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之天魔激戰 第10卷 第十八章
    拳鋒過處,人體像是稻草人般拋飛出去,骨折肢裂之音不絕與耳,但相對的,被自身的強大真氣包裹的拳頭竟也是如觸鋼板,被強大的反震力震得幾欲折斷。

    感覺中,壓陣的「小重山指」已被外挫之力震得紅腫,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是機器人嗎?

    拳勁指力的合流,在連連擊中九個人體之後,終於在第十人的胸前停了下來——是那個身手很了得的跟班啊!

    強勁的拳頭,被他用手穩穩地封在了他胸前,而迫發出的指勁,在他胸口也只劃出了幾道淺淺的傷口,但無力再進,那觸感……

    他是人嗎?如有實質的指勁擊在他胸口,發出的卻是金鐵交鳴的聲響,如果我的基礎知識不過關,或許我會將之認為是某種硬氣功的驚人效果,但對武學的深刻理解讓我明白,什麼功夫也不可能將身體完全轉化為金屬製品……除非,他本來就不是人!

    看到在陽光的映射下,對方的胸口出現的金屬的反光,我心裡面駭然大震,而此時,剛剛漏網的唯一一人,趁著眼前這傢伙封住我拳勁的機會,手心中再次射出了那見了鬼的雷射光線,斜斜地刺向我的心臟,我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太息一氣在此刻全力爆發。

    拳勁指力不再直突,而是發出了劇烈的爆炸。

    藉著爆炸的衝擊波,我勉強側了一下身,讓灼熱到讓人發瘋的雷射光貼著我的胸口刺了過去,胸前皮開肉裂,疼痛讓我眼前一黑,差點把眼淚掉出來,而對面的「人」

    也趁機一腳踢中我的小腹。

    混……混蛋,下這麼重的手,很痛的!再低一些,我下半輩子怎麼做人?

    在有容妹妹的驚呼聲中,我連續幾個翻滾,卸力的同時,也翻到了十多公尺外的一棵大樹上,心有餘悸地看著那個所謂的「跟班」。

    難道是……外星人降臨穹天星?!

    一時間,我的心收縮到了極限。

    遠處,那個奇喀的眼神讓我很不自在,更遠一些,高手疾速縱躍的破空聲傳來,氣氛,在這一剎那變得非常古怪。

    「東海武魁,果然名不虛傳!」

    同樣的一句話,由索根嘴裡和他嘴裡分別道出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

    索根的話裡,是純純粹粹的殺氣,而在他嘴裡,則模糊了這層意義,第一時間地讓人感覺到真摯,然後才是森森湧上來的寒氣。

    真是恐怖……的陰謀家啊!

    「你的幫手來了,現在似乎沒辦法殺掉你,所以……以後見吧!」

    奇喀乾瘦的臉上仍然是淺淺的笑容,話音斷絕的同時,他也消失在了密林裡,那個跟班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也往後飛退。

    我睜大了眼——讓你們這麼走掉,我的臉往哪兒擱?

    我正要衝上前去,那一個漏網之魚不知死活地逼了上來,我眼中厲光一閃,找你報仇也是一樣啊!

    一拳隔空轟出,縱使此人的體質之堅遠勝常人,我也有信心在這絕對優勢下打他個半死不活,但,那傢伙的臉上卻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笑……怎麼?

    他的胸口炸出了紅色的強芒,一剎那間,我還以為是另一種型號的雷射光,但下一刻我便明白,我大錯特錯了!

    這分明便是——自爆!

    是哪個缺德到沒邊的混球,想出這種無恥的方法來的?

    躍在半空中,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爆發出來的火球,將猝不及防的我毫不客氣地吞掉,太息一氣在這一刻大爆發。

    「僥倖!」

    強抑住親眼看到血肉橫飛而生出來的嘔意,以真氣強化身體,我硬生生地從火球中突了出來,逃得大難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咳出胸中生成的淤血,然後便是招手對有容妹妹那邊報平安。

    然而,更為不幸地,樹林中接二連三爆起的火球,將我的這個動作完全地遮蔽了起來,即便是在「隆隆」的爆響聲中,隱約地聽到了有容妹妹的尖叫聲……

    對此,我大聲高呼,要讓妹妹放心:「我沒事……呃?」

    突如其來的殺氣,在最後一刻才盡數爆發,完全沒有給我任何反應的空間。一道血紅的光線從後背直直刺透我的胸口,傷口處的血液在一剎那間蒸發乾淨,一點也沒有流出來,也沒有什麼衝擊力,但從那光線噴射出來的一瞬間,我全身的力氣盡數消失,再無絲毫痕跡,只能軟軟倒地……

    混帳!

    我睜大眼睛,看著那微笑著從密林中返回的乾瘦男人,心裡面一陣迷糊,當我明白了自己上了今生最大的一次惡當的時候,奇喀已然再度出手,掌沿飛射出來的光輪,絕對可以讓我身首分離……

    「不能殺你?有沒有搞錯,剛剛我只是說似乎啊……」

    卑鄙無恥的傢伙!

    在我失去意識前,這是最後的想法,嗯?好像有什麼聲音?

    「混帳奇喀,我不把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我怒吼著從那噩夢中醒轉過來,身體在劇烈的動作中再次爆發出劇痛,我慘哼了一聲,倒在床上,耳中卻聽到了聲聲的驚呼。

    「他醒過來了……」

    「醫生,醫生呢?」

    「他情緒很激動,鎮定劑,鎮定劑……」

    放屁!老子哪裡激動了,你試試讓人弄個前心通後心的傷口看看……奇喀,奇喀在哪裡,我要殺了他!

    而這時,一個尖銳的金屬物件在我胳膊上向內穿刺,我怎麼能讓它進去!

    「怎麼回事,針尖插不進去……」

    有人在哀嚎,我的動作卻更激烈,眼前雖然還是一片昏黑,但我卻可以感覺到,我周圍的氣息很亂,應該是很多人在我身邊。

    有人按住我的胳膊,我內息一震,在帶給我自己痛苦的時候,也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給震飛出去,周圍的氣息更亂了,又有人把手按在了我的胳膊上,混帳,不要碰我!

    我正要運氣再震,那一道熟悉的聲音如同流淌的清泉,沁入我的心脾。

    「宇哥,不要亂動……醫生在給你治療啊!」

    蘇怡!是蘇怡!

    很奇特的,我的心境就在那一刻靜了下來,體內湧動著的怨氣緩緩地平息--呃,真對不起啊,我的行為是不是很不禮貌呢?

    我一時間急切地想要見到蘇怡此時的樣子,可是,儘管我努力地睜大眼睛,入目的卻還是一片昏黑,無論怎麼用力,都是沒用!

    怎麼會這樣?我再度咆哮起來。

    我怎麼了,我到底怎麼了?是那個奇喀,那個奇喀把我害成這樣,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停下來啊,宇哥……」

    感覺上蘇怡半個身子都貼在我的胳膊上,我和她的距離從未如此地貼近。

    意識到這一點的我,急躁憤怒的心思不知不覺間又消了下去,身上生出來的氣力,也莫名其妙地散去大半,我癱了下去,手掌卻有意無意地握住了蘇怡的手。

    「我要殺了他,那個傢伙,我殺了他……」嘴裡面喃喃地說著這句話,我的神志又模糊了起來。

    隱隱約約地,我覺得在蘇怡面前這樣說話不好,所以,我又說了其他的一點什麼,可是,具體的內容,在我再度昏睡過去後,便煙消雲散了……

    昏睡的時候,我的心境也並不安穩,可能也做了不少的噩夢。

    但是,當我再度睜開眼皮,讓清晨的陽光映入瞳孔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便都消逝掉了。

    屋內的歡呼聲震耳欲聾,有容妹妹第一時間撲到了我的身上,淚流滿面。

    「幾天了?」我的嗓音沙啞。

    有容妹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聲音哽咽:「都兩個星期了,我們把你轉到蘭光市……哥哥一直在說胡話,還大聲喊殺……」

    我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目光掃過屋中所有人的面孔。

    蘇怡、江雅蘭都在,當然還有混子,容可為,出乎我意料的,容伯母也在,卻不見那個容老狐狸還有容妖女。

    略落後於有容妹妹之後,屋子裡面的年輕人都撲了上來,向著我這個病人重重壓上,笑聲滿室。

    活著的滋味,真好!

    「當時,是朱翎及時趕到,將奇喀的殺手攔下,而我和父親的到來則讓他忌憚而退,真是好險!」把小孩子們全趕出門外,容伯母微歎一聲,對我搖頭:「真宇,你的對戰經驗實在是太差了,你怎麼能相信奇喀那種人的話……」

    「他是哪種人?」我冷冷一哼,我連他最起碼的資料都不知道,認知簡直就是一片空白,讓我防他,我怎麼防?

    想到這裡我便生氣,如果不是你們莫名其妙地守住那「秘密」不放,我哪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奇喀,是『禁忌』在中天洲的全權代理人,心思陰沉,綜合實力中級上階,其保鏢古立班實力與他相近,再次者『改造人』十名,已在那日被你全數誅殺。

    「其餘手下均是管理型人材,個人實力並不足懼,但近日『禁忌』本部將派遣高手前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帶著微笑,容伯母將有關於奇喀的情況朗聲道來,如此的大方,令我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半晌,我才皺著眉頭嘟噥了一句:「我什麼時候殺人了,那十個傢伙是自殺的……還有,『禁忌』是什麼東西?」

    「更正一下,『禁忌』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世界級的大組織,其全名為『禁忌科技力量』。其勢力範圍主要分佈在堅羅洲、西羅巴洲等科技高度發達地區,擅長於精密的武器製造,人體改造強化,以及各種高層科技的研發工作……」

    不會吧……這麼坦白?

    我想了想,再問道:「我聽很多人都稱我們這邊為『炎黃』,而又好像不是稱呼國家……那麼請問,『炎黃』又是什麼……呃,組織?」

    「再次更正,『炎黃』不是一個組織,它不過是一個象徵性的代號,其全稱是『炎黃進化力量』,勢力範圍主要是在中天洲,以及世界各大炎黃人聚集區,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江湖』,或許有規則,但不具備強制性。」

    「那你還要我煞有其事地加入……」

    「對不起,我想你理解錯了,你加入的並不是『炎黃』。」

    「那是什麼?」

    「無可奉告!」

    就如剛剛那乾乾脆脆的坦白,現在容伯母又是一個乾乾脆脆的拒絕,噎了我半天沒說出話來。

    那好,不問這個,我問一下,那個……

    「唔,探視時間到了呢。」

    容伯母在此時微笑了起來,輕輕淡淡的笑容在此時好像容知雅,讓我記起了她們之間的親密的血緣關係。

    明白了再也無法從她的嘴裡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頹然地低頭送客,自認敗北。

    容伯母拍了拍我的肩,低聲道:「靜心休養,等你痊癒後,有些事情,你自然會知道的。」

    但願吧……我低聲長歎。這次,又是一頭霧水!

    時間在單調枯燥的日子裡飛快地過去了,日復一日,我只是在病房裡面療傷治病,同時,也不遺餘力地提升我自身的修為。

    大概我這輩子,都沒有如此賣力過。原因無他,那個該死的奇喀,我不殺他,怎對得起天地父母!

    今生首次,我對某人起了絕對的殺意。有了目標的作用力,進步的幅度令我自己也為之瞠目結舌。

    身體復原的速度令醫生目瞪口呆,而修為增長的速度,更是有了近乎於三級跳式的大發展。

    體內澎湃的真氣幾乎便要破體而出,據朱翎的粗略估計,我的修為在此刻至少也接近於十一級的SP強度,且隨時可能會突破臨界點,達到普通人類力量的巔峰。

    如果那時候再遇到奇喀……我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我絕不會忘記那爆炸開來的血肉,所給我留下的噩夢般的回憶,正如同我忘不掉他那無恥陰險的作風一樣!

    今天陽光燦爛,而配合入秋後漸有的涼意,更令人心曠神怡,這時候再悶在病房裡,便是對老天爺最大的不敬。看著前胸後背已癒合,但永遠不可能抹去痕跡的傷痕,我決定今天就出院!

    我吹著口哨整理東西,在這個江老爸開的私人醫院裡,雖然什麼都不缺,但受到的監視卻是太多。

    房裡的護士,檢查的醫生,當然,還有那兩個整天待在門外的大門神,說是江老爸為防萬一而佈置的保鏢……

    ,讓我一天二十四小時悶在裡面動彈不得,我早受夠了!

    在經過半個月的觀察,查明了他們醫生、護士、保鏢外帶探視人員的出入規律後,今天,我將逃院付諸於行動。

    輕輕鬆鬆地從我所在的十八樓下滑到十樓,在興奮成功的時候,我突然心血來潮,似乎這裡還有一個難友吧--那個初見面便被槍打的祝纖纖小姐,聽說在我昏迷的時候她還來看過我,只是我清醒後便再沒來過。

    江雅蘭講,也就在這兩天,她的傷勢就要痊癒了。

    無論怎麼說,我也算是令她受傷的罪魁禍首之一,那麼,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表示一下……好像,她的特殊病房就在十樓。

    「這個房間裡沒人,那麼,從這裡進去吧。」

    我估量著這個房間的地形,想從這裡進去,到門外邊的走廊,再去找祝纖纖所在的房間,然後……多少年以後再想想,我依然無法確定,那片刻的情景到底是噩夢還是……春夢!

    輕而易舉地拉開窗戶,我跳進去,抬眼四顧觀察環境。

    半秒鐘後,我發現在原來這屋還有個裡間,四分之三秒後,我聽到有人在說話,一秒後,裡間的門打開,一秒又四分之一秒,從門裡面走出了一道女性的身影,美麗動人。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身上,**裸的,顯露出青春動感的軀體,像是反射著強光的白玉,瞬間映花了我的眼……之後,四目交會。

    「哇呀呀呀呀呀呀……」

    我的胸口像是被猛地打了一拳,強大的衝擊力將我胸腔內的空氣全數擠壓出來,衝出喉嚨,振動聲帶,發出淒厲的尖叫。

    鋁合金的窗欞子被音波震得瑟瑟作響,在叫聲中,我像是一隻在水中彈跳的大蝦,身體蹦到了進來的窗戶前,抬腿就要跳出去,不趁這時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遁走,等著被人家揪上法院不成?

    身體半懸空時,後面響起女生低弱而肯定的叫聲。

    「張真宇!」

    我一頭撞在窗台上,天旋地轉之際,心中恐慌之情大起。

    怎麼可能,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沒有可能啊!

    我掙扎著爬起來,反射性地回頭確認,入目的恰是一張羞澀中有著驚恐,但其中又有點其他的什麼意思的少女的美麗臉孔,纖纖秀秀的,惹人愛憐。

    我臉上發僵,眼珠子只能對著她的眼睛,其他的地方掃也不敢掃一下。

    但是,一種歷史重演的荒謬感覺不可抑止地從我心頭流過,這個場景,我在什麼時候見過呢?

    恍惚間,眼前這張秀麗的臉容,慢慢地與另外一個我刻意忘記的臉容重迭,時光倒流,兩個月前,在蘇氏,在那個學生會的大樓上,在那個我沿地道而入的房間裡,那個青春美麗的**,不恰好是這個模樣?

    那個林妹妹型的受驚少女,昏厥後的蒼白臉容,與現在這張滿面紅霞的俏臉,不是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嗎?

    當這身體、這臉容以無比符合的姿態在我腦中重迭的時候,我的臉開始了不自然的**,心裡面只想到了一個詞:「新帳舊帳一塊算!」

    四目交投大概有那麼幾秒的功夫,我眼中的驚恐和尷尬在她的瞳眸中反射過來,造成另一波的不適感。

    房間裡靜默得可怕,我定定地看著她,她也定定地看著我,氣氛詭異到了極點。而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小姐,你裡面沒事吧?」

    聲音不大,但卻足令我們兩個同時身體大震,我狼狽不堪地爬起來,轉身又要跳樓,可是這小美人的話語又在關鍵時刻給我打岔:「不准走!再走,再走我就告訴雅蘭姐……」

    聲音嬌嬌怯怯的,不具備任何的威嚇力,但其中的意思卻是強大之至,我差點又撞上窗台,目瞪口呆地回頭看她,話裡面的意思好簡單,而以我對江雅蘭的理解,整個蘇氏唯一會拿她這瘋子當靠山的,也只有那麼一個人。

    我的腦袋不由自主地陷到了回憶中,眼前小美人那張充滿了緊張氣息的臉,好像又加入了一個其他的元素,那是在蘇氏教學樓的樓頂,那個冤枉到頭的受害者小姑娘,在學校裡名氣響亮的--「天才祝纖纖!」

    我從心底呻吟出聲,這是本年度最荒謬的笑話,現在流行這種「三位一體」的重迭式形象嗎?還是說,我和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有著老天爺惡作劇般安排下來的緣分?

    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這次明顯地急促了很多,顯示出外面的人越來越重的疑心。

    我一咬牙,明白今天不把事情說白了,便再沒有可能脫身,看著對敲門聲明顯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祝纖纖,我做了一個讓她到床上躺著的手勢,而她倒也是真聽話,還真就照著做了。

    嘿,一個現代小紅帽……

    看著她衝到床上,用被子把全身蓋得密密實實,我先鬆了一口氣,而這時,外面已開始響起拉槍栓的清脆聲音了,我拉下臉去。

    「敲什麼敲!」

    我猛地拉開門,氣勢洶洶外帶理直氣壯地對著外面的兩個持槍大漢大吼,氣勢奪人,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就好像是一記大錘,當即把他們兩個砸昏了頭腦,一時之間,他們的槍口雖然對著我的腦袋和胸口,但是那張口結舌的德性,卻使得那實槍荷彈的武器沒有一點兒的殺傷力。

    直到有一個人先反應過來,緊張兮兮地詢問道:「你怎麼進去的,小姐怎麼樣了?」

    我看著他那把恨不得能抵到我嘴裡的手槍,臉上處變不驚,充分體現了近日來屢受同類事件刺激而形成的抵抗力,我懶洋洋地回答:「我是纖纖的同學,張真宇。江老爸沒有跟你們說嗎?」

    一切搞定!當我關門回到房間裡時,門外面的兩大漢還在那裡點頭哈腰,弄得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什麼時候我的名氣竟有這麼大了,那兩個門神不但根本不再詢問我這個「來路」不明的非法入侵者,而且那看我的眼光就跟看神仙差不多……

    「張真宇……同學!」

    床上躺著的纖纖弱弱的小美人本來要喊我的名字,但僵了一下又加了個同學的稱呼,古怪得很。

    我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在笑聲中,她的臉色紅得更艷,好像在臉上燃著了一把跳動的火焰,她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害羞的女孩,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和江雅蘭那個假小子玩到一塊兒去的,說個性互補我都不信,這種小姑娘是會被江雅蘭那種性格的人給累壞的。

    「你叫我宇哥吧,江雅蘭也是這樣叫的。」

    對著她講話,我必須細聲細氣地好生小心呵護,就像是對著一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要小心翼翼,不能絲毫的馬虎大意。

    這是她所給我的感覺,大概也是她給所有人的感覺。

    只要是面對著她,沒有人會想到她是一個智商水準為常人兩倍的超級天才,只會想著,她是一個內向到了自閉地步的、需要人費心照料的公主……

    想來,即便這種照料是多麼地耗費心力,也沒有什麼人會叫苦的--祝纖纖,生來便理所當然地要讓人來照顧的美人兒。

    她看著我努力放低聲音的樣子,臉上的紅暈褪下來了些,笑容也加深了許多,看樣子,是放鬆下來了些許,再開口時,聲音也從容了許多:「好,我就叫宇哥!」

    我識趣地「哎」了一聲,惹得她低低地笑了出來。

    身體震動著,或許是幅度大了些,薄薄的被單從她肩頭上滑下來,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膚。

    本能的,我的眼光立時為之一直,雖然我反應已經很快了,馬上將目光偏了回去,可是祝纖纖神經線的感應靈敏度,猶在我想像之上,她「啊」了一聲,幾乎要把腦袋也縮回到被單裡去,明顯地非常害羞。

    我現在是真正地尷尬了,那個只是本能反應,當不得真的,可不要把我看成色魔……

    祝纖纖再度給我驚訝,她比我想像中的要大方許多,半晌的尷尬過後,她探出來半個頭,粉臉上雖羞意盎然,但是已可正視著我。

    她用比蚊子還要低的聲音,懇求我道:「宇哥,回過頭去好不好,我要穿上衣服……」

    那語氣,怎麼也聽不出來她是站在那真理的一方,怎麼聽,怎麼像我的回頭是給她天大的恩賜一般,估計沒有男人能抵擋這種美人如此低姿態的請求,我也不例外,雖然想死了她那兩次都是驚鴻一瞥的美麗**,但是,大男子主義作祟,硬逼得我做了一回當代柳下惠,乖乖地回頭當君子。

    穿上一套素雅的連衣裙的祝纖纖美麗得不可方物,氣質、身段均是上上之選,看得我的眼睛眨都不願眨一下。

    姑娘被我看得又是紅雲上頰,羞澀萬分。我在心中吹口哨,但是終究還沒有忘記我曾經對她犯下的「罪行」,所以趁此時機,趕緊道歉,看她的態度,不像是會和我計較的樣子啊,果然……

    「不,不用道歉,我沒有怪你,也是我自己不小心!」

    姑娘真是太善良了,我剛剛才開了個頭,她便一臉急切狀地阻止我再說下去,話語中羞意和善良之情溢於言表,令我準備懺悔的表情語言當即堵在了喉嚨裡,塞得我的心中滿不好意思的。

    慚愧中,便自覺地轉移話題,不想再在這個尷尬的問題上打轉。

    祝纖纖明顯地不怎麼會講話,往往是我這個提起人講到口乾舌燥,她才那麼輕聲細語地嗯一聲,令我充滿了挫敗感。

    然而,有一種情況卻是例外,那就是在我講到與江雅蘭有關的話題之時,她的話就相對地多了起來,雖然仍只是那麼三言兩語,但卻比其他的時候靈動不知多少倍,而且,很明顯的,她潛意識中渴望這些話題。

    所以,我也就從善如流,盡量地把話題往江雅蘭身上靠。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兩個小時,我正談到江雅蘭的桀驁不馴,祝纖纖忽然冒出了一句:「可是雅蘭姐很崇拜你啊。」

    我差點沒讓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一時間只懂得對著這言不出則已,一出則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祝纖纖猛瞧,看她是不是有意地拍我馬屁。

    祝纖纖被我看得幾乎要縮到床底下去,但是那言語依然真誠:「真的,雅蘭姐不只一次地對我講你的功夫如何如何好,你的性格怎麼怎麼酷,還有,她佩服死了你吹笛子的功夫,說你比那些所謂的大師要厲害得多呢!」

    看著祝纖纖不可能做偽的臉,我張了張口,乾笑了兩聲,心中驀地升起一種很奇特的滋味,應該是羞愧吧,我記得在剛才,我好像說了江雅蘭不少的壞話啊……可是我永遠也想像不到,江雅蘭這個天生愛跟我做對的冤家,在背後,對我的評價竟是這麼的高……

    「宇哥,你的笛子吹得很好聽嗎?」

    在我心中還在為江雅蘭人前人後的相反態度而五味雜陳時,祝纖纖破天荒地首次主動對我提出了問題,這是個好現象!

    我回過神來,連忙做出笛藝大師狀,當仁不讓地承認道:「超出了一般水準!」

    祝纖纖低低地笑了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閃出了好奇,她接著又問:「還有一隻會說話的小鳥?」

    江雅蘭到底洩了我的多少底牌給她知道?但這是事實,我自然也要承認。

    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剛一點頭,祝纖纖已經急切的興奮的拉住了我的胳膊,眼眸中全是期盼地道:「我可不可以看看它!」

    我給嚇住了,這還是祝纖纖嗎?這種熱烈的程度,可不像是一個自閉的少女所應有的作為。

    看到了我瞪大了的眼睛,她才開始悟到了自己明顯的失態,臉上頓時又變成了一張大紅布。抓著我胳膊的手也立時縮了回去,瞬間,她又恢復成為那個羞澀內向的小姑娘。

    我看了她三秒鐘,點點頭,然後大笑了出來,原來小姑娘也不是那麼自閉而無趣的。

    在我的笑聲中,祝纖纖的臉幾乎要燃燒了起來,紅艷艷的,較之於平時略帶蒼白的膚色,更有一種青春而健康的丰姿,令我大飽眼福。

    只是,要見朱翎那色鳥的事,卻是要好好的商量商量,很不幸,朱翎這色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曾立誓不進醫院半步,這傢伙在我重傷之際都不願破例,在我生命垂危之時也在醫院外面亂晃,更不必說現在了。

    雖然我知道它現在就在醫院上空飛翔,可也實在沒辦法把它召喚進來。所以,我臉上現出了難色,見到我這個樣子,祝纖纖的臉容黯淡了下去。

    「不方便嗎?那,也就算了……」

    喂,喂,小姑娘,千萬不要誤會啊!我沒說不讓你看啊,只是那過程相對比較麻煩而已。

    我開始撓頭,良久,才非常不確定地對著眼巴巴地看著我的祝纖纖詢問道:「你現在傷好了沒有?要見朱翎可要到醫院外面才行!」

    祝纖纖輕輕地點頭,見我用懷疑的眼光看她,她的臉上便又升上了紅暈,而這次,卻不是害羞,而是急切。

    「真的,我的傷口半個月前便拆線了,現在連傷痕都不怎麼明顯了。」

    看她那樣子,恨不能讓我扒開衣服看她受傷的肩頭,我連忙叫停,同時心中奇怪,為什麼這個內向的少女對朱翎這麼感興趣?

    祝纖纖被我看得低下頭去,這次是真的害羞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