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肆戀無措得像個孩子一樣久久站在原地,她忽然想回家了,回到那個有程然的家,他們明明是一家人,她第一次開始懺悔自己對程然的愛是多麼自私。
夏肆戀一直都知道後悔是沒有一點一點用處的,所以很多事即使她後悔了,她也不會去承認,她會高傲地站在原地,然後等著那人再次飛奔向著自己。
可是結果是,她還是站在原地,甚至還失去了家。
曾經,夏肆戀還能在程然的懷抱中貪得一絲歡愉,在無人而知的時候偷偷跑到他的房間裡享受著他的味道,而此時往日的畫面全然成了諷刺。
如今她讓程然陷入了最大的危機之中,夏肆戀以為自己會很開心,但是根本沒有。
白鳳後來對她說,程氏娛樂的產業其實長期處於外債連連的狀態,與蘇氏的聯姻全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方式。
程然盡全力在整頓因為夏肆戀而產生的更大危機,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煙不離手。
「現在說抱歉,是不是晚了?」夏肆戀盯著白鳳親手調製的雞尾酒,眼裡發紅。
白鳳默不作聲,他也是最近才得知事實的背後所有的隱藏。
「戀,少喝點……」白鳳在旁輕聲地道,微微蹙著眉。
他不想說,他看到她打了無數次電話給程然,每每都會被直接掛斷。
她根本來不及說一句話,程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夏肆戀從酒吧的吧檯上跳了下來,一個踉蹌,差點伏地。
白鳳剛要俯身攙著她,她卻直接擺手,哂笑,「我還沒有那麼不中用……」
「肆戀……」
白鳳有些著急地跟在她的身後。
夏肆戀背著身子對著他,忽然大嚷,「你能不能不要煩我!」
白鳳愣了一下,退後了一步。
夏肆戀垂著眼,握緊了拳,出了酒吧。
夜裡有些薄霧,夏肆戀緊緊自己了衣服,心裡難受極了。
她竟然對白鳳嚷了!
她不是不故意!
她實在是太難受了!
曾經夏肆戀在一張破舊報紙上看到過一個很有名的作家寫的一段話,『我把我這輩子給過毀了!』
現在夏肆戀亦是這種心情,她將自己的生命活活糟蹋了,連同生命裡的人。
夏肆戀苦笑著,拖著地朝前面走著,她知道方向,她要回家。
程然,等等我,聽我說一句,我不愛你了,讓我留在你身邊吧,讓我做你的家人吧!
夏肆戀在心裡大嚷著,於是她走得更快,她以為她再跑呢,可是酒精太沉重了,夏肆戀沒有走兩步就跌倒在了路邊的草叢裡。
夏肆戀感覺不到膝蓋上的傷口,她只是想站起來,但是費了很久很久,急得她都要哭出了聲來,她還是沒有起來。
一直到頭頂上響起一個稱不上多熟悉的聲音,她才安靜了。
「肆戀嗎?原來你在這等著我呢……」
沈恪沒有想到只是帶著手底下新收的幾個小弟遊街的時候看到了他心儀很久的美人兒。
這不是天賜良機是什麼?
夏肆戀茫茫然,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覺得眼前一黑。
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費了一些時間適應了昏暗的環境,然後就看到自己的手腳被綁在了一張木床上。
沈恪在旁正笑著對著什麼人說話。
那個身影一直背對著夏肆戀,所以夏肆戀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人。
「龍哥說的是,這種事我一定,一定少干!」沈恪哆哆嗦嗦地說著,臉上盡量維持著僵硬的笑。
黑龍轉動了下手上的玉扳指,倒也無所謂,「別把我的地方弄髒了就行!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沈恪聽到這話算是鬆了一口氣,「龍哥不嘗嘗鮮嗎?龍哥要是需要……」
「我不喜歡沒有腦子的女人!」黑龍皺了下眉,從始至終根本沒看夏肆戀一眼就帶著自己小弟離開了。
沈恪鬆了一口氣,「幸好沒得罪這爺……」
狂龍會的黑龍可是一向以狠戾著稱,死在他手裡的冤魂不知道多少。
沈恪能在黑龍的手下辦事還依仗他自己的小聰明,本想找個地方解決了夏肆戀,可是沒想到還讓黑龍逮個正著,沈恪不得不費勁解釋半天。
「沈哥,還上不上了?」底下的小弟被這一折騰有點擔心了。
沈恪瞥了一眼他們,又看了一眼夏肆戀,「你沒看到她的臉上就寫著讓咱們上呢嗎?」
齷齪的話一起,四周人就開始淫笑不已。
夏肆戀將他們的話聽到耳裡,也不覺得多刺耳,相反還帶著於是無關的態度。
「先讓你輕鬆會一會有你受的!」沈恪看著夏肆戀道。
「大哥,不趕緊著嗎?」小弟有點著急了,這種油水誰不想撈上一點。
「懂什麼叫物盡其用嗎?」沈恪不滿地瞪了一眼手底下的小弟,緩緩從褲子裡拿出了一個手機。
「給程氏娛樂的總裁打電話,讓他送錢來!」沈恪衝著夏肆戀道。
夏肆戀輕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被禁錮的手,沈恪不耐煩地示意讓人解開,夏肆戀又猶豫僵持了很久。
「快點!」沈恪大聲道。
夏肆戀抬眼,伸手拿過,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從褲子口袋裡撥通另一個電話。
「你覺得我值多少錢?」夏肆戀在連通電話的時候看著沈恪問道。
沈恪想了想,拿出了手比劃了一下,後來又附加了上了另一隻手。
電話撥通了。
程然正在辦公室,看著陌生的電話號碼愣了一下,然後接了起來,「喂,你好。」
熟悉的聲音讓夏肆戀覺得很是溫暖。
夏肆戀久久沉醉在他的聲音裡。
「請問是程總嗎?」夏肆戀只覺得嗓子裡壓住了什麼,然後眼前很迷濛。
她真的很想念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