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漢爭鼎 第二卷 五千楚甲卷狂瀾 第103章 虎牢關(一)(為碧血劍1盟主賀)
    田橫歎了口氣,對武涉說道:「在下雖然有意投奔上將軍,可惜上將軍遠在齊地,中間隔著好幾個郡四五百里地不說,還有劉邦、彭越、英布、吳芮、藏荼幾十萬大軍阻隔,根本就過不去呀,如之奈何?」

    「齊地?」武涉搖頭道,「不,上將軍現在三川郡。」

    「啊?三川郡?!」蒯徹、田橫聞言同時大吃一驚,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是說項莊的楚軍主力已經被張良的四正六奇、十面之網困在濟北、薛郡、東郡之間的狹小區域裡了嗎?怎麼一轉眼之間,項莊卻又突然到了三川郡?難不成,項莊和他的楚軍殘部真的會飛天遁地不成?

    武涉微微一笑,頗有些得意地說道:「不瞞兩位,張良所設的十面之網,其實並沒能困住我軍主力,早在各路漢軍形成合圍之前,我軍主力就已經憑借軍師的金蟬脫殼之計,第三次西渡河水潛入了趙地,現如今,卻又四渡河水潛入三川郡了。」

    「金蟬脫殼?」蒯徹皺了皺眉頭,問道,「不知道貴軍的軍師又是誰?」

    武涉向著三川郡方向遙遙一揖,朗聲道:「不瞞兩位,我家軍師乃是當世大兵家,曾任故秦太尉的尉繚。」

    「原來是尉繚老先生。」田橫不禁有些敬仰。

    蒯徹卻是心中歎息,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問道:「敢問先生,接下來楚軍是不是就要攻打函谷關,然後就要進攻關中了?」

    「是的。」武涉點頭道,「這也是我家軍師定下的大戰略,只有攻入關中,直搗咸陽,才能將劉邦的大軍逼回關中,只有逼劉邦回師關中,才能破他席捲天下的大勢,只有這樣,天下諸侯才會紛紛叛漢自立,我大楚才有機會復興。」

    蒯徹點點頭,淡然道:「既然這樣,在下也在臨行之前為大楚獻上一策吧。」

    「咦?」武涉愕然道,「先生,你不是說要投奔我家上將軍的麼,怎麼又……」

    蒯徹搖搖頭,說道:「上將軍已經有了尉繚老先生輔佐,在下去了也是多餘,所以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說此一頓,蒯徹又道,「不過在下想提醒先生一句,陳豨的幾萬壯丁已經從敖倉突圍,這支軍隊如果利用好了,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武涉一拍額頭,恍然道:「若不是先生提醒,在下竟險些忘了。」

    蒯徹淡淡一笑,又向武涉、田橫抱拳辭別道:「武涉先生,田橫將軍,後會有期。」說罷,蒯徹便勒轉馬頭徑直走了。

    目送蒯徹離去,武涉歎息道:「可惜,可惜呀。」

    田橫也覺得有些可惜,不過他現在更關心自己的前程,當下問武涉道:「先生,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是走水路繞過虎牢關去三川郡呢,還是喬妝饑民繞道南陽郡,過武關、崤關再偷偷潛入關中去等候上將軍?」

    武涉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們去追陳豨。」

    日上三竿,洛陽城早已經被楚軍攻破,城內不到三千守軍大多被殺,剩下不到五百殘兵退進了郡守府,試圖負隅頑抗。

    數以千計的楚軍潮水般蜂擁而來,很快就將郡守府圍了個水洩不通。

    荊遷身披重甲,健步如飛,一邊仰天怒吼:「放火,給老「啟航冇水印」子放火,燒死他們……」

    荊遷曾在臨淄攻打小城時吃過大虧,所以這次學乖了,不再強攻,改為火攻了。

    「將軍,不能放火!」龐鈺急上前阻止道,「進城之前上將軍有過嚴令,讓咱們圍住郡守府,不得擅自攻擊!」龐鈺、晉襄的兩百多殘部已經被項莊編進了陷陣營,同時龐鈺、晉襄也被委任為陷陣營的右、左校尉,相當於荊遷的副手。

    「鳥!」荊遷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上將軍不讓咱們攻擊,是害怕咱們陷陣營出現無謂的傷亡,現在老「啟航冇水印」子採用火攻,不費一兵一卒就能燒了郡守府,上將軍又怎會責怪?哼,上將軍不僅不會責怪我們,他還得嘉獎咱們!」

    說罷,荊遷又扭頭向幾個司馬大吼道:「還他娘的愣著做什麼?干緊去找柴禾,給老「啟航冇水印」子燒了這勞什子郡守府……」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喝:「荊遷,你敢抗命?!」

    「呃……」荊遷急回頭看時,只見項莊已經騎著烏騅馬從大街上飛奔而來,當下屁顛屁顛地迎上前來,賠笑臉道,「上將軍,您怎麼來了?」

    莊悶哼一聲道,「我若不來,這呂澤的郡守府便被你燒了,攻打函谷關的大計也被你小子給破壞了!」說罷,項莊又向龐鈺道,「龐鈺,你做得很好,今後就給本將軍管著些荊遷,荊遷這小子就愛衝動,平時你多勸勸他!」

    「諾!」龐鈺拱手作揖,肅然道,「末將得令!」

    項莊點點頭,遂即策馬來到郡守府前立定,大喝道:「裡面的人聽著,大楚上將軍項莊在此,限你們一刻鐘之內投降,否則,打破府邸,雞犬不留!」

    「打破府邸,雞犬不留!」

    「打破府邸,雞犬不留!」

    「打破府邸,雞犬不留!」

    荊遷、龐鈺、晉襄以及千餘陷陣武卒頓時三呼響應,聲勢震天。

    聽聞項莊到此,守在高牆上、轅門上、院子裡、屋頂上的漢軍將士無不se變。

    過得片刻功夫,郡守府大門內終於傳出了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請請請,請問,你真是大楚國的上將軍項項,項莊嗎?斬殺攀噲將軍的那個?!」

    「不錯!」項莊朗聲道,「本將軍就是項莊,如假包換。」

    大門內那個聲音又道:「那那那,要是我們投降,你能饒本公子不死嗎?」

    本公子?!項莊聞言頓時心頭微動,當下應道:「當然,只要你們投降,本將軍可饒你們不死,一個不殺!」

    「上上上將軍,你可可可要說話算數。」

    「本將軍向來說一不二。」項莊傲然道。

    「開開開大門。」大門裡的那個公子一聲令下,郡守府的包鐵大門便緩緩打了開來,遂即一個披甲束髮的年輕公子哥從大門裡迎了出來,先向著項莊長長一揖,然後閃到大門左側,做了個恭請入內的手勢。

    汜水河畔,陳豨領著三萬壯丁正浩浩dangdang南下。

    儘管已經逃離了敖倉這座牢籠,可陳豨心裡卻沒有半點喜悅之意,因為天下雖大,他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關中劉邦老巢,又有函谷、虎牢天險,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河北是張耳、藏荼、韓王信的地盤,又隔著河水天險,過不了河。

    往東是梁地,齊地,陳豨可不會自大到以為憑著三萬烏合之眾就能打敗彭越、韓信的幾十萬雄兵。

    也許只有向南才是生路。

    南邊沿著江水依次是臨江國、衡山國以及淮南、江東,臨江王共敖、衡山王吳芮,淮南王英布,陳豨都沒勇氣前去挑戰,只有江東也許還能立足,可惜,此去江東不遠千里,陳豨的三萬壯丁又沒有攜帶糧草輜重,他也不知道最後能走到哪裡。

    陳豨正患得患失之際,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大岳,向前延伸的馳道也出現了岔道,一條往西進了大山,另一條卻筆直地指向了南方,不消說,這座大山必定就是中岳嵩山了,順著向西這條馳道,就能直抵虎牢關下!

    陳豨正望著巍峨的嵩山發呆之際,部將侯敞從後面追了上來,喘息道:「上將軍,有梁軍追上來了!」

    陳豨臉se大變道:「有多少追兵?」

    「不足千人!」侯敞道,「要不要殺他一陣?!」

    「什麼?不到一千人!?」陳豨皺眉道,「彭越老兒也太不把我陳豨放在眼裡了,區區一千人就敢來追殺我三萬大軍,簡直不知死活!」說罷,陳豨又環顧身邊十幾個部將,大喝道,「諸將聽令,整頓本部軍卒,列隊迎戰!」

    綿綿不息的號角聲霎時響徹雲霄,原本亂哄哄南下的「魏軍」紛紛駐足,開始列隊,不過民壯就是民壯,等到北方馳道上出現梁軍身影時,三萬民壯都還沒有結好陣,就像是一盤散沙,胡亂堆在了馳道左側的曠野上。

    反觀北邊追來的梁軍,卻是陣容整齊,兵甲儼然。

    兩軍陣圓處,對面梁軍陣中忽然走出一騎,對著陳豨遙遙抱拳道:「敢問,前面可是大魏國上將軍陳豨?」

    陳豨皺眉道:「足下是誰?」

    那騎抱拳道:「在下武涉,大楚上將軍項莊帳下幕僚,上將軍不記得在下了嗎?」

    「原來是武涉先生!」陳豨當即帶著數十騎催馬出陣,直到距離武涉不足十步時才勒馬止步,又指了指武涉身後的田橫部,問道,「先生已經叛楚歸梁了?今天可是奉了梁王彭越之命,引兵前來截殺故人的嗎?」

    「非也。」武涉搖頭道,「在下奉了上將軍之命,前來離間彭越、呂澤,如今兩人已經中計,敖倉城下的梁軍也已經跟漢軍打起來了,在下使命完成,脫身後本待趕回三川郡,不想竟在半道聽說將軍已經從敖倉突圍,便特意追來一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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