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天涯 第4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錯,女人若是在這種時候不知道該怎麼做,最好的辦法就是對這個男人狠狠打上一個耳光。」林月華笑道:「因為男人的記性一向不怎麼好,所以你若是打的越重,他們就會把這個教訓記得越久。」

    「現在我並不想教訓男人。」柳珍娘忽然皺起了眉頭,眼神也有意無意間望向了林間,她接著道:「我只想帶他們離走。」

    「來即是去,去既是來。」林間忽然吹起了風,狂風!

    狂風的中央是一個人,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既然去了是來,又何必去?」

    豐月大帝,身著黃袍,頭戴金冠的豐月大帝已經出現在柳珍娘的面前。

    柳珍娘眉頭緩緩舒展,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該皺眉,非但不該皺眉,就連眼睛也不能眨上一眨。

    「既然來了,為什麼要走?」豐月大帝的身上不但散發著威嚴,而且還透著一股寒意。

    柳珍娘淡淡道:「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豐月大帝笑了,他忽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女人很會說話。會說話的人通常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面對不同的人,就要說不同的話。他知道在自己這種威嚴的壓迫下,很少有人能說這種話。這雖然不過是短短的一句話,但卻和道法上的較量並沒有分別。聲由氣出,氣由心生,無論什麼人說出的話,都是由自己的氣所掌攝。當一個人面對著另一個氣與勢都很強的對手時,他所說的話常常就會失去自己的氣勢。

    柳珍娘沒有失去這種氣勢,她的話雖然很平淡,但卻並沒有被豐月大帝的威嚴所壓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句話的本身就足以擺脫任何的壓迫。

    「原來如此。」豐月大帝笑吟吟的望著她的身上,她的身上正在散發著一種氣,一種世上沒有的氣,仙靈之氣。

    「想不到我們隱遁此地,還會遇到這種有趣的人。」豐月大帝忽然揮了揮手,笑道:「你走吧。」

    柳珍娘淡淡道:「謝謝。」

    風起,人去。

    風起的時候,林月華靜靜的望著柳珍娘攜著金傲與李神通而去,她望了望一旁笑吟吟的豐月大帝。

    「你想問我究竟為什麼要放她走,是不是?」豐月大帝笑道。

    林月華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我們這裡的藏身之所若是被正道中人知悉,那麼······」

    「已經不重要了。」豐月大帝笑道:「因為我們已經不必再躲,我們很快就要出去。」

    「既然不必再躲,又何必放她離去?」鳳長老忽然問道:「像她這樣的敵手,日後豈非就是我們的心腹之患?」

    「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她的一身修為雖然看上去深不可測,但其實也不過是身上佩戴著一些仙家之寶。」豐月大帝淡淡道:「我若是看的不錯,她的術法也正是來自仙人所傳,她現在雖然不過是剛剛入門,但你們也很難制得住她。」

    「難道大帝你也······」龍長老上前道。

    「我若是有心留她,她自然是走不掉的。」豐月大帝喃喃道:「她雖然不可怕,但若是惹出了她背後的仙人,只怕就會影響我們的大計,所以她現在走了,也就是麻煩走了。」

    風漸止,秋風送走了柳珍娘,送走了李神通與金傲,是不是也同時送走了麻煩?

    萬里長空,烽煙忽起。

    烽煙,似乎永遠都代表著災禍,代表著黑暗。當烽煙忽然出現在空際的時候,江雲風的眉頭已皺起。

    「看來人間的劫難已經到了。」許飛瓊喃喃道。

    江雲風還在看,烽煙並不好看,他在看什麼?許飛瓊望著他奇怪的神情,忽然望向了他腰間的太阿神劍。

    神劍無光,因為劍本在竅中,但此刻的太阿神劍卻忽然從劍鞘中緩緩而出,江雲風輕柔的按住了劍柄。

    「難道你也感到了這種煞氣?」江雲風望著烽煙四起的地方,緩緩歎道。

    許飛瓊柔聲道:「它既然是正義之劍,若是感到邪煞之氣的時候,難免會有異動的。」

    天很青,當青天忽然被烽煙掩蓋時,黑暗已經籠罩住了大地。江雲風忽然飛身而起,飛向了雲端。白雲悠悠,烽煙縱然很快的將天際掩蓋,但白玉依舊在天際緩緩的漂浮。許飛瓊很快的跟了上去,她凝目向四方望去。

    一片片火光正從南方燃起,喊殺聲與呼喝聲混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地動山搖般令人驚歎。江雲風在歎氣,他看的很清楚,他緩緩的回過了頭。

    「天地之軌,循環不息。世上既然有了生,自然就會有死。當生死不能均衡的時候,天地間自然就會產生這些禍患。」許飛瓊似乎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歎息。

    「我明白。」江雲風緩緩點了點頭。

    烽煙很快的不見,當江雲風和許飛瓊來到一個僻靜的山道時,他們的眼前已經只有青山和綠水。有些事若是不去看,就不會想。

    但江雲風不免還是在想,許飛瓊淡淡道:「你在想什麼?」

    江雲風望著她的眼睛,緩緩道:「你當然知道我在想什麼,你豈非也正在想那件事?」

    「我們本不該想的。」許飛瓊歎了口氣,喃喃道:「有些事你縱然想上一萬次,也是沒有半分用處的。」

    江雲風淡淡道:「但我還是要想的明白些。」

    許飛瓊默然,江雲風還在想,良久,良久。

    「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江雲風忽然道。

    許飛瓊笑了,因為江雲風的眉頭總算已經舒展了起來。她笑的雖然有些勉強,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講故事和聽故事這兩件事,有時本就是一回事。因為講述的人雖然在講,又何嘗不是在聽?

    江雲風緩緩道:「昔年,長春真人將那個禍害世間的邪魔打敗之後,曾經逼迫那邪魔當場立下誓言,千年之內,不得踏出所禁之地半步。」

    許飛瓊笑道:「原來我當初講給你的故事並沒有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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