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漢爭鼎 第五卷 銳意變革以強國 第266章 滅國棋
    畢書剛進棋捨大門,便紛紛有學子起身跟他作揖見禮。

    在吳中這半個多月,畢書每天都會來這裡坐坐,偶爾也會跟人對弈,可每次都只用不到百手便即中盤勝出,漸漸的,時常出入棋捨的學子便都知道了他的棋力,也就再沒人敢於跟他對弈了,不過畢書的名聲卻是漸漸傳開了。

    眾學子起身見禮,畢書當下也微笑著作揖回禮。

    經過廳角一處棋案時,一名學子忽然起身說道:「學劍兄,你棋力高深,我等不及,如果單獨對弈我等必輸無疑,不過,你可敢同時跟咱們十人對弈?」

    畢書聞言莞爾,笑道:「這個倒是新鮮,不過試試也是無妨。」

    四周學子頓時轟然叫好,當下便互相推舉選出了十個棋力高深的學子,棋捨東主更是早已經讓棋童、棋娘搬來十張棋案在大廳裡擺好,很快,畢書要一人對弈十人的消息便像風一樣傳了開來,愛好棋道的學子便蜂擁進了清風棋捨。

    清風棋捨還兼營客棧,一樓除了大廳外,還以屏風分隔出了十幾間靜室,可供棋手單獨對弈,二樓卻分出了幾十間上房,專供學子、客商歇宿。

    正在上房小憩的許負、小青被大廳裡傳來的吵雜聲給驚醒了。

    當下小青走出房門察看,不到片刻功夫便又入內跟許負說道:「公子,下面有個叫做畢書的學子要同時跟十個人對弈呢,可熱鬧了。」

    「哦,同時跟十人對弈?」許負美目一轉,道「走,瞧瞧去。」

    許負、小青走出房間時,二樓護欄後面已經站了不少學子了,這些學子大多都是投宿在棋捨裡的士族或者富商子弟,看到許負、小青,眾學子紛紛投來驚艷的眼神,儘管二女臉上meng著青紗,可燈火朦朧下,那窈窕的身姿卻是畢現無遺。

    對於諸多學子的注意,許負、小青並不在意,當下落落大方地走到了護欄後。

    站在護欄後往下看去,正好可以將一樓大廳的情景盡收眼底,只見一個年約三旬的白衣書生手握酒觴,正在十張棋桌之間來回穿梭,而且每到一桌,便會瀟灑地拍下一子,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反倒是那十個學子,一個個都陷入了長考。

    一樓靜室,破軍正據案獨飲,對外面大廳裡的吵雜聲卻是充耳不聞。

    不稍時,青皮便推開移門走了進來,向破軍稟報道:「將軍,都mō清楚了,那小子是江北來的士子,不知道有沒有真才實學,為人倒是tǐng謙虛,見人都笑瞇瞇的,好像棋力還tǐng高深的,這會正同時跟十人對弈呢。」

    「跟十人對弈?」破軍眸子一轉,忽然計上心來,問青皮道「青皮,從廬江來的那批學子裡面,那個叫徐什麼姜的,好像也tǐng會下棋的吧?」

    皮當下點頭道「是有個叫徐姜的棋力不俗。」

    破軍搓了搓手,說道:「這樣,你趕緊派人去把那個徐姜找來,要快!」

    「喏!」青皮雖然不知道破軍想幹嗎,不過還是轟然應喏,屁顛屁顛去了。

    目送青皮出門而去,破軍又大大咧咧地坐回了案前,一邊舉起灑壺往酒觴裡倒酒,一邊獰笑道:「小子,今兒個就讓你好好地lulu臉,哼!」

    青皮在棋捨大門外吃了暗虧,破軍說要替他找回場子,可不是要像市井無賴那樣把那學子揍一頓,不管怎麼說,破軍如今都是將軍了,這種欺男霸女的事情他可真幹不出來,他說不能輕了,就是想讓那個學子出醜lu乖,僅此而已。

    考監行轅,項莊、項他、百里賢、武涉等人已經傳閱了畢書的考卷。

    最後傳閱考卷的武涉抖了抖手中的試卷,苦笑道:「大王,這都哪跟哪呀?該答的題他一題都沒答,就在背面寫了這廖廖百十個字,而且,這畢書寫的都是啥東西呀?根本不知所云,這傢伙,多半就是存心的,哼!」

    項他皺了皺眉,也道:「這個畢書,的確有些過份了。」

    說此一頓,項他又道:「自從他來到吳中,我們每天都是好酒好肉地招待著,甚至宮廷御釀的燒酒都讓他喝了好幾大壇了,大王以國士待他,可他呢?不應考也就罷了,既然進了考場那就該好好答題,可他又幹了些什麼,可有一點國士之風?」

    不過,項莊、百里賢卻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看兩人表情,好像是在深思,直到過了好半晌後,項莊才問百里賢道:「子良,你怎麼看?」

    百里賢搖了搖羽扇,答道:「大王,畢書考場酣睡,又不認真應試,有恃才傲物、譁眾取寵之嫌疑,不過,他在試卷背面所題這廖廖百十個字,卻是犀利已極,對秦法的針砭尤其jī烈尖刻,只是,似有未盡之意……」

    項莊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百里賢是古人,所以看不出這百十個字的厲害,可是作為一個穿越者,項莊卻從這百十個字裡看出了厲害,畢書所寫這廖廖百十個字,竟然探討了均瑤役、平算賦的可能,讓項莊深受啟發。

    項莊並不知道,畢書所寫其實就是原始版的攤丁入畝總綱!

    歷史上,攤丁入畝直到滿清的雍正年間才得以真正推行,地丁稅的統一徵收極大地緩解了統治階級對平民百姓的人身控制,從此之後,隱蔽人口的現象才真正得以根除,這極大地促進了人口的增長和經濟的發展。

    mō了mō下巴,項莊忽然說道:「看來,這個畢書是在試探寡人哪。」

    百里賢笑道:「君擇臣,臣亦擇君,大王若是沒點識人的眼力以及容人的魄力,他又豈肯輕易投效?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鬼谷傳人哪,呵呵。」

    項莊輕輕頷首,又道:「去,查一下畢書現在哪裡?」

    很快就有烏木崖的人入內稟報道:「大王,畢書正在清風棋捨跟十人同時對弈。」

    「跟十人同時對弈?看來這個畢書的棋力還真是非同一般哪。」項莊拈了拈chun上濃密的短鬚,又回頭向項他、百里賢等人說道「走,咱們也瞧瞧熱鬧去。」

    清風棋捨,一樓靜室。

    一名三十來歲的瘦削書生已經站到了破軍面前,看得出來,這書生對破軍雖然尊敬,可眉宇間卻並沒有一絲的諂媚之se。

    這書生就是廬江來的寒門學子徐姜。

    破軍詢問書生道:「徐姜,怎麼樣,能不能贏他?」

    「不能。」徐姜搖了搖頭,不假思索地道「在下棋力頗有不如。」

    雖然破軍說得含糊,可徐姜卻知道指的就是畢書,剛才在大廳,畢書同時對弈十名棋道好手,結果卻十盤全勝,這一幕徐姜可是看得真真的,單是這超強的記憶力以及算力,徐姜自忖就頗有不如,跟畢書對弈,他勝算渺茫。

    「贏不了?」青皮皺眉道「這可怎麼辦?」

    破軍眼珠一轉忽然有了主意,道:「這清風棋捨有沒有大盤滅國棋?」

    「自然是有的。」徐姜點了點頭,道「不過在下從未見人下過滅國棋。」

    破軍嘿嘿一笑,吩咐青皮道:「去,你這就去把這鳥棋捨的東主叫來。」說罷,破軍又對徐姜說道「還有你,準備準備,跟這個畢書下一盤滅國棋。」

    「啊?滅國棋?!」徐姜聞言吃了一驚,道「將軍,在下棋力不足……」

    「行了行了,讓你下你就下,囉嗦什麼?!」破軍沒好氣道「總之你放心,下輸了本將軍也不怪罪於你,若是僥倖贏了,重重有賞!」

    「喏!」徐姜還能多說什麼,當下揖了一揖轉身去了。

    目送徐姜的身影遠去,破軍嘴角忽然綻起一絲jiān笑,低聲自語道:「小子,你棋力過人又如何?還真敢滅了我大楚不成?哼哼!」

    一樓大廳,十盤對弈相繼落幕。

    諸多圍觀學子卻是意猶未盡,仍然圍在四周談論剛才的棋局。

    畢書領了棋捨東主開的賞金,正yu轉身離開時,一名年輕美貌的小娘忽然裊裊婷婷地走上了大廳正中的列國棋台,略顯jī動地大聲宣佈道:「各位看官,剛剛有位名士提出要跟畢書公子下一局大盤滅國棋,不知道畢公子可肯應戰?」

    「嗯?大盤滅國棋?!」

    「竟然有人要跟學劍兄下滅國棋?!」

    「這下有好戲瞧了,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哪!」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來此人也是個棋道高手哪!」

    棋娘話音方落,大廳裡的諸多士子頓時一片嘩然,一個個全都jī動了起來。

    需知滅國棋可比尋常對弈刺jī多了,這不僅因為滅國棋會專門有棋娘報棋、擺棋,更因為滅國棋的棋手必須代表諸侯國來對弈,輸的一方即意味著被滅國,雖然這只是下棋,並沒有現實意義,但在這個娛樂匱乏的時代,無疑也是極刺jī的。

    「畢兄,沒說的,應了!」

    「學劍兄,以你的棋力必勝無疑!」

    「說的好,畢兄,今兒就下盤滅國棋給大伙開開眼。」

    當下便有學子開始鼓噪起來,畢書團團作揖,又微笑著轉身,向著列國棋台上的美貌棋娘揖了一揖,說道:「在下樂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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