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墨香拂還來 朦朧之戀,抉擇 第六章 誤入凌霄
    玉如墨不敢點燈,便摸著黑坐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摸索到了門檻兒邊上,將門扇輕輕啟開,像極了一隻正在偷腥的貓,前腳剛踏出門檻兒,後腳迅速往回一縮,賊頭賊腦地四望探了一下情況,確定四面無人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拴上房門,溜之大吉。

    為了防止春喜發現,並陰魂不散地追趕上來,玉如墨特意跑了百米有餘,她蹲在濛濛雲彩裡,抹著上下起伏的胸口,呼吸快慢不一,極不順暢。

    唉,都是那個春喜,自恃清高就算了,有著一副青春洋溢的美少女的臉,皮囊裡裝的,卻是一顆老媽子的心,封建,迂腐,不可理喻!

    玉如墨心底這樣抱怨,不經意地昂首,卻看到不遠處,火光瀲灩,八面皆通明,走近一瞧,方才知道原是那天帝的萬歲壽誕。

    成群的貌美仙姬身著霓裳翩翩起舞,宛若彩蝶,柔和的樂調不乏興味,眾仙分成兩排,盤腿就塌而坐,面前擺滿了瓊漿玉露以及各式各樣見所未見的各色瓜果糕點,看得人垂涎欲滴

    「哇~」玉如墨一聲感歎發自飢餓的心脾,她吞了吞滿腔的口水,貓著腰又朝那光亮之處近了幾分,滿眼滿心滿腦全是那些五彩繽紛的香甜美食。

    玉如墨已經顧不得這些閒碎了,她飢腸轆轆,要是再無吃食,只怕她會抓狂。想她初來乍到,對天界毫不熟悉,玉沐辰雖早有交代,但她始終不好驚動了春喜那「潑皮破落戶兒」,既然事已至此,總是不能白走一遭的,反正那裡的瓜果數以萬計,就算少了一個,想必也不會有人對此事予以追究的。

    這樣深思熟慮了一番,玉如墨便安心了不少,她躡手躡腳地靠近目標,對天帝王母以及眾仙視若無物。腦子裡全是香蕉蘋果橘子,桂花糕,紅棗泥……天哪,一思至此,玉如墨便忍無可忍了,雖然說衝動是魔鬼,只是,她已經被餓鬼糾纏了好久了!

    於是乎,一陣涼風旋轉掠過,蒙了眾仙一個措手不及,待定神一瞧,卻看見一個珠圓玉潤的小丫頭已將他們面前的小菜襲捲入懷,接而飛奔離去,就連天帝王母亦被這突如其來的風波著實嚇煞,定下心神,才破口大呼:「抓賊抓賊!」人云亦云,異口同聲,哄鬧混亂,場景尤其熱鬧,威武的天兵手握長矛紛紛出動,玉如墨拼了命的撒著腿丫子逃竄,本來她身形瘦小,逃跑機會亦是極高,卻不知是人多雜亂,還是何故,一天兵竟瞎了狗眼,伸腿將她絆倒,她就這樣,狼狽的,悲催的成了網中之魚,已無處可逃。

    「回稟陛下娘娘,偷東西的小賊已被臣等緝拿在此,聽後陛下娘娘發落!」天兵甲乙分別抓住玉如墨的左膀右臂,重力將玉如墨按跪在地,玉如墨雖倔強,卻終究敵不過兩條粗獷的漢子,水果等物什,嘩嘩滾落了滿地。玉如墨心虛,微微昂首,卻無膽直視上座正面。

    「哪裡來的丫頭,竟如此膽大!無視我天庭法紀!從實招來,你究竟是哪個宮中的僕婢?!」一抹女聲脆朗悠揚,玉如墨抬頭,對上一張如花般絢爛的風華絕代。

    一頭烏髮綰成絢麗繁華的靈蛇鬃,卻不失富貴雍容,上置貴重花樣金器,搖曳之聲亮如風鈴響亮,一張美顏羞花閉月,兩道點點竇娥眉之下,一雙碧漾如深海一般水靈神氣的美眸略顯陰冷傲嬌,秀氣小巧的鼻子,櫻唇粉紅,乾淨通透的如雪般的肌膚,一襲刺有「鳳穿牡丹」的後袍,配著她的面容稍感稚嫩,卻又多增幾絲華麗與超凡脫俗,若此女子便裝穿行於人群,只怕無人會想到她竟然是三界之母,玉如墨又斜著望了一眼在王母身邊正襟危坐的天帝與王母相作比較,天帝真的足夠年齡當王母的父親了,黑髮混白絲,滿面皺紋,面皮干如枯木,無色無澤,老態盡顯,使人一覽無餘。玉如墨惋惜地搖頭,哎,真是一朵鮮花掉進了茅坑啊,這天帝有了十九個兒子七個女兒還慾求不滿,白白耽誤了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造孽啊!

    「怎麼,在座的各位就無人認識這個丫頭麼?若是無人認領,本宮就將她拖去誅仙台了結了,一了百了!」

    王母提高了嗓音質問,先前還活躍不已的眾仙,遇到這等事,竟都鴉雀無聲,一片沉寂。

    「丫頭,你自己坦白,究竟是哪個仙臣家裡的奴婢?!」見許久無人回應,王母只好開始審問玉如墨,玉如墨意欲張口,可是一想到玉沐辰,她就消了那個念頭,絕對不能連累沐辰哥哥!所以,玉如墨閉口不言。

    「好一個忠心護主的丫頭,只是可惜了你的主子太過無能,救不了你了!來人,將此女子拉出去,斬立決!」王母用眼光掃視了殿下一番,本以為無人膽敢站出,誰知在這事關生死,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終於有一個仙「見義勇為」了!

    「母后娘娘,此女名喚如墨,是我「仙羽殿」中的奴婢,此次鑄錯,全是因為兒臣管教不善所致,母后娘娘若硬要怪罪,沐辰責無旁貸!還請母后娘娘責罰沐辰一人便可,如墨年紀尚有,所以無知,還請母后娘娘海涵!

    眾仙之中,一抹亮麗如畫的矯美身影緩緩移出,一襲白衣飄渺不實,好似精靈,恍降世間。他踏步上前,微微俯身,雙手抱拳作緝,行恭敬之禮。

    「沐辰哥哥!」玉如墨脫口而出,玉沐辰恍然側首,只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便已無暇理會。玉如墨識趣地閉上了自己的嘴,不再多言。

    「沐……辰……」見到玉沐辰的那一瞬間,王母臉上閃爍著若有似無的喜悅,就如同久違了自己深愛的戀人一般,至少在玉如墨眼中,這個王母看玉沐辰的目光絕非母子那樣的單純,而是另一種別樣的情感……至於是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因為,她還只是個稚孩。

    「兒臣懇請母后娘娘仁慈寬厚!」

    玉沐辰見王母只是盯著自己目不轉睛,便也提高了音調,王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便有意將目光輾轉別處,頓了頓,道:「既是玉沐辰的人,那本宮多少也要賞臉,給個薄面才是,只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她一介下賤的奴婢又豈能例外?!」來人,將玉如墨帶出去,杖責三百,立即執行,不得有誤!王母揮一揮衣袖,就從旁上來了兩個天兵,將玉如墨抬手架腳的向外拖去。

    生死攸關,沉默了好久的玉如墨終於也忍受不住了,三百大板,那和間接殺人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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