鄭桐偏著頭問。太陽斜斜的照過來,陽光就在關鳴的頭頂,她不得不瞇起眼睛,這讓他此刻的表情有些不真實。
「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再插在他們中間。」
溫亭額頭抵在幕西霆肩上,幽幽的說:「西霆,別再這樣了。」
「我該怎樣?讓我看著你離我越來越遠?慢慢走出我的生命?亭,我愛你啊。」幕西霆的懷抱緊了些,像是真的怕她會突然消失一樣,如同那條美麗的人魚,幻化成海上無邊的泡沫。
「……西霆,你愛我就不該利用我,更不該騙我。」溫亭本以為這件事她是永遠不會說出口的,至少不會親口對慕西霆說。她從不否認慕西霆對自己的感情,但是任何披著偽善外衣的謊言終究還是謊言。
「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和關鳴的關係嗎?別告訴我關鳴辦公桌上的那張照片你沒看到,在巴黎的時候,我真的一點沒跟你提起過關鳴?西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