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天涯 第2卷 第六十六章
    一輪明月忽然自空而降,隨著一道鮮紅的血色很快的墜落於地。月亮很快的消失不見,在柳珍娘面前的,已經是回到原地的林月華。

    「看來這世上不怕死的人倒真不少!」林月華冷冷笑道。

    一聲悶哼自不遠處傳來,柳珍娘飛奔向聲響處,江雲風正頹然躺在地上。

    林月華已經緩緩站起,笑道:「太阿神劍這種上古神兵,本不是你這種人用的了的。若不是因為玉佛的庇護,你現在早已經是個魂蕩九泉的孤魂野鬼了。」

    「我的命一向很大。」江雲風苦笑了一聲,他的胸中忽然感到一陣顫動,他知道這是逆天神符的反噬之力。剛才的全力一擊已經將他的道力施用殆盡,他猛然間吐出一口鮮血。

    「你怎麼樣?」柳珍娘撫著他的肩頭,忽然將真元自中脘度入丹田中。

    「你放心,他現在還死不了。」林月華淡淡應道:「但他即便現在不死,也已經沒有半點用處。」

    柳珍娘忽然將長劍一持,化出一個劍圈,猛然間向林月華襲來。

    林月華將玉簫抽出,輕輕將長劍隔住,笑道:「我現在還有要事,你若是有興,我可以讓手下的衛士陪陪你。」

    她忽然仰天一嘯,頓時聲傳遠方。柳珍娘心知她要召援手拖住自己,當然將寶劍疾攻不盡,林月華將玉簫迎風一舞,幻出一道劍影,向柳珍娘刺來。

    「她一直不施展道法相攻,看來一定是為了要保存道元,趕到豐月大帝那裡去助戰。」柳珍娘已經看出她的意圖,手上也再不留情,輕輕一躍之間,躲過林月華的劍影,忽然從手中取出一張薄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經文。

    「如如不動初玄體,金剛難壞吾佛身!」柳珍娘匆匆念完,經文忽然化作道道金光,將她的身軀緊緊裹住。遠遠望去,就像一個金盔金甲的神將,威風凜凜的挺身而立。

    「佛光乍現!」柳珍娘一聲嬌叱,將手掌緩緩推出,一道金光立時向林月華映照而來。

    林月華見佛光襲來,忽然望向了林外,笑盈盈道:「我一向笑傲山林,逍遙自在,與你們佛門只怕沒有什麼緣法,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她忽然撤身而退,凌空躍至枝頭,曼聲道:「你為什麼還不進來?」

    林外忽然吹來一陣疾風,疾風中一個白色盔甲的衛士手持長劍,凌空而至,應道:「光月晚來,請夫人責罰!」

    林月華盈盈一笑,他接著道:「不出大帝與夫人妙算,現在正道之士已經入甕,大帝已經發動了太陰大陣,將他們圍困其中。」

    「好!這裡就交給你了。」林月華忽然躍下枝頭,望了望呆立在一旁的豐月仙,忽然歎了口氣,旋即遁身而去。

    柳珍娘見林月華忽然施展遁法,正要上前阻住的時候,光月忽然走上前來。

    「夫人還有要事,你若是技癢,不妨陪我來玩玩。」光月嬉戲連連的望著柳珍娘。

    「佛劍無雙!」柳珍娘將掌中劍運轉如風,忽然向光月遙遙擊來。

    光月見她週身金光,威嚴之氣滿佈,心下早已留意。當劍光忽然襲至的時候,他已經將長劍直直豎起。一陣轟然大響自他的劍上忽然傳出,頓時將柳珍娘的劍氣阻住。

    「清風山一脈的法術,果然不同凡響。」光月笑道:「你也嘗嘗我們豐月谷的劍術。」

    他忽然凌空躍起,將長劍望空一指,明月上的光芒立時聚集於劍身之上。

    「光月神劍!」一道劍光忽然向柳珍娘疾射而至,劍光的背後,光月也已經越空而至。

    「無邊豐月照誰家,清輝遍灑自無瑕。」光月朗聲長吟,手中長劍已堪堪刺到柳珍娘的面前。

    柳珍娘雙眉一戚,陡然將劍光阻住,忽然斜退三尺,定定的望著光月。

    「夫人已經去的遠了,你又何必秘技自珍,叫我白走一遭?」光月望著柳珍娘的流目四盼,忽然笑了起來。

    吊在空際的豐月鬼忽然叫道:「夫人的手下四衛個個都是谷中高手,你快帶江雲風走吧。」

    柳珍娘望著躺在一旁的江雲風,忽然歎了口氣,喃喃道:「我若是現在帶他走了,不但我以後再也不能面對他,就連我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她忽然抬頭望著豐月鬼,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剛剛認識他的時候,曾聽他說過一句話。」

    豐月鬼怔了怔,他不明白柳珍娘為什麼在這種緊要的關頭,還在說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我這一生,很多事都已經試過,只有一件事,從來沒有試過。」柳珍娘忽然學起了江雲風的口氣,接著道:「無論任何時候,我從來都不會在危險的時候,把朋友丟下。」

    「他說的話,好像總是很有道理。」柳珍娘的笑忽然變的有些無奈。她已經重新舉起了寶劍,陡然間掠向光月。

    兩道劍光很快的交匯在一起,柳珍娘身上的金光也越來越暗淡。光月似乎已經發現了這點,他的嘴角已經露出了微笑。無論什麼人,在施展這種宗門之寶的時候,都需要耗費很大的道力。所以,他一點也不急著向柳珍娘施展殺手。

    柳珍娘的額頭已經香汗涔涔,她用力的揮去一劍,向光月的肩頭刺去。光月笑吟吟將長劍盪開,柳珍娘已經返身躍回,週身的金光已經忽然不見。

    「看來你的這種術法還不夠純熟。」光月望著柳珍娘緩緩念誦之後,一張經文已經緩緩出現在手中。

    光月饒有興致的望了望她手中的經文,輕鬆的道:「你現在道力已盡,氣力也已經差不多了,又何必再逞強?」

    「看來這裡的男人除了欺負女人,而且還只會欺負那些沒有氣力的女人之外,大概也沒有什麼別的本事了。」一聲歎息忽然自林外傳來

    「一個男人若是在欺負女人之後,不但洋洋得意,沒有一點羞愧的樣子。而且還大模大樣,自命不凡,這豈非也是一種本事?」另一個聲音接著說了下去。

    「你看他長的油頭粉面,莫非他也是個女人?」又一個聲音也加入了討論,他不等別人接口,緊接著道:「他若不是女人,又怎麼會做這種不是男人做的事?」

    「你錯了,這種事我們女人也不會做的。」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忽然響起:「而且,像他這種油頭粉面的男人不但一點也不好看,而且讓人看了就噁心。」

    光月的臉已經紅的可怕,忽然又轉成了青色,鐵一般的青色。

    正當他想要喝止的時候,又一個聲音忽然接了上去:「據說花老的百花釀不但可以治好噁心這種毛病,而且喝多了之後,你無論看誰都會很順眼的。」

    陣陣大笑聲不斷在林外傳來,發笑的人也緩緩走近了林中。

    他們有老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但無論是什麼人,他們的笑容都會讓人覺得,他們都是很愉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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