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陽傳奇 一劍飛花 第二章  孽緣奇情(6)
    淚已流下。

    她頭微微一仰,一飲而盡。

    雲憐菡身子癱軟在地上,顯然已經醉了,但口中還是唸唸有詞,喃喃自語道:「來,少陽哥哥,我們喝酒,我們喝酒。」深吸了一口,掙扎著坐了起來,費力的拿起酒罈,又一次倒滿了酒,又是一飲而盡。  

    酒杯落地,摔成粉碎。

    雲憐菡也順勢倒下了。

    醉了,她此刻真的醉了。

    她心中的痛苦真的忘卻了嗎?

    沒有人知道。

    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劉三懷暗自歎了一口氣,急忙走到雲憐菡的身邊,低聲呼喊道:「喂,喂,你醒醒,你醒醒,你醒醒……」

    雲憐菡動也不動。

    劉三懷又用手推了推雲憐菡。

    雲憐菡仍然動也不動,好像早已睡著了。

    劉三懷歎了口氣,正準備轉身去收拾不料時,眼睛靈機一動,就看見了雲憐菡那粉紅的臉頰,桃花般美麗的臉頰,思緒一動,腦子裡就閃現出一個猥瑣的念想,眼裡帶著豺狼般凶殘貪婪的笑意,想了一想,又伸手推了推雲憐菡。

    雲憐菡仍然一動不動。

    劉三懷狠狠一咬牙,就下定了決心,暗自得意道:「想不到老天爺對我劉三懷真是太好了,居然毫無緣由就給我送來這麼一個漂亮迷人的尤物,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話音剛落,急忙抱起雲憐菡,快步向裡屋走去。

    (八)

    白雪雪白,紅衣鮮紅。

    夜色已來臨。

    小院子裡死一般寂靜。

    那一張桌子上,除了擺著那兩根燃燒完一大半的紅燭以外,此時又多了一罈女兒紅。

    結婚用的女兒紅。

    但此時此刻,它卻只能用來麻醉龍少陽。

    龍少陽端坐在右邊的椅子上,手裡端著一個碗,白色的大碗,碗裡盛滿了酒,表情複雜,苦笑道:「老天爺啊老天爺,你真是一個無情殘忍的豺狼啊,天底下有那麼多的男人,你為什麼偏偏要對我龍少陽這般無情呢?如果你不是豺狼的話,那你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來傷害我龍少陽呢?如果你不是豺狼的話,那你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來折磨我龍少陽呢?如果你不是豺狼的話,那你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讓我龍少陽生不如死呢?」

    他脖子一仰,碗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喝酒縱然能讓人減輕心中的痛苦,但酒醒以後呢?

    難道龍少陽心中就不再有痛苦了嗎?

    痛苦,萬分的痛苦。        

    喝酒不是唯一排除心中痛苦的方法,但卻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一個人要想心中沒有痛苦,恐怕唯一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解脫。

    這個解脫就是指死。

    死縱然非常有效,但人們卻不願意去死,縱然是生不如死,他們也想好好的活著。

    不想死,但又想不痛苦,唯一的方法或許就是喝酒,喝的爛醉如泥。

    龍少陽又給自己倒滿了酒,目光呆滯,臉色如灰,呆呆凝視著手中的酒碗,思緒一動,又一次想起了冷紫寒那刀子一般鋒利的話語,喃喃自語道:「既然我冷紫寒不能做你龍少陽的妻子,那我也絕對不會做你的妹妹。」頓了一頓,又想起了雲憐菡的那一句話,喃喃自語道:「既然做不成少陽哥哥的妻子,那我雲憐菡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脖子一仰,他又將碗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一碗一碗,一連喝下了十四碗。

    但他還沒有醉。

    龍少陽又倒滿了一碗酒,也就是第十五碗酒。    

    酒在燭光下發光。

    龍少陽緩緩站起來,緩緩走到院子裡。

    院子裡死寂無聲,就好像是一座死氣沉沉的白色墳墓。

    漫天大雪,飛舞而下。

    龍少陽四處掃視了幾眼,喃喃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慇勤為探看。」

    一遍一遍。

    他連續吟唱了三遍。

    龍少陽眼裡噙著淚水,一屁股坐在雪地裡,仰頭望著黑色的蒼穹,沉默了半響,苦笑道:「紫寒,你知道嗎?其實……其實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麼親……親兄妹,其實我們根本就不是……不是什麼親……親兄妹,我們……」話未說話,眼淚就如斷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落了下來。

    淚珠滴落在雪地上。

    化成了一個小圓點。

    (九)

    天已大亮。

    雪已停了。    

    陽光照滿了大地,發出耀眼的光芒。

    雲憐菡緩緩睜開了雙眼,見自己躺在一張床上,下意識的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見自己的外衣已被脫去,而且還扔在地上,頓時心裡大駭,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呆呆癱坐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腦海裡閃過幾絲可怕的念想。

    自己躺在床上,衣服卻被仍在地上。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意味著什麼?

    雲憐菡不是呆子,不想也能明白發生了什麼。    

    然而,正當雲憐菡癱坐在地上,嘶聲痛哭的時候,門「吱」一聲卻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人,正是那賣布的劉三懷,只見他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手裡端著一些吃的,得意洋洋笑道:「你醒了?」

    雲憐菡盯著劉三懷,眼裡好像已有火在燃燒,厲聲道:「你這個無恥的東西,居然敢毀我雲憐菡的清白,我要了你的狗命。」話音剛落,身子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劉三懷的喉嚨抓去。

    劉三懷心中大駭,驚出了一身冷汗,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做任何的反應,喉嚨就被雲憐菡右手抓住,胸口也多了一把小劍,一刀鋒利的小劍。

    雲憐菡臉色鐵青,眼裡透著凶殘冷光,狠狠一咬牙,恨恨道:「天下的男人都一樣,都是一些趁人之危、豬狗不如的東西,你去死吧。」右手一用力,劉三懷的喉嚨就多了五道爪橫,鮮血已流出。

    劉三懷眼球突出,面無人色,膽戰心驚地盯著雲憐菡,手指顫顫抖抖地指著雲憐菡,吃吃道:「你……你……你……」話還沒有說完,喉嚨裡「咯吱」作響幾聲,身體就已倒了下去。    

    雲憐菡盯著劉三懷的屍體,不知為何,突然仰天狂笑了起來,笑了數聲,戛然而止,眼裡透著凶殘的冷光,咬牙切齒道:「我雲憐菡在此發誓,從今往後,只要是碰過我雲憐菡的人,我一定要他死,我一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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