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詫異小洛消息的精通,如果他說的全天下人都知道了的話,那他和楊家的梁子算是越結越大了。
「真的你是做的?」小孟瞪大眼睛,他還以為小洛是胡說八道的,想不到竟是真的。
「額,怎麼可能,我頂多算是幫兇。」麒麟想了一會,還是覺得自己很無辜。
「哎,麒麟公子想不到你真的是楊家的災星。」小洛搖晃著腦袋,一副很同情楊家的樣子。
「笨丫頭看他不慣,我也沒辦法啊,不過這些事情你們是如何得知的?」他記得當時就四個人知道,難道是楊天祐自己說出去的,沒可能啊,他沒事丟這臉幹嘛?
「當然是猜的。」小洛不假思索的答道。
「猜的?」麒麟頓時有一種被人欺騙的感覺。
「我們只是聽說楊天祐被一個十五歲的女孩給打劫了,小洛哥一分析覺得在那附近能幹出這事的就是你們幾個,想不到真的是你們。」小孟對小洛的分析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也對楊家深表同情。
麒麟無語,敢情他們是在詐自己的話。
「麒麟兄,那吃霸王餐的人中也有你?」陸羽雲望著麒麟,只覺太不可思議。
「有。」麒麟老實承認。
正巧小二從這路過聽說有人要吃霸王餐,立刻跑到櫃檯和掌櫃耳語。不一會兒,幾個打手拿著桌腿粗的棍子將麒麟等人圍住。
麒麟和陸羽雲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這的老闆是唱的哪出。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小洛貴公子哥般的站起來,眼睛都不正眼瞧小二。
「沒什麼意思,就是聽人說要吃霸王餐,防微杜漸來著。」小二拽拽的站在打手前面,想吃霸王餐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
小洛聞言知是剛剛一番話惹來的禍,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不長眼的東西,也不看看大爺穿的是什麼,拿著銀子滾犢子,別在我眼前晃悠。」
小二見有銀子立刻賠上笑臉,掌櫃看情況不對,趕緊過來賠罪。
「各位爺實在對不住,最近吃霸王餐的人多,我們不得不防,多有得罪還請見諒,為了表示誠意這頓早飯算我的。」
小洛見掌櫃的親自出來道歉,臉色好了一點點,他將銀子丟給掌櫃:「知道生意難做,我們也不為難你,結賬我們退房。」
「別呀,幾位爺,我們……」掌櫃後面的話都在看到麒麟後,生生嚥回了肚子。
麒麟沖掌櫃的笑了笑:「胡掌櫃別來無恙。」
「你是麒麟公子?」
「怎麼你們認識?」陸羽雲詫異的看著他們,他們的神情都好奇怪,不像是久不見的老朋友,更像是……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來。
「嗯,正是在下。」麒麟內心歎息,但還是微笑著面對胡掌櫃「歐陽老爺好嗎?」
「還、還好!」胡掌櫃也不知該說什麼,麒麟公子救了他們家二公子,卻害了他們家大公子,是恩人還是仇人他也分不清楚,位卑言輕,他還是管好他客棧好了。
「那就好,如果見到歐陽老爺,請代我問聲好,還有請告訴他,有些事麒麟也是身不由己,請他原諒。」
「好,我一定轉達。」胡掌櫃頭如搗蒜一般的點著。
小洛心道不好,拖著麒麟就要離開,陸羽雲對整個事情也略知一二,對掌櫃的笑了笑跟在麒麟後面不作多留。
麒麟奇怪的看著他們,明明是自己害歐陽家兒子回不來,怎麼他們比他還要激動緊張。
「麒麟哥你怎麼不早說這家客棧是歐陽家開的。」小孟埋怨道。
「我以為你們知道,再說人家認出我,我也不能假裝不認識他啊。」麒麟有些無辜的說道。
「是我大意了。」小洛很是自責的說道,這回麒麟怕是有麻煩了。
「呵呵,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
小洛見麒麟還笑得出來,不知該誇他心態好,還是說他缺根筋,對方可是歐陽家,比起楊家勢力更大,人脈更廣,他要是為兒子報仇,麒麟就算飛上天,他也能把他的翅膀折斷。
「麒麟哥,你沒聽說過嗎,寧得罪官府也不要得罪歐陽家。」
「額?」麒麟搖搖頭,看歐陽華挺好一人,難道是笑面虎?
「哎,算了,你以後小心一點就是。」小洛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囑咐一聲。
「洛公子,你還是一次把話說清,得罪歐陽家後果真的會很嚴重嗎?」
「當然,不然他兒子怎麼會得了那個怪病。」
「烈火焚身?」
「要不是他搶了人家的老婆,人家怎麼會找他報仇,當然知道他真面目的人也不多,你以後遇到他小心一點,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不會又是唬我的吧?」麒麟半信半疑。
「小洛的師傅是……」
「住嘴!」小洛在小孟話即將出口時喝止。
麒麟見他難得的嚴肅神情,不有好奇他的師傅是誰,不過好奇歸好奇,他不願講必有他的緣由,再問怕是會引來不快。
「呵呵,我記住了就是,你們現在要去哪?」
小孟也覺自己失言,聽到麒麟打圓場忙回道:「知道大小姐和辰哥安全,我也就沒什麼遺憾了,我打算回飛鷹教給師傅請罪。」
「你是飛鷹教的人?」陸羽雲詫異,飛鷹教可是江湖邪派。
小孟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看不到他的表情。
麒麟一把抱過小孟的肩,笑著揉揉他的腦袋:「什麼正派邪派,只要心地善良不禍害百姓就是正派,你看伸頭不見尾,偷遍天下,也沒人說她是壞人還稱她為俠盜,這就是正義。」
「麒麟哥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小孟聞言抬起純淨的眸子,滿懷希望。
麒麟燦爛一笑:「當然!」
「我也要隱沒於人群了。」小洛笑道。
「此話何意?」
「呵呵,從來處來,去來處去,麒麟公子你初入江湖,想要真正瞭解江湖上的是是非非還得繼續歷練才行。」
「謹記於心。」
麒麟看著小洛小孟離去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見,才開始踏上屬於他的征途。
陸羽雲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就像他在最需要幫助時,是他一時在他身邊一樣。有時候你可以不問來處,可以不問去處,但只要有這麼一個人在,你就會想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幸福,然後自己也會變得很幸福。
「羽雲兄,你不去看沈姑娘嗎?」麒麟記得那個聰慧的女子,不明白陸羽雲為何能狠下心將她托付給他。
陸羽雲聞言,苦笑,他以為只要刻意去忘記,就一定能忘記,想不到被麒麟這麼不經意間的問起,竟還是這般的痛,這般的的愛。
「我可以看出你們彼此相愛,但為什麼?」
「她、是我妹妹!」
「什麼?」麒麟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
陸羽雲抬起頭,堅毅的眸子裡是無盡的悲涼:「她是我妹妹,親生妹妹。」
「怎、怎麼會?」麒麟瞠目結舌,不知該說些什麼。
「當年娘親誤會爹爹在外面有私生子,在生下芸兒之後,帶著三歲的我離開,十七年後我在白水澗附近救了芸兒,我們一見鍾情私定終生。後到沈家去提親,沈老爺表面對我好像很滿意很喜歡,可背地卻派人對我痛下殺手,我這才知道沈老爺一心將芸兒嫁給她的義兄沈飛,想不到芸兒卻背道而馳愛上了我。」
「那你是如何得知你和沈姑娘就是親生兄妹呢?」
陸羽雲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珮,麒麟接過玉珮細看,發現這是半塊玉珮,上面寫著陸念塵。
「我還是不懂。」麒麟看不出這玉珮有什麼特別。
陸羽雲將玉珮放在眼前,打量良久:「陸念塵,這是當年娘親和爹爹相戀時特意命人打造的,還有半塊上面寫著沈思芸。沈思芸,我早該想到的,芸兒是我的妹妹,可是我卻和自己的親生妹妹相愛了,這是何等離奇荒誕之事。更讓我心痛的是爹爹,在我心中他一直是個好父親,令人尊敬的長輩,可是他非但沒有認出我,還要殺我,呵呵!」
「沈姑娘身上也有半塊這樣的玉珮?」
「是,在我逃回去準備和芸兒說明一切時,不想看到了她掉落的玉珮,詢問才知她的父親沈逸就是當年的沈塵,而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上她還有一個哥哥。」
麒麟只覺是天方夜譚,怪不得初見陸羽雲時,他會那麼絕望的尋死,怪不得他拚死救出沈思芸後,又狠心的將他推離自己的身邊。比起他,自己應該是幸運很多了。
「這樣逃開好嗎?」麒麟手搭在陸羽雲的肩上,想給他一點點來自朋友的溫暖。
陸羽雲苦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他情願她惱他恨他,也不願她知道真相,這不是她該承受的痛苦。
馬車還在急行,兩個為情所傷的男子,安靜的倚靠著,只有經歷了才知道什麼叫刻骨銘心,只有經歷了才深刻的懂得這世上還有一種緣分就叫做無緣。
無緣,多麼冰冷的字眼,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